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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世清欢

第二十九章:君生我老9

久世清欢 徒念 2219 2020-02-11 12:03:36

  在付白叙面前,徐清昭永远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她年轻貌美,知书达理,在她的光线万丈下,谢妧娘在付白叙眼中越发粗鄙不堪。

  一个是年老色衰的谢妧娘,一个是风华正好的徐清昭,在徐清昭种种陷害中,付白叙对谢妧娘彻底失望,曾经的伉俪膏泽荡然无存,只剩下厌恶。

  “谢氏,你输了。”徐清昭拦在修剪花枝的谢妧娘面前,冷漠的看着形容憔悴的她,与谢氏的心灰意冷差异,徐清昭东风自得,她嘴角上扬,道:“我还以为你和良人相伴这么多年,会有多深的情义,现在看来也不外如此,只是短短一年的时间,良人便彻底厌恶了你,真是可怜。”

  “你到底想干什么?”谢妧娘冷声质问,这一年间,徐清昭千般陷害,她已经看透了徐清昭这张美人皮下的蛇蝎心肠,她恨不能撕了这张美人皮,可她不能,一旦她这么做,只会让付白叙越发厌恶她。

  “做什么?”徐清昭上前一步,逼视谢妧娘:“我与良人乃是天作之合,不应有第三小我私家横插在中间!”

  “我和白叙少年时便在一起。”谢妧娘寸步不让。

  徐清昭眼神阴冷,抬手一巴掌抽在谢妧娘脸上,怒道:“你算什么工具,也配和我提少年情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论容貌,你容貌普通,论才气,更是大字不识一个,我自幼念书,生得貌美,什么样的人家配不上,一个正妻之位居然还要你一个粗鄙农妇让我!”

  谢妧娘捂着脸,难以置信的道:“因为我先你嫁与白叙,便成了你千般害我的理由?”

  “是!”徐清昭绝不掩饰的道:“靠一个农妇谦让才得来的正妻之位,对我而言是奇耻大辱!我初进付家时,良人待你礼让有加,特地嘱咐我,我虽为正妻,你虽为妾室,可无论何时,我必须让着你。凭什么!凭什么你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在良人心中这么重要!我不平!你和我之间,只能存在一个,我不允许我爱的人心里有别人!”

  “现在好了,良人心里终于只有我。”徐清昭开怀大笑,狂妄的道:“谢氏,你若循分做个粗使的婆子,息了对良人的心思,我还能留你,你若不老实,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你要清楚,如今良人只信我!”

  谢妧娘满身发寒,她怒视着徐清昭,凭什么?

  “我倒要看看,白叙真能拿我怎样?”谢妧娘忍无可忍,只因为徐清昭自己的怀疑狭隘便这般对她,纵是她性子再好,也容忍不了,抬手一巴掌甩在徐清昭脸上,恼怒离去。

  谢妧娘其时未曾想过,正是这一巴掌,让她和徐清昭彻底撕破脸皮,也将她自己推向了万丈深渊。

  徐清昭开始变本加厉,将阴谋的爪子伸向她的一双子女,付敏义维护生母,成了她头号眼中钉,最终被徐清昭用计,以觊觎嫡母的罪名被她害得落下一辈子病根。

  那一天,付白叙动了雷霆之怒,任凭徐清昭母子如何解释,也抵不外徐清昭煽风焚烧,最后付敏义被打得半死,罚跪在冰天雪地之中。

  谢妧娘气不外,和徐清昭理论,徐清昭故伎重演,付白叙只看到徐清昭泪如雨下,而谢妧娘形如妒妇,往日里对谢妧娘的不满全部发作,一巴掌将谢妧娘打翻在地,恶言相向。

  往后的日子里,她与付白叙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付白叙变得越来越骄傲自大,容不得谢妧娘半点违逆,一有半点不顺从,便家法伺候。

  而徐清昭也不再掩饰自己娇纵恶毒的一面,她的父亲徐员外家业越来越大,反观付白叙,这么些年功名一途止步不前,有了娘家的底气,徐清昭再如何,付白叙也不至于责难她。

  况且,付白叙早已非昔日之付白叙,他开始厌恶别人提起他落魄的往事,每每想起那些,他便越发看谢妧娘不顺眼,相对的也就越发喜爱容貌艳丽的徐清昭。

  一个有美貌,有家世,有文采的女子,纵是有几分恶毒,在他眼中,也强过一个年老色衰的妇人。

  夜深人静时,谢妧娘不止一次抱着子女痛哭,她陪着付白叙走过最艰辛的岁月,在付白叙功成名就时却过得连府中下人都不如。

  她眼睁睁的看着康健智慧的宗子成了废人,常年卧病在床,在小女儿被徐清昭幼子欺负时,她无可奈何…

  徐清昭不止一次在谢妧娘面前彰显胜者的姿态,她不喜欢这个先她进门,陪伴她恋慕之人二十余载的妇人,更不喜欢他们之间生下的一双子女,她恶毒的种种陷害,使他们伉俪离心,父子成仇。

  谢妧娘至死难忘,那一天是腊月十八,冬日里冷气重,付敏义旧伤复发,高烧不退,她求付白叙为付敏义请医生,徐清昭在旁阴阳怪气道:“大郎可真是娇气,这入冬以来也不知生了几多场病,姐姐也真是的,男孩子怎能宠得这般身娇体弱。”

  付白叙立即便冷淡的望着她,自从徐清昭生下儿子付敏勇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付敏义,他本能的相信徐清昭,拒绝了她的请求,头也不回的和徐清昭回了徐清昭的小院。

  谢妧娘的心寒到了骨子里,她顶着飞雪,在徐清昭院子外厉声呵叱徐清昭心肠歹毒,数落付白叙薄情寡义,她忍无可忍,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心酸全部吐露出来,她痛骂付白叙和徐清昭,面目狰狞,完全不似往日温柔憨厚,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如此失态,她的无奈委屈,心酸苦楚,意冷绝望,在那一夜表达得酣畅淋漓。

  付白叙出来,看着雪中行迹疯魔的谢妧娘,听着她的咒骂,他脸上的心情越来越难看。

  他让人把她绑了,关进了柴房。

  第二天,徐清昭端着毒药来见她,用胜利者的姿态亲手送她上路。

  毒发之时的痛苦,竟也抵不外心寒…

  倒在地上的谢妧娘嘤咛一声,从地上爬起,怅然若失的看着脚尖,不知为何,她居然又想起了那些往事…

  她四下张望,见到冥渡舟主现在正躺在一棵树上闭目养神,无数的冥蝶围绕着她飞翔,吞吐冥息,美如画卷,不由失神,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的笑了笑,若是她有眼前女子十分之一的美貌,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在美人面前,昔年膏泽又算得了什么?

  她这一生悲凉,早已看透男女情爱。

  “多谢。”她对着冥渡舟主屈膝行礼,然后目光遥遥望向付家所在的偏向,化作一缕黑烟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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