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音音亲热的叫道。
花见羞走到音音身边坐下,浅笑道:“怎么了?”
音音小脸蛋红扑扑的,笑容逐渐消失,她认真的看着花见羞问:“姐姐,奶奶是不是都跟你说了?”
花见羞颔首,望着村里景致,平静的说:“看来音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音音小手握拳,惆怅的说:“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各人都做了什么,他们太太过了…我…我不想再发生欠好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在找时机阻止更多的人来我们村子,让他们不要去探索村子的秘密,可是各人都不听我的…”
“音音很善良,可是音音还太小了,他们不会相信一个小孩子说的话,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花见羞声音清冷,带着淡漠疏离:“所以音音不必自责,无论怎样,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的选择,不会因为谁而改变,这不是你的错。”
音音似懂非懂的点了颔首,她仰着小脸儿问:“姐姐,我们会酿成什么样子?”
“音音想酿成什么样子?”花见羞反问。
“我希望各人可以解脱,从这虚假的不老不死中解脱。”音音认真的说。
花见羞凤眼轻挑:“音音可知道解脱意味着什么?”
“死…”音音平静的说:“姐姐,你知道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活了许多年,我知道的,可是我希望这样…这样就不会再有无辜的人死去。”
“无辜吗…”花见羞讥笑一笑,她认真的看着音音:“你奶奶希望你可以活下去…”
“姐姐,你也是不老不死的吧…”音音嫣然一笑,徐徐说道:“我都快忘记自己活了多久了,我们这样子在世,和笼子里的小鸟有什么区别呢?与其这样囚徒一样的活下去,死了不是解脱了吗?”
“姐姐,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我一直住在这里,从来没有出去过,每次有外地的人来,我虽然不想他们进来送命,可其实我心里,是盼着他们来的,因为他们来了总会带来许多新鲜的事情,我能知道许多从来不知道的故事,能看到从没看到过的工具…”
小小的音音满脸羡慕:“真的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村口看到的照旧太小了…”
“解决完这里的事,哀家会带你离开,到时候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花见羞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她想起了当初的自己,那个什么都不记得,在无尽岁月里苦寻自我的自己,其时的她,何尝不是一样厌恶着自己不老不死的生命。
世人皆言永生好,却不知永生路上多寥寂。
夜幕来临,如同昨晚一样,不知那边传来的钟声响了十二下,村里的村民鱼贯而出,行尸走肉般朝着玄色废墟走去。
老太太和音音也在队伍之中。
花见羞跟在队伍最后面,她看到那对老匹俦也泛起在人群中。
来到玄色废墟后,村民全体跪下,双手合十击掌,口中念念有词,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花见羞冷眼旁观,只见那对老匹俦从人群中站起,面无心情的走向玄色废墟。
花见羞不动声色,化作一阵血色轻风追随其后。
这些进入玄色废墟的人最终都去了那边?
只见老匹俦目的明确,径直朝着玄色废墟最深处走去,走到逍遥林祖地的时候,老匹俦面无心情的停下,面朝祖地跪下。
两人不停磕头,一脸鲜血也毫无知觉。
花见羞蹙眉,心生不忍,对着两人打出两片桃花花瓣,老匹俦倒在地上,昏睡已往。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花见羞冷冷道。
“呵呵,舟主耳聪目明,在下佩服。”一个身穿阴阳道袍,银发飘飘的青年道人从天而降,他脸上挂着离奇的笑容,眸子里写满沧桑。
花见羞盯着他的眼睛:“看来,他已经不是他了,你现在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的从来没有变过。”天乩冷笑道:“舟主可是很好的猎物呢。”
“猎物?”花见羞讥笑:“看来,夏夏的事也是左右在结构,只是左右真的以为可以任意拿捏哀家吗?”
“舟主不要误会,现在的舟主还不够完美,不值得我动手。”天乩仰头傲然笑道:“我会把舟主打造成最完美的猎物,这样才有意思。”
花见羞轻笑,不以为意,她问道:“哀家一直有一件事情记挂在心,初次晤面时,你是不是认识哀家?”
“我和舟主的渊源深着呢,只是可惜现在还不是挑明的时候,咱们有许多时间,舟主可以慢慢想。”天乩勾起嘴角,暧昧不清的道。
花见羞蹙眉,她心念一动,玉清扇泛起在手中,天乩这么快被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吞并着实出乎她的意料,她冷冷道:“今日恐怕由不得你不说。”
“舟主威胁我?”天乩笑吟吟道:“舟主大可试试,我不愿意说,你能不能问出半个字来。”
“有趣有趣!”一道黑影闪现,隐匿在暗处的冥纪突然泛起,他一脸戏谑的盯着两人,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
“真是荣幸。”天乩意外的道:“只是一个小局,不想连北邙鬼王都入局,一直仰慕北邙鬼王台甫,今日得见,甚是荣幸。”
“荣幸照旧免了,孤不吃你那道貌岸然的一套。”冥纪冷笑,走到一边:“孤只是路过,不想错过一出好戏而已,你二人自便,不必羁绊。”
花见羞眯着眼睛,这话听起来怎么似乎他是主人一般?
“呵呵,鬼王见笑,说起来,鬼王也是我想要的猎物,只是现在时候不到,未来如有时机,一定好好陪两位过过招,今天我准备了一份礼物,两位敬请笑纳。”天乩的目光在冥纪和花见羞之间流转,他银发飞扬,如谪仙下凡,在玄色废墟之中格外出众。
花见羞冷声道:“哀家让你走了吗?”
天乩充耳不闻,脚步越走越快,乘风而起。
花见羞俏脸生寒,玉清扇挥出,一道血色弧光将天乩拦腰斩成两截。
“呵呵,好好享受我为你们准备的大礼吧,咱们后会有期!”天乩哈哈大笑,两截身体在空中自燃,化作两搓灰落下。
“替身符咒。”花见羞面笼寒霜,突然,她的视线射向逍遥林祖地,那里一团巨大的黑影升起,化作一个顶天立地的怪物,怪物仰天长啸,两个血窟窿一样的眼睛锁定花见羞和冥纪。
“看来你想看好戏的计划泡汤了。”花见羞讥笑道。
冥纪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无喜无悲,他玄色的宽大袍子被风吹起,满头青丝和黑夜融为一体,只有脸特别苍白:“舟主说笑了,一个道人而已,孤相信你能解决,自然不必孤脱手,不外这地方不简朴,居然还藏着一只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