首页 古代言情

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第三章 愿得一心

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小乐即安 1216 2020-01-16 03:44:45

  我刚被指派来御前当差的时候,雍正爷就曾经问过我,未来我想要嫁到什么样的人家。

  我记得其时有一个奏折是议论,恭迎十六格格回京待产一事。雍正爷的十六格格固伦郡主,在这之前的一年,和亲去了塞外。

  塞外苦寒。郡主格格娇生惯养,十分难耐。所以她有孕之后,便想要回京待产。这个折子就是底下的那帮大臣们与雍正爷扯皮,准禁绝这位皇上接女儿回娘家的事。雍正爷和张宰相,另有军机处行走的那几个红顶子,在那儿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下午。

  很显然,雍正爷想接女儿回来。稳妥一些,少受点罪。众大臣却觉得此举会带来许多政治上的麻烦,有将蒙古大汗的孙子作为质子的嫌疑。所以他们都力劝天子陛下以社稷山河为重,子女私情为轻。左不外就是这些套话。

  我正在瞌睡时分,模糊间听见有人在点我的名字。

  “瓜尔佳.成诺,你来说说,你以后想要嫁到什么样的人家?”

  我乍然惊醒,赶忙跪了下来。雍正爷冷着声,叫我起来回话。

  等听明白了他的问题,我的脸一下子火烧火燎的。这位爷怎么这么直截了当,问底下的奴才如此敏感的话题?且是当着几位内阁重臣的面。我实在是有点儿不信任自己的耳朵。

  但是,去Pardon一遍他的问题,显然也是不行能的。

  “回禀万岁爷。奴才希望是一个,不太穷也不太富的人家”,我一边思索,一边艰难的开口。

  “什么叫做不太穷也不太富的人家?”雍正爷玩味地接话。

  不会吧,这人一准是在拿我寻开心。另有比这更直白、更容易懂的人话吗?没法子。既然这位爷想要递算盘,我就得稳稳地接过来端着,算盘珠子还不能错一个子儿。

  我张口即是,“奴才觉着,凭据京都直隶所有人家的生活水平来说,如果有约莫一半的人家比这家人富有,另有另外一半比他家贫穷,这样的家庭就正好是不太穷也不太富的。”

  雍正爷默然了一会儿。

  我厥后想想,他此时一定是因为我没凭据老例,给他一个“一切但凭主子做主”的尺度答案,心头火起了。所以,他决定继续诘问我。

  “那么,女官对那人的年纪有何要求?”

  众目睽睽之下,被顶头上司看成靶子的感受,真的不那么好玩。可是,既然我一开始就没参考尺度答案,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扯了。

  “奴才觉着,最好是个不太年轻也不太老的人。”

  “在京都直隶,有一半的人比此人年轻,另有另外一半比他年老?”这位爷熟极而流地接道。

  我端肃地说,“正是。万岁爷圣明。”

  “那此人的才识呢?不太风华盖世、也不太粗鄙愚钝的?”他摩挲着手中的镇纸,心情淡然。

  我正计划颔首称是,却听这位爷紧接着又问,“那所在呢,女官对所在有何要求?”

  这一次这人都不等我回话了,直接就在那儿自说自话起来。

  OMG,我都不能行了。四位内阁大臣八只眼睛很整齐地望着我。

  但是,我还不能倒下。

  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会不会是因为讨论十六格格的事,叫雍正爷觉得再派亲生女儿去塞外和亲肯定舍不得,所以想找几个宫女效仿一下古时候的王嫱?他不会随便赐我一个养女或者郡主之类的名头,让我嫁去塞外吧?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危险,连忙结结巴巴又十分恳切地说,“万岁爷圣明,正是要去那不是太近也不是太远的地方!譬如说,塞外那种地方就太远了一点。”

  几位大臣里,有人轻笑了一声。但可能觉得不妥,马上又咳嗽了一声作为掩饰。或许是因为,我那种急惶遽的语气令人发噱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突然想到,糟糕糟糕,我居然比人家郡主格格的要求还高?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雍正爷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之后,向他的那些大臣们语重心长地叹道,

  “看看,连朕身边随手一指的这么一个小侍女,都能就未来想嫁去什么样的人家侃侃而谈,满脑门的主意。可朕最为自得的十六格格,从小就让朕最为爱重的固伦郡主,却没有任何时机,可以选择自己相伴一生的良人!除开留在朕身边的这一个未成年的小格格,朕所有成年的女儿,另有朕的十几个姐妹,全都为了家国大业,嫁去了塞外那苦寒之地”。

  雍正爷喃喃地说着,目光迷离。他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沉痛起来。

  那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心情坐卧不宁,吾皇万岁古往今来前所未见之圣明贤君可比尧舜之类的空话,顷刻间倾巢出动。这时立即就有人跪下高呼,恳请万岁爷接十六格格回京,以慰父怀!然后众人又照常山呼万岁不止,一时间闹哄哄的。

  我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触动了雍正爷的愁怀,悄悄退却了几步,往屏风后面藏了藏。我希望他不要看到我,再想到挑起这番愁绪的罪魁罪魁是谁。

  可是,似乎躲不外去。雍正爷朝我轻轻地递来了一瞥。有些不经意的、似乎带着一些深沉意味的眼神。让我立刻意识到,我肯定照旧说错话了。我心里一抖,膝盖就有点发软。

  但他厥后,似乎也并没有来找我的什么麻烦。

  或者说,这种信手拈来的问答,正是在意见相左时,龙椅上的这位爷用来化解他与臣工之间对立情绪的法子吧?

