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杀他全家
“哎呦喂，小祖宗您可算是醒了。”赵集看到呲着一口白牙的黄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急遽道：“您快和咱家走吧，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不急不急，带我洗漱一番再去见皇爷爷。”小手一摆，接过寒秋递过来的毛巾，黄三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他知道可能这是最后一次去御书房见自己的皇爷爷了。
“您快些。”赵集拉着黄三的小手急急遽的进入了皇宫，黄三望着两边站着的护卫以及巍峨的灰黑宫墙心生感伤，有几多人削尖脑袋的往里挤，又有几多人想尽措施的往外跳。
“赵公公。”黄三轻唤了一声赵集的名字。
“您说，老奴在呢。”赵集欠着身子跟在黄三的右边。
“您伺候了皇爷爷一辈子，这转过头又为我父子俩费心，真是难为您了。”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不是在折煞老奴嘛..”赵集心生疑惑，想着这位皇长孙今儿是怎么了，突然感伤了起来，不外这性子倒是像极了他父亲和他祖母。
“我知道这么多年皇子亲王拉拢您的人不少，可您从不站队，无非就是记着我父亲那点膏泽，想着替我谋条生路而已。”
这位年近六十的赵集听到黄三的话后满身一颤，略带悲怆的声音说道：“能听到您这话，老奴这双眼就算能闭上了，九幽之下见到大皇子，老奴不悔不愧。”
“我看你那，能长寿百岁，另有个事想托付您。”
“您说，老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黄三趴在赵集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这...”赵集有些为难的思考了很久，看着黄三那双满怀期待的小眼睛，一狠心道：“也罢，老奴允许您了。”
黄三紧走两步，站在赵集面前
“您这是？”
黄三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冲着赵集深深地鞠了一躬。
“可不敢，可不敢。”赵集急遽看了眼左右，幸好此时无人
“这要是让旁人看到，还以为..”
“多谢赵公。”
“多谢赵公。”这句话如同一颗响雷炸在了赵集的心里，他看着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双眼逐渐湿润，哪怕他是大内总管，哪怕他是天子眼前的红人，这些都改变不了他是太监的事实，这皇宫内院有几多人在自己面前喊着赵公公，背后叫着自己阉人，他是知道的。
曾几何时，大皇子也曾对这自己这般鞠躬施礼，赵集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充满皱纹的老手，在黄三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孩子。”
一路无话二人来到了御书房前。
“您先在这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快去快回。”黄三又恢复了平常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皇上，皇长孙到了，正在门外候着呢。”
天子放下笔看了看大殿，道：“哟，来的够早的了，朕还以为要在这等他一上午呢，让他进来吧。”
“宣，皇长孙黄宸礼觐见。”赵集声音从殿内传来。
许多新进宫的太监和宫女听到后心里泛起了嘀咕，这黄宸礼是谁家的孩子，竟然能获得皇上亲自觐见。
黄三本名黄宸礼，因年幼考试总是排行第三，天子一气之下便说出了“既然你总是第三爽性以后你就叫黄三得了。”
君无戏言。
从今后非重要的场所各人都是黄三黄三的叫着，久而久之倒是忘记了他原来的名字。
“孙儿黄三儿参见皇爷爷。”黄三跪倒在地上，一个头磕了下来。
“起来吧。”天子老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听说你前几日就打包好了行李？”
黄三不敢有有所隐瞒，而且他也没须要隐瞒“是，怕误了时辰。”
“说的似乎是朕赶你的一样。”天子笑着拍了拍黄三膝盖上的灰尘
“金陵距京城一千六百余里，这下你可真是山高天子远，没人管你了。”
黄三低头不语，平静的听着一位爷爷对孙子的嘱咐。
“我命韩丹挑选了十五名亲卫陪同你一同前往金陵，这一路上也好有个照看”天子不放心的搓着双手“你还需要什么尽管直说。”
黄三眉头一紧，十五名亲卫？是不是有点少啊，但一想到马上就能逃离京都，别说十五名了，不给老子也的走，遣散心中狐疑，急遽退却两步，一个头磕下，谢恩道：“孙儿不能再皇爷爷面前尽孝已是大过，不敢再有所要求。”
“你这孩子，快起来。”天子伸手将黄三扶起，语重心长道：“你到金陵之后，金陵城内巨细事宜都由你说的算，只要不愧于本心就好。”
天子指了指黄三的左胸口，问道：“晓得吗？”
“皇爷爷的话，孙儿铭记在心。”
天子满意的点了颔首，大手一挥“去吧，韩丹在外面等着呢。”
黄三又一次徐徐下跪，“你又怎么了？”
“此一别不知何日才气再见到皇爷爷，请皇爷爷保重龙体，若有一日您京都待不下去，可来我金陵，我给您养老。”
“放肆。”天子话音还未落下，黄三已经消失不见了踪影。
“这孩子..”天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仰坐在龙椅上想着前几年的大雪，喃喃道：“南方冬天湿冷，也不知道这孩子受不受得了。”
谁说帝王皆无情，除非别有深意。
“韩统领。”黄三抱拳施礼道。
“殿下。”
黄三一把扶起韩丹，道：“您与我父亲相识更为知己，按理来说我应该叫您一声叔叔，可...”
“属下不敢，太子仁厚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属下已然无以为报，更不敢与太子相称知己。”
黄三一耸肩，这个世界的阶级门第已经深入骨髓，不是光凭自己一两句话就可以消除的，再说身为一个生活在21世纪的普通人，他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黄三并没有像电视剧情节中演的一样，随处宣扬人人平等的自由看法，反而现在的他倒很享受这种弯腰施礼跪膝下拜的敬重。
入乡随俗嘛。黄三经常这样慰藉自己。
“听说皇爷爷部署了十五名护卫一路掩护我去往金陵？”
“是，这十五名护卫皆有陛下亲自挑选，这些人并非党羽也不是谁的亲信。”
黄三点颔首，如此看来自己倒是多心了。
“对了韩统领有一事想请您资助。”
“殿下请说。”
黄三环视着皇宫大院感受着最后一丝北国的冷风道：“你也知道，我那几个叔叔为了太子之位争的不行开交，我怕他们其中有人狗急跳墙，起兵谋反，若真到了不行控的田地，你也不必奋力反抗，把我皇爷爷平安无事的送到金陵来就好。”
“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韩丹望着两边的侍卫紧张道：“被醉翁之意的人听去，还以为殿下与我勾通谋反呢。”
黄三冷笑道：“他们怎么臆测是他们的事，若真有这么一日，你一定要记下为首的几人名字。”
一阵冷风带着那句“我杀他全家”咆哮而过，吹遍京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