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那名的衙役笑了笑,围绕着齐含上下审察了起来。
“新来的?”
“对,新来的。”
“小身板还可以呀?”
“还行还行,我说兄弟,我能进去了吗?”
那名衙役拉着他来到后巷,然后指了指县衙的后门偏向,然后笑嘱咐道:“你从这条巷子里走到底,然后就到了县衙的后门,从后门进去,报上蔡班头的台甫,自然有人领你进去。”
“谢谢兄弟!”齐含谢过那名衙役之后,就赶忙往后门偏向徐徐走去。
一路上,齐含心中不禁暗笑,自己还真是走后门进的县衙,这想一想,果真切合实际情况。
正嘀咕之间,齐含便来到了县衙的后门,来到后门才停住脚步,就突然听到后门“嘎吱”一响,一名书吏妆扮的小胡子,就带着两名衙役急遽走了出来。
小胡子从齐含身边急遽擦身而过时,抬头还朝齐含瞥了一眼。
当小胡子抬头望向齐含的时候,齐含瞧见那小胡子标志性的八字胡另有右额上的那一颗痣,马上想起那晚闯县衙时,被自己揍得狗啃泥的那名书吏。
齐含马上一惊,回过头来再仔细一辨认,心中暗叫道:“我擦,这不就是被我打得那名书吏嘛?”
小胡子的余光觉察齐含正转头望着自己,于是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对着齐含厉声呵叱道:“你是何人?看你的样子,是要进县衙?如有冤屈,你到县衙正门喊冤去,这是官差收支之门,不是你这小小黎民能随便乱闯的!”
齐含一想起那晚上这小胡子被自己揍的哭爹喊娘,就忍不住直想笑。
“这位年老,我是新补的隶役,姓齐名含,来县衙找蔡班头报到。”齐含照旧努力忍住笑,赶忙抱拳解释道。
“原来如此,听说过。”
小胡子听了这才名顿开,随即挤出了笑容,然后付托身边一名年纪较长的衙役道:“老王,带他进去吧。”
那名叫老王的衙役点了颔首,然后回过头来拍了拍齐含指着县衙说:“好,随我进去吧。”
齐含赶忙称谢起来,他忍住笑,对着小胡子微微一拜,说道:“谢谢这位年老,我叫齐含,齐天大圣的齐,含是今口含,以后多有打扰了。”
“去吧去吧……”小胡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齐含赶忙走。
当齐含进了县衙之后,小胡子望着远去齐含的背影,却不知为何感应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受。
小胡子若有所思,却似乎回忆不起来,他仔细想了想,又觉得齐含的说话声同样也是十分熟悉,可却总想不起来。
“难道我曾经见过他,这小子说话的声音,为何也是如此耳熟?”小胡子喃喃自语,他左右思忖,却无法想出个所以然。
“怎么?李爷认识这小子?”小胡子身旁的衙役见他望着齐含的背影久久不离去,于是好奇的问道。
“不认识呀,可不知怎的,就是感应很熟悉……啧啧,真是怪事!”小胡子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挥手带着那名衙役转身走了。
话说这头,齐含随着老王从后门进了县衙之后,经过一个回廊,很快便来到了一排屋子前。
“门口挂着皂字牌的,你进去寻蔡班头就行了。”老王指了指前边挂着“皂”字牌的门口示意道。
“谢谢老哥!”
齐含赶忙抱拳体现谢谢,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叫住老王问道:“对了,适才叫住我的那位爷,姓甚名谁,在县衙里是担任何职呀?”
“哦,他就是李爷,姓李名福,是刑房的书吏管事。”
“原来如此,多谢老哥!”齐含赶忙又抱拳谢道。
难怪,当夜他之所以会泛起在刑房里,原来是因为他就是刑房的管事书吏。
老王见这齐含待自己也算是礼貌,一路上态度也是恭顺重敬,于是微微一笑,忍不住以老人的身份对齐含提点道:“小子,看你是新来的,老哥哥我嘱咐你几句,在县衙里做隶役,三班六房的头头,都得好生侍候。有时候,他们比知县大老爷说得话还管用呢,快去吧,蔡班头平日里可忙得很。”
“多谢老哥提点!”齐含一听,不禁的点颔首。
俗话说得好,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作为县一级机构,县官都是流官,任期一满,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但是胥吏差异,他们的职位虽然低微,但大多数都是当地人,对错综庞大的当地情况十分熟悉,对于一个县里的种种社会关系也是门清,他们是最下层的执行者,县太爷都得靠他们维持着一县运营。
齐含来到皂房门口,偷偷的往里瞧了一眼,只见房里约莫有十多名衙役,在屋里的椅子上或坐或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在屋里最里头的一张案几前,一个赤发红髯的中年壮汉,身穿班头制服,将双脚搭在案几上,正咿咿呀呀的哼着小曲儿。
齐含理了理衣服,然后抬脚跨过门槛,小心翼翼的向屋里的众人抱拳招呼道:“列位弟兄,小弟齐含,乃是新补隶役,现前来报到。”
“新来的?”
“齐什么含?”
众人停了下来,纷纷望向站在门口正抱拳作揖的齐含。
那赤发红髯的中年壮汉,也停下哼曲,抬头瞥了一眼齐含,然后哈哈大笑招手道:“来了!进来吧!”
齐含点颔首,赶忙一溜烟跑到那赤发红髯的中年壮汉面前,然后微微笑道:“您就是蔡班头吧?”
中年壮汉颔首笑了笑,徐徐起身,围绕着齐含上下审察了一番,然后拍了拍齐含道:“对,齐含,我见过你,那时候你还痴痴呆呆,现在看你这般机敏,想你那痴呆毛病果真是治好了。”
“那不是痴呆,只是开智的晚些,不是病……”齐含有些尴尬,究竟他这副身躯的已往只是一个痴呆儿,现在想想,这险些成了他的黑历史。
“哈哈,好好好,没毛病、没毛病!”蔡班头听完齐含的解释哈哈一笑。
接着他又对齐含道:“从今往后,你就在我手下干着,你知不知道咱们皂班,究竟做的是什么差事?”
齐含一听,心中不禁窃笑。
嘿嘿,问到点子上了,作为大学历史专业的结业生,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小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