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解
在淡淡的清香中，一上午的时间很快便流走，等到了天黑，白濯来寻祭千凌的时候，远远地便瞧见了从书房里发出来的光线，五颜六色的光线逃出了房间，照亮了整座大殿上空。
可即便有人站在大殿上空俯瞰，也什么都看不出来，那耀眼的光线明白直直向上，却都叫上方看不见的屏障挡下了，只映照在透明的结界上，像反照在了天空一般。
已经处置惩罚完蒙面人的白濯就站在外头静静期待，一动不动的，双眸里反照出五光十色，反倒将原来的情绪尽数遮掩，叫人无法看真切。
而祭千凌丝绝不知彼时发生在他屋子外的事情。
过了许久，那光线才散了下去，白濯就在这逐渐消失的光线里一抬眸，整小我私家瞬间活过来的感受，脸上又带了笑意，慢悠悠地往屋里走去。
祭千凌睁开双眼，只觉得满身充满了力量，一双眸子里都闪着星光。
“看来收获不错嘛？”白濯戏谑的声音传来，祭千凌抬头，迎面对上白濯温和的笑容。
“白年老！”祭千凌在看到白濯后双眼一亮，立马起身，“我似乎已经正式入门了！而且，而且暗元素似乎还突破了。”
“哦？这样看来你的本源力量是暗元素无疑了。既然如此，那你可要好好修炼暗元素，它将会成为你最强的元素力量。”
“是，白年老。”
“好了，去用饭吧，顺便，让你姐姐瞧瞧。”
“嗯嗯。”一说到九幽浔，祭千凌的小眼睛更亮了。
关上房门，白濯牵着祭千凌的小手向膳房走去。
让白濯惊讶的是九幽浔竟然站在门口，一看即是在等他们。
“大人？”
“招生考核，带上他，给他找个师傅。”
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听在祭千凌耳边却犹如晴天霹雳。
“姐姐！我，我不要去！你不要我了吗？”
“不收徒，是本座一开始就与你说的。”
祭千凌挣开白濯的手，急遽跑到九幽浔跟前，抬头却只能看见她白皙的下颌，一双小手抓着她的衣角，眼泪吧嗒吧嗒的就从眼角落了下来，“不要……姐姐，你，我不拜师了，不要拜师了，我就想跟在姐姐身边！”
祭千凌把脑袋摇的飞快，双手紧紧地拽着九幽浔的衣角，似乎是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半分也不敢松懈；双眼泛红，眼神里写满不安与急切，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急不行待地说道:“我，我会好好修炼，会好好听话，会，姐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把我送走。我不想要离开姐姐，不想要此外什么师傅，我不要师傅了。”
眼泪随着话一起落下，不要钱的掉，人却不敢呜咽作声，只抽着泣，来来回回把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颠倒着说，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一个劲表达自己的抗拒。
然而那人只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冷的模样，哪怕是他的泪水打在衣角也未曾有半分动容，甚至于，身上的气息比平日还要骇人，双眼微微一眯，冷意就凝在眼底。
“本座不会亲自指导你的，你灵脉已开，留在九寒宫也无济于事。”语气里，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怒意。
言罢，往外走去，紧拽的衣角既然从手里滑走，有风拂来，他下意识一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姐姐！我，我不要师傅！不要指导！我可以自己看书，可以自己修炼，不要拜师！”
“我，我很听话的，还会干许多活，我以后会好好修炼，会成为对姐姐有用的人。”
“姐姐——”
九幽浔像是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一脚踏入虚空，消失在眼前。
白濯实时拦住了祭千凌，看着他满是泪水的小脸，心下几多有些不忍，于是将那小孩子拥入怀中，“别去，她定然是遇到了什么，心情欠好，待她消气了，再去寻她，乖。”
白濯只字不提今日之事，但是几多能猜到点原因，这人将自己封心锁欲，没计划在这世上留任何念想。
而这孩子......白濯的目光落在祭千凌身上，深深沉沉的，意会不明。他还以为只是......但很显然不仅仅是他推测的那样，她是真的动怒，这孩子显然在影响着她的情绪，在……她没有七情六欲的情况下，还能影响她。
她不是怕，而是已经知道了结果，祭千凌对她的影响一定会越来越大，但她显然不要这样的结果。
就像今天，她就动了怒，而她本该是无情无义无爱，不受任何事影响的。
那时晤面，是他们第二次晤面，是猝不及防的，准确来说，是他看着她，他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她动怒。
神魔之战那日，血流成河之时，她确实是恼怒的。
而大多数时候，她似乎是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人人畏之，又恨之的大魔头。而世人一向虚伪，明明是对她充满恐惧，怕她一朝而怒会将他们覆灭，却还找一堆堂而皇之的理由围剿她。
这世道如此，简陋也是她曾经那般厌世的一个缘由吧。
等到了她醒的那一日，他又见到了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从样貌到性格，绝不相干，如若不是他一直跟在主人身边，真的不敢相信，那竟会是同一小我私家。
她基础不是她，最多算……前世今生?
可如今，寂静了万年的，明白应该真正做到冷酷无情，无上尊贵的人，已经不把世人放在眼底的人，险些可以算得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人，竟然这么轻易就动怒了，就似乎，这小我私家天生就会影响到她，无论是怎样的她。这合理吗？应该吗？
不应该的，主人不会允许这种情况泛起的才对，那他是否要禀报一声?
可想到那人……
差池差池。
他又觉得，主人应当是知道的，甚至是……纵容的?
白濯的眼里，墨色翻涌，越发意会不明了。
也许，她是对的，这小孩真的不适合待在她身边。
白濯低头看着趴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似乎隐隐明白了世人不愿意太过清醒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