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塞赫泰特没事,当爹妈的也就放心了,仨人一起吃了晚饭才离开,临走前萨卡还不停地提醒塞赫泰特万事小心。
看着怙恃离开,塞赫泰特低头看了看手环,轻轻叹气了口气,她没有告诉怙恃关于金瞳和手腕上泛起红色纹路的事,就像珑说的,家里人向她隐瞒事实都是为了掩护她。
但现在塞赫泰特做了个新的决定。
直到第二天下午,珑才带着被追回的塞拉回到神殿,按着规则,祭司法院将接手这件事,由最高的大祭司来决断。
当塞赫泰特见到塞拉时,立即就冲上去给了人一拳,如果没有珑在旁边拦着,预计就真让塞拉跟自己到后院去,俩人抄家伙决一死战了。
为了制止节外生枝,珑硬是把正在气头上的塞赫泰特给拖走了,临走前塞赫泰特也不忘了放句狠话:“你自找的!听懂没?自找的!”
塞拉没看塞赫泰特,也没说话,禁闭室的门被重重关上,阻遏了阳光,只留下了门后的阴影。
“你扯我干嘛!我就说说又不会真打死她!”
“有人替你收拾她,你可让我省点心行不?”
塞赫泰特一咬牙一跺脚,高声一个“呸”扭头就回了房间,珑就跟在后面,有点可笑地看着面前的背影。
“我现在不赶忙让她长点记性,万一她一走后门,又没事了怎么办?”
塞赫泰特拉开房门就进,完全不管后面的珑,进了门就抱着石榴汁的瓶子直接吨吨吨开始吹瓶,珑在后面抬手挡一下房门也随着进来,轻轻把门关上。
“你都能推理到那么多了,怎么现在熄火了?”珑摸出钥匙,到塞赫泰特旁边欠身把装箱子打开,拿出金狮权杖端详着。
“啥就推理,那么多宫斗剧推理剧是白看的吗?”
塞赫泰特放下瓶子,胃里一顶一个响嗝飞出来,拍拍装满果汁的肚子。
“知道得不少。”珑把权杖交给塞赫泰特,也到桌边拿起瓶子杯子,自行倒了石榴汁,转转杯子看着上面的雕花纹路,“我让你不要节外生枝,是你没须要现在这么着急再冒犯她。”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塞赫泰特一脸不爽抬脚就踹,“嘛就叫我冒犯她?她跟她那有妈生没妈教的主子先找事还禁绝我一受害者打两拳了?”
这一脚踹得不轻,珑龇牙咧嘴揉揉被踹的脚脖子:“你自己也说,万一她又被放出来了呢?等着她一出来就买刀去约你对砍?再说,她现在出了这事,行高官又着急想在那个什么克拉的面前体现自己,敢认可她是自己人?”
“不管哪种可能,没须要再多添一笔账,前面的都够多了,差不多得了。”
塞赫泰特一个白眼快要翻出天际,离开桌边甩手把金狮权杖往上一抛又接住,当成是孙大圣的定海神针转两下:“那不行,咋能就这么算了。”
珑一愣,第一反映就是,这姑奶奶又要干啥。
“我决定了。”塞赫泰特取下手环,露出红色的纹路,“我要继续往上走。这次我一个神殿里的祭司都被坑这么惨,那些普通人的日子岂不更欠好过?一查就是手底下卖命的那个拉出来枪毙,真正作恶的人还那么风物,越想越来气。”
“而且,昨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梦,金瞳的事可能早晚要瞒不住,与其到最后四处求存,还不如自己强一点,也能掩护亲友。”
前段日子还在“神的随波逐流”的塞赫泰特,突然之间这么有想法,珑有些意外,老天有眼,这小孩总算又开了点窍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先等这事已往吧。”塞赫泰特看着权杖上的红宝石,里面万花筒般映出好几个自己的镜像,“还要跟家里说一下,祭司也得同意才行。”
大祭司的人要到第二天早上才气到神殿来接塞拉,最终的结果还急不得,晚上塞赫泰特破天荒地多吃了仨面包,声称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努力”。
最后是到了睡觉的点,珑已经回去做梦了,塞赫泰特还撑得失眠。
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赫泰特开始有了困意,但在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了门外有消息,下意识地以为是大猫在走动,翻了个身背对着门继续睡。
实际上大猫并没有动,但也听到了消息,睁开眼竖起头盯着大门偏向抖抖耳朵。
平静。
大猫站起来,下脚没有任何消息,稍稍来到门前趴下身子,把鼻子杵在门缝上,卖力闻着什么。
空气中夹杂着一些不寻常的气息,大猫提高了警惕,悄声来到塞赫泰特床边趴着,留意着门边的消息。
过了许久,门外的果真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消息,门锁轻响一声,大猫蓄势待发。
大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小我私家影挤了进来,偷偷摸摸向塞赫泰特就来。
人影从腰间摸出一样工具,只一晃就足以在黑夜中辨认出那是一把刀,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潜伏的大猫,来到床边就向塞赫泰特的脖子伸手。
在对方的刀要扎下的瞬间,大猫一声吼在黑黑暗炸开,就如平静的水面突然被扔进去个二踢脚,塞赫泰特好不容易刚睡着,被直接从美梦中惊醒,险些就地裂开。
狮吼一出对方也被吓得不轻,大猫乘隙跃起将对方扑倒张嘴就要咬,塞赫泰特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对方手中的刀滑了出去,情急之下又从腰间摸出什么扎进大猫的脖子,大猫的行动力度明显变小,被人一把推开后晃着头,爬起来没走两步就倒在地上。
现在来人向塞赫泰特拔出了另一把刀,不由分说直接就冲了上来,塞赫泰特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挡在身前,呜嗷喊叫重复着一句“别过来”。
没有预期中致命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火光突破紧闭的眼睑,随着巨大的爆裂声来人被震开,手里的刀落在一边。
突如其来的高温灼伤了那人举刀的右臂,斗篷兜帽被掀开半边脸也难逃一劫,珑险些是把门撞开进来的,二话没说用手上的短刀顶上那人的脖子。
塞赫泰特点燃油灯来到那人面前蹲下,一眼已往就地傻了眼:
来人不是此外,正是塞拉。
因为适才的灼伤,塞拉整个右臂带右半脸差不多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塞赫泰特也不敢相信,真的是自己干的?
