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2）

　　“是啊，”面对质疑，少年镇定得诡异，“我是妖，但谢桃不是，想动手冲我来。”

　　谢桃心里直骂猪队友，蛇尾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平白矮了人一头。

　　“你别听他瞎说，他也是上次受到鬼气影响才会酿成这样！另有，各人都不会对你动手的。对吧，顾年老？”

　　谢桃祈求似的目光让顾月楼迟疑了，他追念这一路，师弟简直有心狠手辣的时候，可他都有自己的原理。

　　就连姑苏城那一次，事后想想，那些孩子简直也是活不成的。

　　厥后也只是嘴硬居多，并未实质害人。

　　要他下手杀掉自己的师弟，简直违背了他做人的准则。

　　王簟秋却怕得避开了她的目光。

　　少年冷笑，“你们作为的正人君子可真是忘记，不知致谢桃是为了救谁才酿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刚刚因怕死放任她去死的是谁？现在开始畏惧她了？”

　　他自己无所谓，横竖无论他做的再多，只要知道了他的身份，这些人也总会翻脸无情。

　　自小即是如此，他的怙恃也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

　　只是谢桃，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单纯得像张白纸，为了救人可以支付自己的生命。

　　这样无辜的她怎么可以被自己喜欢的人所不耻！

　　王簟秋咬牙没有说话，心中的恐惧和善良两相抗衡，谁也不能占上风。

　　方泽倒是若有所思，那个小女人看起来就是好人，少年郎虽然冷漠一点，之前也一直很努力在掩护他们。

　　自己是否有些太过狭隘。

　　小娡儿年纪小，才不管这么多，非要冲已往要谢桃抱。

　　挣扎了半天，方泽凝视着自己小小的孩子，照旧放手，任凭她淌过半身高的积水，扑到了谢桃的蛇尾上。

　　“姐姐，这个好漂亮！”

　　小娡儿的笑脸无忧无虑，夹着五个窝窝的手指描摹着谢桃尾巴上的不规则黑点。

　　黛色的蛇鳞在月光下泛着暗绿色的光，和水鬼的血颜色很相似，像是被水鬼的血染成。

　　她的小胖手落在蛇尾上，带起一层一层痒意。

　　顾月楼忽而道，“师弟，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小桃与你个性如何，一路上我亲眼所见，即便以前不是很了解，现在也了解了。”

　　只是谢桃这蛇尾到底是不是水鬼所致，另有待商榷。

　　之前莫名其妙就在她身上种了妖属契约，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偶然。

　　或许，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机缘也说不定。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墨镝或许是同样的人，为了一个念头，可以蛰伏很久。

　　再难再险，只要能到达目标，历程都是美丽的。

　　他主动走到谢桃面前，捏住她的手腕切脉。

　　“身体没什么大碍，”又看她手腕冰凉，“江上风大，你这样容易风寒。”

　　只是左看右看，船上也已经没有了干的衣物。

　　吹了半天寒风，谢桃身上剩余的那点热量早就被带走了，现在心里的事情也已经解决，脑子里的混沌马上争先恐后地涌出。

　　这下无论墨镝怎么点她的穴，她都要倒下去睡觉了。

　　“谢桃！”

　　模糊之间听到少年焦急的喊声。

　　“怎么这么烫！”

　　对方略有些冰凉的手接触到她脸上的肌肤，谢桃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人似乎也湿透了，没有衣服换，他不会生病吧。

　　没有坚持多久，她彻底陷入了甜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