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平2年,蒙古窝阔台汗7年,公元1235年四月月朔。辰时二刻,牛角吹奏降低的雄音,永生天与腾格里唱响在赵齐魏三个强国霸主的故地,庞大的鞑虏兵团如乐毅伐齐,如王奔灭齐,或北或西踏江过水,数十万人突破齐候苦心经营的济水——梁山泊——黄河这条半圆形的防线,战火燃进内地。
今年的济水水量浅,随处能渡随处可渡,无需再去一个个城池的死磕。以斡陈、董文柄之济北蒙汉马步诸军一马当先,泗渡济水,蒙军主力遂渡河。
济水北岸东阿城、齐河城、济阳城都被蒙军困绕,济水南岸的各堡各城推行齐候军令坚壁清野,坚守抗争。得易于去年短暂的〔以工代赈〕,城郭全都加固一番,所以斡陈惊骇觉察,山东不是核桃,从里到外都是铁!董文柄更是受惊,他追随拔黑木扎进攻山东时虽有反抗但未全面反抗,现在再入山东,城城反抗,堡堡抗战,雄师露宿于野,无一城可得,进不得一城一堡。
【山东全面抗战乎?地里不种麦苗,乡间不闻鸡犬,举国上下,同心一战,惧也!】
想明白,董文柄悄悄惊呼:“疯女人……全都是疯子!!”
韩荣发听到声,凑过来问道:“侄儿,俺怎么觉得怪怪的?山东黎民跑的比蒙昔人的马还快?乡下一小我私家都没有?上次也这样?”
董文柄善良提醒道:“小心吧,此战……胜则惨胜,败必惨败。”
韩荣发瞳孔一缩:“俺们几十万军兵,马军十万有余,齐军战力恐怖若厮乎?”
董文柄道:“数州黎民,宁死不降,上下同心,莫不惧耶?”
韩荣发细微地吞着唾沫。
“疯子!”
…………
此时,窝阔台也在犯懵。
“这是哪块草场?”
塔察儿上前道:“大汗,是济南!”
窝阔台冷眉一挑:“俺是来错地了?济南是山东大城,是那头母狼少数的大城,缘何不见一个奴隶?”
“许是做了逃奴吧…………”
窝阔台面色凝重,眼神微冷道:“探马红军怎么说?斡陈没有话要向他的主人说吗?”
塔察儿摇头:“大汗在担忧什么?”
窝阔台甩了一鞭子:“愚蠢的瘸羊,愿汝的脑袋里没有进了羊膀!如果山东每个草场都是这样,只有草,勇士们吃什么!喝什么!”
说完,窝阔台一冷笑:“呵!汉人又坚壁清野了!”
“让后面比老马还要慢、比母羊还要懒的汉人、回回人加速,天黑前破济南城!”
天黑前破济南,窝阔台说出去的话如同厚重的手掌——自扇。
督军攻城,因没抓到黎民、战俘,窝阔台不惜汉军、回回军的性命,三万怯薛骑兵压阵攻城,汉回回军无不〔奋勇血战〕,齐蒙两方砲石、箭雨你来我往倾洒,首战试探既打出火气,四门八方齐攻!
丝绝不漏的说济南城是周元略的老巢,被周元略重点经营数年,有其部将杨豹率营兵、屯所兵三万驻守,城高墙厚,四门皆有翁城,墙垣皆抹水泥,城里有够吃一个月多的粮食,一二十数万支弩箭,堪称兵粮富足,军备不短。杨豹分遣各将守卫各门,蒙军攻势如虎,济南城屹然不动,蒙军强攻三个时辰,不克,退走。
窝阔台悄悄心惊,思虑再三照旧没派蒙昔人上,他认为蒙古兵去攻城,城池一定能拿下!
嗯……就像撒马尔干之战和乌尔根奇之战(窝阔台统帅,五万骑兵攻陷花剌子模十二万步兵守卫的城池)一样。
“大汗,死了两三千奴隶,杀了三百多逃奴,先怯懦逃跑违背永生天意志的奴才,已经全部正法了!”
窝阔台大叔指问济南城城墙,面露不行思议神色:“济南的篱笆是用什么做的?为什么大蒙古国的投石车不能像攻打金国那样砸坏篱笆?是随军工匠偷懒了吗?”
“大汗,俺听说是种叫〔水泥〕泥巴,摸上去能无坚不摧,投石车砸不烂!还听说是那头母狼拿出来的,应该是像河中那种只产在某处草场。”有人把耳食之闻的工具讲了出来。
“无坚不摧…………”窝阔台捋捋下颌山羊胡子,郑重的在开玩笑:“神迹呀!可惜大蒙古国勇士们本就无坚不摧,不需要再无坚不摧!等获得山东的草场后,往甲胄上涂抹些,刀枪不入,才是使用神迹的最好之处!”
“涂篱笆涂羊圈,汉狗总归是汉狗,浪费!”
“大汗,那勇士们该怎么办?”
塔察儿问起了要害的问题。
窝阔台:“围城!”
前锋斡陈、董文柄得知窝阔台围攻济南不走后,也挑了淄州城围攻。而另一边,口温不花接纳汉将张柔的建议,搭浮桥过河,围东平、济州、兖州、汶阳、曲阜巨细数十城堡,均未克。
一时间蒙军各部主帅都很恼火。
除鲁东外山东已全面陷入战场,泰山边的泰安州,齐军野战主力屯于此,蒙军虽不攻泰安州,但有数百骑占据泰安州西边百里的太平镇,窥视,监视,忌惮?
坐镇泰山的齐候周蕊徽没有去清理这几百蒙军,她想让窝阔台知道她在哪里,好让蒙军进入她预设的战场。
背靠泰山,东临汶水,不缺水源,困绕柴火,居高临下……己军有利;山脉蔓延,鲁山、徂徕山堵在西面南面,骑兵施展有限制(章丘一带平原、三山包裹平原),蒙军倒霉,这就够了!
然而有让周蕊徽纳闷的事儿,四月月朔了,怎么还不见红袄军杨妙真姐姐来?她允许了要来捧场子的,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节度使,说话不算数?
“红袄军呢?吾的杨姐姐呢?可有消息?”
宇文路博摇头依旧,他仔细分析道:“君上,杨节度不会是在路上为蒙鞑马军所截吧?!”
周蕊徽言:“就算是……滕沂城池未失,应无大损。”
说话间,李璮进账,周蕊徽瞧他神情悲愤,不由莞尔一笑:“李璮,这般不悦又被李维嘉欺负了?”
李璮抱拳道:“君上,母亲那里有消息了。”
“如何了?姐姐她是什么情况?”
李璮说完不答,请进一个玄甲红袄伤卒,伤卒知面前是齐候君上,跪地叩首,激怒言道:“君上,俺家节帅来不了了!宋人无耻闻节帅戎马北调,派兵偷袭泗州、淮平二城,数千弟兄战死,宋将赵葵领兵数万进犯,节帅率领儿郎南下拒敌了!”
周蕊徽突然感受脚板子一冷,往后一趔趄。
“君上!”
“君上!”
“君上!”
…………
抚慰众人,靠在崔灵兰、沈芸二女怀里,周蕊徽苦笑道:“呵呵~~真是能找时机呀……不愧是上欺孤儿下凌寡母的赵官家!不助吾抗蒙反起兵攻之!竟有此国!竟有此君!华夏万年不幸!”
“扶吾起身!老娘自抗北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