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时候,贾敏忍着疑问一字不提,但是,一等到林如海离开,她就好奇地问黛玉:“玉儿要上学?”
黛玉已经忘记“桂花酒”的事情,心思放在了父亲说的“上学”两字上。
她听到母亲询问,就乖乖地回覆:“女儿五岁的时候,父亲请了这位先生,在家中为我授课。”
黛玉想到母亲已经忘记前事,就说了有关这位先生的事情。
“父亲说过,这位先生也姓贾。其时,母亲还好奇问父亲,他是不是您的同宗,但父亲说,确切问过先生,并不是。”
“哦……这个贾先生的学问可好?”
“父亲说,‘贾先生是进士身世,教教你这个小女子,足以。’”黛玉嘻嘻地笑,“这是父亲的原话。”
贾敏突然蹦出一个问题:“玉儿你说,你父亲和这贾先生,谁的学问更好?”
“哼,虽然是父亲啦!”黛玉皱着小鼻子说,“母亲,您一定要记得,父亲是‘探花’!‘探花’比‘进士’厉害许多许多许多!”
她张开双臂,尽量向左右伸展,体现这个差距有这么这么这么大!
贾敏憋着笑向女儿保证,一定记着她父亲的“劳苦功高”。
【乖女儿,你倒是告诉我,这‘探花’‘进士’是什么工具啊?】
还没等贾敏继续再问,黛玉却着急地叫雪雁和雪眉的名字。
两个小丫头一直待在跑堂做事,听到女人唤她们,马上走了进来。
“女人,有何付托?”
黛玉就说:“明天我陪着母亲用完早膳,从这里直接去上学,你们把上学用的工具,准备好。”
“是。”
贾敏看着小丫头们出了门,转头向黛玉提议:“玉儿,明天我送你去上学,可好?”
“太好了!”黛玉扑进她的怀里,撒娇地说:“母亲可要说话算数。”
“那虽然!”
夜昙笑着捧了一盘子工具,走到两人身边,说:“太太,女人,凭据那套蔷薇色绣银色茶花的缎袄,女红房做了一套小的,今天下午正好送来。”
“这么快?”贾敏惊喜。
“母亲,我要看。”
“好,看看吧。”
两套衣服,被挂在大衣架上展示,各人把上次没有瞧见的细节,也看得清清楚楚。
尤为特此外是,在厅堂众多的烛光照射下,朵朵银色的茶花在蔷薇色的缎子上,流光溢彩,特别醒目。
“母亲,明天我们一起穿这一套吧!”黛玉被迷住了。
贾敏想了想,却问:“在日头下穿,是不是太过耀眼了?”
徐嬷嬷同意太太的想法,便说:“太太说的是,这套袍子,就算放在过年的时候穿,也够了。”
贾敏就征求黛玉的意见:“乖女儿,要么我们他日穿吧?”
“那好吧……”黛玉要提条件。
“那么,母亲允许我,明天我下了学,母亲要去接我。”
【这个可以有。】
“不仅可以明天去接你。”贾敏捧着女儿的小脸蛋,说,“母亲可以天天去接你。”
“木啊。”她在嫩嫩的脸颊上,香了一大口。
黛玉的脸,瞬间爆红!
“母,母亲,您怎么可以这样?!”她怕羞地跑进了内室。
“哎,怎么跑了?”
等到各人一起睡在床上,黛玉照旧不愿正眼看贾敏。
贾敏却觉得这样的女儿特别可爱,有别于白昼见到的“小书呆子”。
她故意凑到女儿的枕头旁边,逗她:“小宝物,你还欠我一次。”
“什么?”黛玉的睫毛扑闪扑闪。
贾敏指指自己的脸颊:“喏,母亲等着呢。”
黛玉听言马上转了个身,背对着这个“坏”母亲,就听她软软的声音从被子里沉沉地传出:“我不理母亲了!”
第二日清晨,黛玉故意“抨击”母亲,把她早早叫醒。
“啊……”贾敏打了个哈欠,“玉儿要这么早上学?”
徐嬷嬷一边给太太系着衣服的扣子,一边轻声说:“今天女人比往常上学的时候,早起了两刻钟。”
“O(∩_∩)O哈哈~,我的女儿太可爱了!”
整个早膳期间,黛玉照旧不与母亲说话。
等到各自穿衣妆扮妥当,临着出门的时候,她才把小手主动伸到贾敏面前。
贾敏低头一瞧女儿的脸,嘿,小女人憋着笑呢!
……
母女俩,一坐上软轿,就说说笑笑,和洽了。
一路缓慢移动,贾敏看着偏向陌生,就问:“这是往哪儿走?”
徐嬷嬷指着远处,说:“回太太的话,老爷在外院的小花园里指了一处屋舍,做了女人的学堂,离着老爷的外院大书房很是近,没有老爷的允许,外人不得入内。”
“为什么不在内院的花园里?”
【因为,先生是男子。】徐嬷嬷嘴上却说:“老爷是想就近照看女人吧。”
【他倒是个好父亲。】贾敏心想。
沿着内院的走道,穿过一道垂花门,就进入了一个小花园。
园子不大,只有三四栋房舍,一座亭子,几座假山,一个鱼池,另有一大片的竹林。
黛玉说过,林如海的书房有竹林,或许就是指它们。
果真,黛玉指着竹子的偏向,对贾敏说:“母亲,你看,这是学堂,竹林的那边就是父亲的大书房。”
贾敏看到竹林旁有一道黑漆木门,或许就是通往外院书房的。
黛玉的学堂很是小巧,不外一正两暗一倒座四间屋子。
那位贾先生还没有来,屋中无人,贾敏就随着黛玉走入旅行。
正屋是上课的地方,窗明几净,光线富足,屋内摆着一张老师的书案,一张学生的书案,相对而坐。
东厢是先生的休息室,西厢是黛玉的,倒座房做了跑堂。
她在旅行的时候,雪雁和雪眉两个丫头把黛玉的书和笔墨纸砚安放妥当,又去跑堂烧起了碳炉和茶水。
徐嬷嬷来回:“太太,先生已经到了老爷的书房。”
贾敏见到黛玉都安置好了,就抱抱女儿离别,说一会儿来接她。
她走出学堂,并没有直接回内院,而是远远地期待,直到林如海陪着一个男子,走进了小花园。
隔了这么远,贾敏只能简陋看出,这位先生身材高峻魁梧,穿着一身蓝色的直裰,和林如海一样,养着胡子。
至于脸上长什么样,她完全看不清。
……
送走了林如海,贾先生透过窗户,往贾敏适才停轿的偏向看。
适才,他一进园子,就发现有人在看他,因为林大人就在身边,他并不敢探望,就怕对方是林家女眷。
他早就听说,林夫人贾氏,出人意料地挺过了生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