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花见羞一愣,随即轻笑作声:“哀家对北邙王口中的因缘很有兴趣呢,不知道北邙王是否能不惜见教呢?”
冥纪断然拒绝:“孤也不知是何因缘。”
花见羞红唇轻启,不行思议的笑道:“不愿说便而已,还骗人做什么?”
“孤何须骗你。”冥纪平时前方,望着那间笼罩在神圣力量中的小破屋,肃穆的道:“也许,因缘便在里头,只是进不去,孤原以为你是器魂,既然可以白昼现身,应该不怕它。”
“你高估哀家了,这样的神圣力量,但凡亡族,便没有能幸免的。”花见羞道。
冥纪道:“你应该也发现了,这个地方,很离奇,有何等神圣,便有何等罪恶,罪既然能够存在,这里的神圣同样可以被瓦解。”
“你发现了什么?”花见羞问。
冥纪摇头:“一些离奇而已,这里很诡异,纵然是孤,也无法看透,听闻此地名不老村,不知和人族圣地不老山是否有渊源?”
“不是不老山的力量。”花见羞眸光沉沉:“哀家曾与不老山打过频频交道,不老山的力量偏向雄厚,差异于这里的神圣力量。”
“有意思。”冥纪双手负在背后,老神在在的模样:“这里的人,这里的事,认真有意思,孤倒有几分期待,期待你揭开这个村子的秘密。”
“你可真会占人自制呢。”花见羞睨了他一眼,不满道。
冥纪冷笑:“你原就是为了里面那个小丫头而来,就当是成人之美了。”
说罢,冥纪身影虚化,消失不见。
花见羞眸光酷寒,她身上不停溢出红色雾气,桃花花瓣飞翔,她闭上眼睛,将所有红色雾气和桃花花瓣逼回体内,不让自身阴气消散。
神圣的力量太强,比她在许多圣地仙门感受到的都要强。
这里以前究竟是什么地方…
“姐姐,你没睡好吗?”
清晨,正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晃着两条小腿的音音见到花见羞脸色欠好,体贴的问道。
花见羞浅笑着问:“你这是在干嘛呢?”
“看人呀!”音音指着远方说:“姐姐在这儿待久了就知道了,我们村里每天都市有差异的人来,你看,今天又来了许多几何人。”
白雪地上,有十几个身影由远而近。
其中有一对老匹俦,赶着牛车。
“女人起了。”鹤发苍苍的老太太捧着手炉站在门口,她身上穿着玄色的寿字纹棉袄,笑眯眯的打招呼。
花见羞发现老太太和昨天的状态有些差异,她微微一笑,道:“老人家身体康健,好福气呢。“
老太太慈祥的笑笑,捧着手炉走到屋檐下,坐在太师椅上,招呼花见羞坐下,她污浊的眼睛时不时审察花见羞,笑着问了花见羞称谓等,方徐徐道:“昨日初见女人,老身多有唐突了,还未曾好好与女人攀谈,还请女人不要见责才好。”
“老人家见外了,哀家还要多谢你的招待之情才是。”花见羞声音如环玉叮当,美妙动听。
老太太用眼角的余光看她,那张比仕女图还要美的脸和影象中的那人简直一模一样,她低下头看着脚下,又看了看旁边,突然,老太太瞳孔收缩,惊恐的抓紧了手炉。
少倾,老太太才冷静,她叹了口气,说:“女人和老身的一位故人,长得一模一样。”
“昨日听你念叨了频频,想来那位故人对你很重要。”花见羞平静的道:“不知老太太那位故人现在那边?”
老太太沮丧的垂下眼睑,苍老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扣着手炉的花纹,她频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长长的叹息一声。
“不老村的事,女人知道几多?”老太太突然开口问。
花见羞笑了笑:“比旁人多些,只是有些事,纵然是哀家,也想不大明白。”
“莫说女人,有些事,即是老身也不大明白。”老太太认真的道:“你觉得村子如何?”
“遍植桃树,即可辟邪,又可饱腹,春日花开,亦是风物如画。”花见羞拢了拢秀发,嘴角微微上扬:“哀家虽才来了一日,可也深感不老村民风淳朴,若是安老避世,再好不外,只是一地四景,看得久了,难免也会看烦。”
“正是这么个理,音音那孩子,一直想要离开村子去外面看看,可是我们出不去。”老太太苦笑:“只要我们有人离开村子,村里就会发生灾难,离开村子的人,也会在踏出村子的那一刻丧命,这一切究竟是为何,我想了这么多年,也想不明白。”
画地为牢…
昨夜的红光应是红绳发出的…
原来,是地缚灵。
花见羞了然,淡然道:“永生原就有违天道,凡事皆是如此,都有价钱,这或许即是永生的价钱。”
“女人果真知道了。”老太太感伤道:“永生,世上几多人梦寐以求的工具,可是在我们看来,所谓的永生却是诅咒,是我们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的处罚,女人应该也知道了,我们的永生,是支付了何种价钱才获得的,这世上哪有什么世外桃源,不外都是骗局,为了让更多人来到这里,为了我们可以献祭他们而继续在这世间苟延残喘。”
“为什么跟哀家说这些?”花见羞云淡风轻的问。
老太太别有深意的道:“女人不是普通人,来这儿一定有所目的,老身也知道,女人昨夜出去过,村子的秘密,女人也尽知了,老身说这些并不是威胁女人,老身知道女人身为亡族却能进入此地必有过人之处,老身,只是想给孙女某个好前程。”
“你想让音音过正凡人的生活,离开不老村?”花见羞轻笑道。
老太太重重颔首:“到了晚上,这里会酿成地狱,所有人恶的一面都市显现,我们已经没有时机了,但是音音有,音音的体内没有恶魂…当年,村子里曾有一个银发少年乐成离开了村子,听人说,还拜了仙门为师,只要体内没有恶魂,就有时机在世离开。”
“恶魂…银发…仙门…”花见羞了然,世间一切,冥冥之中皆有部署,阴阳道宗的那位银发少年居然出自不老村。
“哀家要知道,那片玄色废墟的来历,以及怎么进入最深处的那处老宅。”花见羞毋庸置疑的道。
老太太听到那个地方,满身抖若筛糠,她面无人色的道:“你…去了那里!”
“哀家为了那个地方而来。”花见羞如实见告,她态度坚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老太太是她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老太太朝屋里看了一眼,想到孙女,老太太强忍恐惧,咬牙道:“好,老身告诉你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