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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世清欢

第四十九章:富贵苟贱16

久世清欢 徒念 2333 2020-03-04 13:40:26

  玉清扇沉浮,洒下万丈霞光,扇面上刻着的水墨山河变化,兰潜闭着眼睛,任由玉虚扇洒下的光线将其笼罩,洗礼。

  玉清扇可演尽前尘,兰潜的一生轨迹显化在玉清扇中。

  兰潜出生在邺域兰皋城一个偏远山村,祖上世代皆以种地为生,他出生那年,恰逢蝗灾,颗粒无收,那场蝗灾一闹即是几年,眼看着家中人口越来越多,粮食越来越紧张,黎民挖树根而食,易子而食者更不在少数,兰潜怙恃不忍骨血被食,又恰逢天下有名的戏班子天香班路过,兰潜怙恃一合计,便求着把他卖给了走南闯北的戏班子,换了一袋米。

  一袋米,尽了他们父子情分,他哭着离别怙恃,随着班主开始了他往后的截然差异的人生。

  不分隆冬酷暑,他日夜苦练唱念做打,很快即是数年已往。

  凭借扎实的唱腔,兰潜很快成了名角,他的小生被人们交口赞美,他成了整个三域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他的人生原本该像大多数名角一样,一生生活在赞美和掌声之中。

  直到与她相遇。

  那日,大雨滂沱,街上行人来去急遽,兰潜从戏班子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小叫花子抓住了裤脚,小叫花子年纪很轻,不外十几岁的年纪,纵然在雨水冲洗下依旧看起来满身脏兮兮的,只有脸还算白皙。

  她突如其来的抓住了他的裤脚,气息奄奄的看着他。

  那双眼睛澄澈清亮,里面有着世上最美好的样子。

  一向欠好管闲事的兰潜第一次没有躲开,任由她脏兮兮的手抓着他精美的天青色袍子,他看着雨水落在她清冷倔强的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他自幼贫苦,纵然厥后随着班主学唱戏,在学有所成之前,他同样吃了许多凡人不能吃的苦,所谓的好日子也只是比起当初食不果腹好一丁点而已。

  看着眼前的小叫花子,他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因为一袋米,他便被卖了,在这小我私家命如草芥的年代,同样是在最底层苦苦挣扎的人,他难免生出物伤其类之心。

  他把这个小叫花子带回了家,给了她食物,尽管她身上充满了秘密,她不说,他便也不问,两小我私家便这般相互心照不宣。

  她险些不开口,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她是个哑巴,便更心疼了她几分,日常待她,也更照顾些。

  她脸上永远都没有任何心情,没有喜怒哀乐,没有喜好厌恶,在那天之后,他再也未曾在她脸上看到过任何心情,她就像是一具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千年不化的寒冰般酷寒。

  他每每唱戏的时候,她便在一旁平静的听,只有这个时候的她,眼里才有神采,他在她面前唱戏的时候便更多了,不登台的时候,他便在家中唱,岂论唱多久,她总是都在,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

  “你教我唱戏吧?”有一天,她终于开口,对他说道。

  他久久没有反映过来,直到她又问了一句,他才答非所问的说:“原来你不是哑巴?”

  “你教我唱戏吧?”似是没听到他的话,她又重复了一遍,脸上是初见时的倔强。

  他忍不住又开始怀疑,她不是不能说话,而是听不见。

  “你才是哑巴聋子。”她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冷冰冰的。

  他听着却很是欢喜,这说明她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只是性情淡漠,不大说话而已,见她生气,他忙允许教她唱戏。

  红尘,于部门修者而言,是洪水猛兽,会乱其道心,同样也有修者甘之如饴,陶醉其中。

  粟黎,即是后者。

  他教她唱戏,她学得也快,小小的院子里充满了二人的唱戏声,外表冷漠的她在一出出戏中酣畅淋漓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大哭大笑,许多时候让他模糊,觉得唱戏时的她才是真的她。

  两人的了解越来越深,她对他终于舍得给予一个淡淡的笑容。

  在这期间,他一直未曾觉察她是女子,她也未曾说过,他便一厢情愿的以为长相英气的她只是长得秀气些的男子。

  每每他以兄弟相称,她也不恼,反倒爽快允许。

  这样的日子直到有一天被一群穿着鲁工城制服的修者打破,那日他和她在集市采购日常所需,恰逢鲁工城修者当街找人,他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忙乱,他什么也没问,拉着她跑回了家,在她不解的目光下为她画了个花脸,对她说:“这样他们就认不出你了,如果他们搜过来,我们就冒充扮戏累了休息。”

  一向胆小怕事的他突然这么斗胆,她一时竟未反映过来,他见她发傻,又重申一遍,见她颔首刚刚放心。

  一切如预期一样顺利,他们轻易骗过了来搜查的鲁工城门生。

  一如从前,他未曾问她鲁工城为何找她,她不理解,问他为何不问。

  “你想告诉我时自然会告诉我,我不愿意勉强你,无论如何,我都市护着你。”他温柔的说。

  她眼中带泪,结下三千青丝,定定看他:“你真会护着我?无论我是谁?”

  三千青丝落下的瞬间,他惊住,旦夕相处的少年郎居然是个女子?

  “我是鲁工城圣主的女儿粟黎,因为不愿听从家人的部署和永生道联姻,所以从鲁工城逃跑,一路辗转来到这里,我不敢显露修为,怕被有心之人发现,所以将修为封印,化作普通人,谁料路上遇难,狼狈不堪的情况下遇到了你。”

  她期待的看着他,问:“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们现在在找我,这样的我,你还愿意护我吗?”

  他看着她,眼睛里藏不住的笑意:“只要你不嫌我胆小懦弱,我便拼了命也护着你。”

  她听后笑了,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笑得很美。

  以至于往后漫长岁月,他都影象犹新,难以忘怀。

  今后,戏班子里多了一个唱花旦的女人,和他一起唱尽世间百态,台上深情,台下情切,一时风头无两,羡煞旁人,成为一段韵事。

  没人想到,堂堂圣地仙门的千金,会抛头露面,照旧一个下九流的戏子。

  两人反其道而行,不躲不藏,反倒偷来了半年欢愉时光,鲁工城的人查了一次又一次,始终没有发现名动邺域的天香班花旦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然而好景终究不长,粟黎的身份终于照旧败事,鲁工城圣主带着雷霆之怒泛起将粟黎带走,在大宁王朝圣地只手遮天的时代,天香班被无情抹除,除他之外所有人全部死于横死。

  鲁工城圣主亲自接见了他,命令他离开粟黎,讥笑他下九流的低贱戏子配不上堂堂鲁工城的小姐。

  他不愿,从来胆小怕事的他为了她成了天下最勇敢的勇士,他拒绝了鲁工城的圣主,连当朝人王都需要毕恭毕敬的鲁工城圣主,只要粟黎没有开口,他便不会放弃。

  他不知,正是他的坚持,在那一刻让鲁工城圣主坚定了除掉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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