  厥后,我也越来越了解到,随时随地利用身边的巨细人物来消解其话语中的锋芒,在这一点上,雍正爷运用得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在那儿愣着做什么,到朕这里来。”雍正爷接着唤我道。

  脑中虽然千回百转,实际上也不外是短短的一霎。我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柔声问他,

  “不知万岁爷有何指派?”

  他不发一言,略抬右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我从袖中掏出一副蚕丝手套,戴上双手,走到他的身后,替龙首龙肩做指力按压。

  看待这位爷,我自知我心中常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乐意与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可能的原因有许多。

  第一,没有指端末梢神经对皮肤温度的感知,便不太有可能扰乱我的心神,在我的内心发生太大的颠簸或者涟漪。

  第二,我也不希望这位爷的内心对我发生什么颠簸或者涟漪。

  在我看来,男女授受不亲这个原则,与“眼观鼻、鼻观心”一样,实在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它们时刻提醒我,差异阶层的人们之间所存在的巨大鸿沟。那是不行能因为片刻体温的通报而轻易跨越的。

  苏公公曾经就手套一事质问过我。他说,侍女们服侍万岁爷沐浴易服,甚至有个体人士会想方设法走到最后一步,还从来没人胆敢象我这么装模做样呢。这到底是一种非人的胆子呢,照旧所谓的欲迎故纵、故弄玄虚?

  我老老实实地回覆,本人一天下来忙东忙西,手上极有可能沾染种种灰尘,携带各式病毒。如果有一星半点儿被带到了万岁爷的万乘之躯上,都市极为不妥,与本人的身家性命大大有碍。带上手套,便可以尽量淘汰这种风险,制止这种麻烦。

  苏公公见我面不改色,义正辞严,一时之间倒也找不着脾气可发。

  我不知道苏公公有没有可能去向天子大人提及这种芝麻米粒大的事,但是,雍正爷本人对于我戴手套操作的行为,从来没有体现过任何异议。

  至于洗澡易服服、或者说另有那所谓的终极任务,谢天谢地,雍正爷从来没叫过我服侍他的那些事。

  说起指力推拿,起因是这样的。

  有一天,这位爷事情了一上午,奏折摊了一桌子。然后,他似乎感应头痛,坐在那儿轻揉额角。

  我想起我在家中常帮我的母上大人做头部推拿,可以瞬间缓解压力性头痛。于是我提议道,“万岁爷,奴才可以帮您按按头和肩膀,可能会感受松快些。”

  我曲起双手十指,做出推拿的样子。

  他闻言有些惊奇,又似乎不太情愿。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看我一眼,几不行见所在了颔首。

  说做就做。几步之间,我已经窜到了这位爷的身后。他的后背在那一时刻,似乎情不自禁地僵直了起来。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天呐,象我这样贸然靠近,嗖地一下窜到一位天子的身后,如果这时候我猛然伸手去掐他的脖子呢?

  难怪他会紧张!

  我心中不由感应些许歉意。是啊,我从小就是这样,性格上颇为毛糙。我脱手做事的速度,似乎总比脑子要快。而这似乎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具备的品质。纵然是在我十二岁以后,经受了这里严格的宫廷训练,我仍然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做出许多让别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不外,既然我已经做出了这样的行动,就不能再贸然请罪,否则更显得我心怀鬼胎。

  于是我只好放缓行动,不敢再搞出太大的消息,免得再次惊扰到这位爷。我从袖中搜出了一副白色的蚕丝手套,慢慢地戴上,然后将手指轻轻置于他的太阳穴两侧。

  他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等他适应了,我便开始用力。

  没有被我摧残过头皮的人,预计很难想到,象我这样小只的女生,手劲竟然会那么大。所以我一下子用力下去,雍正爷似乎受不了,立即抬手让我停止。

  然后他转头看着我。

  我只好惊骇地停下,垂手站在一旁。其时我心中确实有几分忐忑,不知道他会不会怪罪我。

  可能是因为我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吧,过了一会儿,雍正爷淡淡地说,“继续。”

  我赶忙称是。

  这一次我调整了力度,不敢再象第一次那样用力,但是力道应该照旧不小。那之后雍正爷就一直默默地闭目养神,任我在他的头上胡作非为。

  从那以后,如果他批阅奏折累了,而我又站在四周,这位爷就会召我去摧残其头皮。如果我不妥值的话,他倒也不会专门派人去喊我。

  我给他推拿头颈的时候,雍正爷一般都不说话,做闭目沉思状。

  我也不敢说话。一切都静悄悄的。

  彷佛我们之间,不需要用言语交流一般。尽管我基础不晓得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今天他一反常态,结束之后居然另有话问我。

  “阿诺,你以前是从那边学来的这一招?”

  这个问题就不太好回覆了。我能直接告诉这位爷,我是在瞎按一气吗?

  记得有一回我好奇去一家美容院,遇到一位纤瘦美丽的美容师。只见她一双芊芊素手,一上来就用她强大的指力,给了我极为强烈的震撼。看着镜中她的一双手,在我的脑袋瓜上舞动如一只翻飞的蝴蝶,但是其力道之大,却不为旁观者所知。我虽然不行能有时机去记着她的指法,但是,其时我的头皮所尝到的痛辣滋味,或不敢忘。

  所以,虽然指法是随便乱按,其力度确实是经过高人指点的。

  于是我回话,

  “奴才其实是在瞎按。但是这个力度呢,也是有点考究的。从前奴才遇见过一位美容师,给奴才示范过。奴才记得那种力透纸背的感受。”

  “美容师?”雍正爷侧身问我。

  哎呀一时不察,说了一个新鲜词汇。

  “就是帮女孩子梳妆妆扮、让奴才们变得更美的老师,简称美容师。”我解释说。

  “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吗?朕还以为不行能。”

  雍正爷微微一笑。

  见我疑惑,他也没再说什么。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