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汹涌的暗潮
刚还怒火滔天呢，这才几句话到功夫就和颜悦色了起来，果真是圣心难猜，众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刷刷拱手施礼道：“吾皇圣明。”
退朝之后，黄信东风满面的走出大殿，转头望向如同吃了一根苦瓜的七弟，马上笑出了声，而站在殿外的黄觉依然没有反映过来，之前他与黄信争执也没见圣上发这么大的火气，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责自己，他是越想越不明白，索性转头去了自己生母俞贵妃的住所。
黄信特意放慢脚步，冒充毫无在乎的期待着严攀的致谢，果不其然才刚一出宫门，严攀便连呼带喘的追了上来。
“王爷，王爷请留步。”
黄信转头转身，佯装惊讶道：“瞧我这脑子竟忘记恭喜严大人了，本王在此祝贺严大人高升。”
严攀急遽回礼，道：“王爷言重了，倒是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王爷。”
“严大人请讲。”
“下官疑惑，不知王爷为何会推选在下出任刑部尚书，我与王爷之间可并无外交，而且王爷可能不知，下官不涉两党之争，就算王爷推举，以后遇事下官依旧会公务公办，若您此时忏悔，可向陛下言明，收回成命。”
黄信心头一沉，这严攀还真是个直性子，若是搁在旁人身上，怕是谢谢还不急呢，他可倒好也不怕冒犯黄信，直接就讲明了立场。
“此事本王不是在朝上就已经说过了吗，可能严大人先前对本王有所误会，虽说现在朝中两党争执的厉害，可本王也确实是为我晋国着想，刑部一职乃是我朝之重，必当需要严大人这样拥有真才实学的官员治理治理，已作百官楷模，你可不要辜负本王的一番期望啊。”
严攀微微侧头皱着眉头细想了半天，才略带犹豫的说道：“真当如此？”
黄信面带微笑的拍了拍严攀的肩膀，道：“严大人不必如此多虑，你初到刑部若对其中有不解之处大可来找本王，我之前与王衡也算有点外交，对于刑部之事也略有了解，只可惜王后犯下重罪，本王虽与他交好，可王法无情这个四字，本王照旧知晓得。”
严攀颔首赞同道：“王衡一事下官还未王爷会出头阻扰呢，可却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倒是下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黄信哈哈一笑，与他外交了几句，便心花怒放的回到了自己王府的后院，还未进门便兴奋的喊道：“云令郎果真神机妙算，所有的事情都和您预料的一模一样，真是让本王好生佩服。”
云初尧起身相迎，对着东风自得的黄信微微颔首，平静道：“身为谋臣，当尽谋事，初尧倒是很谢谢王爷的信任。”
黄信点颔首，又想起严攀刚刚和自己说的那番话，脸上又漏出了一丝愁容。
“今日退朝后，严攀倒是找了我一会，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并不会追随与我，令郎可另有其他良机，让本王重新将刑部收入麾下。”
云初尧摇头分析道：“此事王爷切不行太过心急，您别忘了严攀可是陛下亲自选出来的，如果您现在便出言招揽，恐会令圣上怀疑，不外您也不用太过忧虑，如今太子殿下不光惹恼了圣上，还将严攀一起冒犯了，现在太子在刑部预计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而且这世间那有什么的中立之人，大多都是抱着中立的名头望风所向而已。”
“嗯，云令郎所言不错，如今我这七弟惹恼了陛下自然也会收敛一些，刑部的事确实不用太过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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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生的糊涂啊！”
皇城的后宫中传来一阵女人的斥责之声。
“母..母后您别生气，儿臣是做错了什么吗？”
俞贵妃瞪了一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替他分析道：“若凭据你所说，那严攀乃是陛下亲自选出来的，二皇子不外就是顺水推舟而已，这么简朴的原理你都没有看透，日后你拿什么和黄信争，如今倒好，你不光惹恼了圣上，竟还冒犯了严攀，现在明明是收拢刑部大好的时机，竟被你这般白白的浪费掉了。”
黄觉一拍脑袋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今日在朝堂上圣上如此轻易的就允许了让严攀主使刑部，原来他早就选定了人选。
“母后不必担忧，严攀此人朴直不阿，而且从不涉及两党之争，就算是二哥推荐的他，严攀也未必会追随二哥。”
“说你糊涂你还真是糊涂，人心可都是肉长的啊，你怎知严攀不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就算他不会追随黄信，但日后黄信若出了事情，他必当还清这份人情，倒是你，让你手底下的人最近老实点，千万别再瞎折腾，如今你冒犯了严攀，没准人家正在随处找你的小辫子呢，你在朝廷的基本本就不如黄信，再瞎折腾小心你的太子之位！”
俞贵妃扶着额头，被黄觉气的脑袋只发昏，她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儿子扶持到了东宫的位置上，她原本以为只要等晋帝一去世，自己便可以放心地做个太后，可怎么也没想到黄觉竟然如此的不争气，不外此事却让她明白了一个原理，这条路不像是自己想的那般容易，恐怕另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圣上接纳了二皇子的建议，令大理寺主簿严攀暂代刑部尚书一职。”寒秋将早朝的事情告诉给了黄三。
黄三站起身，迎着日落的余晖目光紧锁着远处的金碧辉煌的皇宫，从远处看整座皇宫显得辉煌光耀辉煌，巍峨的宫殿也透漏着阵阵庄严，可只有走进了才气知道，其实整座皇城中连同空气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
自从知道王衡落马以后，黄三心中便越发肯定看似海不扬波的晋国朝堂，其实正在发生着排山倒海的变化，从百王朝寿到刑部换人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关系，实则紧密相连，只是他现在还想不明白，这变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这波汹涌的暗潮最终会扑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