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心理战术；珍宝阁空降玲珑镇

　　“让他等着吧。”

　　听到通报，于老爷并不为所动，继续与自己的小妾嬉闹。

　　其实这“万物生”寺库掌柜找自己为何，于老爷心里门清，不就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么，外加将王掌柜的蜀锦售卖权给撤掉的，究竟凭老伙计和那寺库小子的友爱，直接和自己翻脸也是正常的。要不是看在老伙计的面上，今天这碰面还就不见了！

　　嬉闹一番事后，于老爷才慢吞吞地穿衣洗漱，还顺便吃了些茶点，等他姗姗来到会客厅的时候，距离通报都已过了一个时辰，小小面前的茶都续了两次。

　　入得会客厅，于老爷眼前一亮。只见厅堂左侧中间椅子，半侧坐一个韶华女子，梳着垂鬟分肖髻，着鹅黄袄子、翠烟衫裙，眉眼是那青山远黛、近水含烟，粉面朱唇、领如蝤蛴、肤如凝脂，遥遥望过来，于老爷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半边。虽这女子年龄看着还小，未全长开，但已如此翩若惊鸿，可见再过个两年，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于老爷的步子蓦地快了起来，人还未到小小跟前，陪罪声却已然连连：

　　“歉仄歉仄，下属服务倒霉，老朽刚得知贤侄女在此期待多时，实在是失礼，贤侄女莫怪罪，老朽在此向贤侄女陪罪则个！”那老伙计怎地没见告，这“万物生”寺库掌柜居然是如此绝世美人，而非小子，早知如此，也不会晾她这么长时间。

　　小小赶忙避开，也反过来作揖道：

　　“于老爷折煞儿，儿即为晚辈，不敢受此礼。是儿贸然打扰，扰了于老爷的兴致，倒是儿的不是。”

　　于老爷赶忙上前扶住小小，顺手摸了小小的手一把，收回后，手还在宽袖里搓了搓，果真肤若凝脂，滑、嫩的很！

　　“贤侄女不必如此客道，你既称王掌柜为王叔，那老朽不才，也当得你叫一声于叔才是！”

　　小小不动神色地收回手，忍住心里的恶心，道：

　　“如此，儿敬重不如从命，厚颜称您一声‘于叔’了！”

　　于老爷捏着稀疏的髯毛，哈哈笑了一声，才走到上首主位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问道：

　　“贤侄女今日到访，无事不登三宝殿，所谓何事啊？”

　　“儿是特此来向于叔陪罪的！于叔与儿也相助多年，又有着王掌柜牵线其中的缘故，儿不想因着一个穷子，使你我二人的相助生分了。”

　　“哦？贤侄女为何如此说道呀？”小小这样卖乖的态度，倒是让于老爷有点意外了。

　　“儿今日前来，一是为前两日那穷子的事来陪罪，二是受王叔嘱托，为于老爷送来新一季的蜀锦。临行前，王叔千付托万嘱托，万万不行因这么一件小事儿，让于叔难做。”小小这一番作为，无非就是告诉于老爷，王掌柜不会将蜀锦的售卖权给撤了，给了他一颗放心丸。

　　对于老爷来说，这倒是意外之喜。究竟王掌柜这蜀锦实在是好，做工细致繁复，绸缎用料又平滑可鉴，模仿都模仿不来，备受那些富户主顾的青睐。能继续卖这蜀锦，于于老爷来说，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只是，这妮子怎滴如此轻易就告饶？原以为经此事后，会一刀两断今后为仇呢……于老爷眯起眼睛，审察起小小来。

　　小小却是岿然不动，一脸真诚地任他审察。

　　只一息，于老爷就想明白了，可不是么，以这妮子现在的境地，除了向自己告饶，难道另有其他更好的措施么？她以为向自己告饶，自己就会帮她把铺子给要回来么？！可惜呀，这丫头不自知的是，她冒犯的可是白府！早知今日，当初何须不知好歹地去冒犯白府呢？像自己一样，智慧地夹起尾巴……啊呸，是智慧地识时务者为俊杰，多好！现在想起讨饶，晚咯！

　　不外这妮子不撺掇王掌柜撤了蜀锦的售卖，倒是于自己大大有利的。……如何就着现在这境地，骗这丫头对自己更信任一点，最好让她……想着想着，于老爷又搓了搓刚摸过小小的手指，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于老爷冒充清咳了下，道：

　　“贤侄女想多了，以老朽和老王的友爱，如何会因这点小波涛就生分了！贤侄女放心，你那铺子的事，老朽也听闻了，错不在你，都是那些个下贱的穷子龌龊！……老朽与那朱县令也颇有些个友爱，过两日，老朽帮你向朱县令探询探询，看是否可以，帮你把那铺子给讨要回来！”

　　小小听了，赶忙起来拜了个大礼，一脸谢谢隧道：

　　“儿何其幸运，得于叔如此仗义！儿铭感于心！”

　　等小小一行告辞后，于老爷还坐在椅子上，独自回味初见小小时，那惊心动魄的美扑面而来的感受，深吸一口气，似乎厅堂里此时还留有那妮子的体香般，令人旖旎眩晕。

　　想到此次不光可以得白府这边的好，还能不停了和王掌柜、小小这边的友爱，甚至可以做番戏得了小小的谢谢，王掌柜就觉得通体舒畅，这自自得满前所未有地高涨，做生意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一箭好几雕的好事儿发生呢。