几个侍卫举着火炬冲了进来,自打法扎的事以后,神殿的侍卫改为了全天轮班,时刻掩护神殿人员的宁静。
塞赫泰特一巴掌抽在了塞拉左半边脸上,惊吓之余,对塞拉赶尽杀绝的恼怒以及清梦被扰的不爽一起发作了出来:“婊子!”
塞赫泰特气到没话说,这个时候她无比想念在自己家打骂的日子,究竟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连打骂骂人口吐芬芳都比任何一门外语要过瘾。
骂不痛快,塞赫泰特更气了,又一巴掌招呼了上去,险些是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打完自己手也麻了的那种。
“枉我一开始还觉得你人不错。”被珑拉开以后塞赫泰特稍微冷静了一点,“是我瞎了眼。今天下午那会就该直接打死你。”
塞拉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钳制,又不说话了,但心情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有本事你就来打死我。
打死她!
一个声音在塞赫泰特脑内高声叫着,驱使塞赫泰特动手,右手掌心一阵灼烧,随时准备要了塞拉的命。
没错,打死她,杀人偿命,一了百了!
塞赫泰特心动了,说得没错,就当是给法扎报仇,这小我私家死不足惜,发现塞赫泰特的差池劲,珑抓紧了她手腕。
“冷静。”
侍卫们期待着塞赫泰特说话,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惊恐而敬畏。
塞赫泰特没发现,就在恼怒与暴力的激动下,她玄色的眼睛在闪烁的火光下镀上一层金色,如同黑黑暗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出击。
最后是塞赫泰特拼了命地深呼吸,尽力赶走着脑海中以暴制暴的想法,甩开珑的手来到塞拉面前,右手按上人心口的位置,依旧怒不行遏:“我不会杀你,太自制你了。”
说话间塞赫泰特按在塞拉心口的手掌开始变得滚烫,灼热的刺痛直击塞拉骨髓,甚至从皮肤上传来嘶嘶声响,一言不发的塞拉在现在第一次开口,发出了痛苦到撕心裂肺的喊叫,回荡在房间内显得尤为凄厉。
“我要你带着这个印记,受穿心之痛,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杀人犯,厌恶你,唾弃你,死了也挣脱不了。”
说罢塞赫泰特挪开手,塞拉胸前一片衣物被烧毁,心口位置留下一片焦黑混着暗红血色的伤口。
“我要你就是死了,下了冥界,必将被阿佩普追杀,诸神不会保佑你,纵然你到了公正秤前,玛阿特会看到你心脏上的焦黑,阿努比斯会看到你心脏上的焦黑。”
“奥西里斯拒绝你轮回,阿密特吞食你的心脏,你将无法永生,在冥界沦为倒立行走的可悲幽灵。”
对土生土长的埃及人而言,不能轮回来世险些就是最毒的诅咒,现在塞拉终于发作了:“我帮主人铲除目标!我没有错!”
塞赫泰特一挥手,侍卫押着塞拉离开,远远还传来塞拉疯了一般的诅咒。
“阿佩普等着你!”
塞赫泰特没有回应,来到大猫面前,看到了脖子上的一根长针,大猫呼吸平稳,看样子是针上被涂了麻醉。
塞赫泰特长出一口气,坐在地上,掀开右手手掌一看,一个红色的正三角形泛起在手心,三角形中间另有一个荷鲁斯之眼的印记。
“他大爷的,气死老子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珑这次没拦着,塞赫泰特又骂了塞拉足有五分钟以后,眼中的金色开始随着心情平静下来再次徐徐消失,又抬起左手看看,红色的纹路爬脱手环遮挡的地方,珑在碰得手环的瞬间就被烫到收手,塞赫泰特却没任何烫的感受。
金瞳再次泛起,“神印”开始发挥作用并扩散,只怕那群侍卫嘴松就要传出去了,还没来得及喘息的塞赫泰特转眼间又要被推上公共舆论的风头浪尖。
塞赫泰特也不知道,这一晚,第一次“塞赫美特”的意识真正在她的身体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