　　王掌柜边想，边哼起小调来，背着手慢慢往小妾的房中踱去。

　　而另一边，寓目了小小和于老爷整个交流历程的云锁，已然快气炸了，好不容易摒到小小告辞出来，上了驴车，她再也忍不住了，话像连珠炮一样问向小小：

　　“小小，你这妮子在想什么呢！你难道真的要罔顾林年老的死，继续和这样恶心的人相助下去吗？你还把蜀锦带过来？你难道指望这种忘恩负义、出尔反尔的小人帮你夺回铺子吗？……另有，他看你的眼神，太恶心了！……他还，他还……”他还摸你手这样的话，云锁觉得简直恶心得说不出口。想到于老爷的眼神，云锁就满身犯鸡皮疙瘩。

　　小小叹口气，摸着适才被于老爷碰到的地方，也是恶心的不行，想着回去定要用肥皂好好地搓洗几遍，

　　“我这是心理战术。”

　　“什么心理战术是向恶人讨饶的？”

　　“你想，这于老爷叛逆我等的相助后，定是认为会和我、王掌柜今后翻脸，因此也做好了选择白府后，就要与白府彻底绑牢，与我等彻底撕破脸面的准备，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就晾了我一个时辰的缘故。

　　然而我此行送了他一个惊喜，告诉他不光不会和他彻底翻脸，甚至还摆出了有求于他的样子。你觉得，他的心理会有甚变化？”

　　“有甚变化？”

　　小小看了云锁一眼，道：

　　“原来，于老爷只以为自己是‘被迫’资助白府，是隶属的职位，现在蓦地发现，自己不光不是‘被迫’的，甚至另有很大的自由操作空间……他会突然发现，自己很重要，自己简直就是两边都抢的香馍馍……虽然只是向他告饶，他并不会因此就叛逆与白府的狼狈为奸，但是因为对自身的看法纷歧样了，在今后与白府的相助中，他不会再那么听话，对白府许诺的利益，胃口也会越来越大。”

　　云锁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明白小小的话，想了一会儿，照旧忍不住问：

　　“这样做……有用么？”

　　小小笑笑，

　　“云锁，一口可吃不成个大胖子的……我这只是，为他们的相助松松土而已。”

　　这，只是个开始。

　　小小出了于府后，白子怀也很快就收到小小去造访于老爷的消息了。白子怀并不为所动，将喝到嘴里的茶叶呸了一口，然后道：

　　“不外是低级的离间计而已！不用管她。”

　　他以为，小小是去请于老爷转意转意的，可是既然已经叛逆，还背上了人命讼事，那于府和自己就是一条船上的，想下船，哪这么容易。

　　未曾想这“万物生”的掌柜竟如此天真，无怪乎是破落户出生……

　　只这自得撑不外两日，就有管事急遽来报，道临海少尹府的采买票据，被全部剥夺了！问怎么回事，管事道：

　　“是少尹府管事的来信，道少尹夫人今日否了白府的所有采买权，说京城的珍宝阁不日未来玲珑镇开分馆，今后贵寓的所有采买权都将移交给珍宝阁。白府管事还道今日辰时简直有京城人士来少尹府造访，此时才知原是珍宝阁的朱紫，听说照旧珍宝阁的少东家亲自来与夫人洽谈，拿下的票据。奴接到通知后，在街上探询一番，简直有珍宝阁要来玲珑镇开分馆的传言流出。”

　　白子怀蹙紧了双眉，手中纸扇合拢，边轻敲桌子，边思绪翻腾。

　　珍宝阁，乃京城第一大的黄商，祖上曾出过一个户部尚书、若干的户部侍郎。近两代虽无人入朝，但生意却是越做越大，据说皇宫衣食起居的采买，都离不开这珍宝阁，那些个娘娘、妃子，也是最爱珍宝阁出品的布匹、首饰、胭脂、熏香等等等等。听说皇上最痛爱的令妃，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一用的不是珍宝阁的供奉。

　　据说现在总管珍宝阁的，就是那珍宝阁少东家。这少东家诡异又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人见过他真实的容颜，洽谈生意也永远戴着张黄金制面具，声音牝牡莫辨，也曾有听说说这少东家兴许是女子身也纷歧定。行踪也飘忽不定，虽然生意只在京城做，但却世界各地地跑，这也是为什么珍宝阁出品的工具总是最好又新奇的，只因他家险些网罗了整个大秦朝，甚至是大秦朝以外各地方的珍品。

　　这样一个各人族，为何会来玲珑镇这样一个小地方开分阁？照旧那神秘的少东家亲自过来？

　　若这消息是真的，那玲珑镇的商业花样又将是一番大厘革，而白府将被抢的，又何止只是少尹府这样一个采买票据？

　　白子怀忍不住来回走动，然后对管事说，

　　“速去查清消息真伪，如若是真的，查清此次珍宝阁少东家来玲珑镇的真实目的！”他不信，少东家亲自出马，只是为在玲珑镇这一小地方开个分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