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九阴真经
在熙宁河看护下,宥城黎民活得滋润且牢固。从前没有打过什么仗,如今也没有焦虑的情绪。
这天趁着阳光,有不少人踏青郊游。
这个时候,女娲庙最受接待。拜一拜女娲求个姻缘,讨个好彩头。
朴素乐观的想法。
短歌扭扭捏捏的走在河滨,脸上带着少有的羞涩。
旁边的侍卫一言不发,完全性的闷葫芦。心照不宣的缄默沉静,然后在河滨掉臂他人目光地并肩而行。
短歌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期盼着可以这么一直走下去。
“许多几何人。”
短歌抬起头。河面上有越来越多的渔夫,竹排翠绿的色泽比河面越发平滑鲜丽。
河滨有不少像她一样的人。无所事事的闲逛,一边鉴赏风物,一边保持着和脚下泥土一样柔软的心情。
“因为是春天了嘛。”
她回覆说。
春天,惊蛰已往。前段时间的春雨帮了大忙,让许多树木逢春,花卉繁盛。
田地里的秧苗徐徐发芽,过不久就该播种。
想到这里——女人现在在为这些事情而努力呢——她突然将思绪转到遥远的西边。
“怎么啦?”
侍卫问她。
“这样的场景还能连续多久呢?”短歌担忧的说。
“你开始体贴这些工具了吗?”侍卫笑着看着她。
短歌白了他一样,嘟囔着:“有时候也难免会想想现实的问题嘛……”
侍卫点颔首,手掌抚上短歌的头顶。
太亲密了。
她心里砰砰直跳。
“没事的,宥城兵多将广,而且又有女人那样的人在。肯定会平安无事。”
“那我就放心了。”
“嗯,放心吧。且有我在……”
且有我在……短歌心里重复这句短短的允许,红着脸对上他的目光。
春天的温柔一览无余了。
……
黄裳不知道是第频频在书桌上醒来。回过神来的时候,背上已经披上了一件保暖的披风。
她摇了摇头,将书案上聚集的纸笔推到一边。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郭佑之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
“鸡汤!”
郭佑之眼角的皱纹泛起出平滑的曲线,身体处于不惑之年还依旧结实。
黄裳接过他递来的碗捧在手心里,一边感受着碗壁温热的手感,一边疑惑地看着他。
“木头也明白照顾人啦?”
她打趣道。
郭佑之挠了挠头发,看上去居然有些腼腆。
“……这些年辛苦你了。”
所以这个男人虽然不会说情话,但货真价实的情感总能让她感动。木头虽然是木头,但是用强壮而笔直的枝干。
“你熬的鸡汤?”
据她所知,自己的丈夫厨艺一般。这几十年都是靠着她的手艺才过得滋润。
“青苗教我的。”郭佑之直接供出了同伙。
“那个小丫头。”黄裳摇头轻笑起来。
“小丫头又去账房了吗?”
“嗯。”
最近一段时间安青苗乐于帮自己的父亲处置惩罚一些郭贵寓的事务。在她的教导下安青苗算数、诗文的功底在飞速生长。
对于她能不能帮到安于法的忙这件事,她很有底气。教书育人的事情给她带来成就感,让她追念起郭道平小的时候。所以她很乐在其中。
说起来真是奇怪。
她手把手教的郭道平,可自己儿子越学越木讷,而安青苗却越学越聪敏。
简直是两个极端。
“安于法的病好些了吗?”
她问。
说起这个,郭佑之稍微缄默沉静了一会儿。安于法不知什么时候染上病根,或许是从朔方逃出来的时候伤的左脚有关。
最近安于法开始发烧,整天咳嗽,脸色也越来越差。
看起来他身体越来越差劲了。
“对了,有没有药能治安于法的病?”
郭佑之问。
黄裳缄默沉静了一会儿。碗里鸡汤散发的热气很是纤细,仔细看的话能看到那是一缕缕由细小颗粒组成的雾气。
“安于法的病,病根在五脏六腑,只能慢慢调治。”
“这样啊,”郭佑之叹了口气。
其实这样说,已经是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安于法的病只能靠他身体抗下去,所有的药物如今只能作为辅助。
他不想安青苗这么早失去自己的父亲,也不想一个家庭就这么支离破碎。
而现在把安于法一家接进贵寓住着,也是为了以防不测。
说不定安青苗以后会好过一点,能把他们看着自己的怙恃一样。
“不外也不是没有解决措施。”
郭佑之豁然抬头看向她。
黄裳笑着,然后取来桌上的一摞纸稿:
“我结合这些年的见识以及龙女人的内功,已经摸索到了一条武功的路子。这样的功夫说不定可以帮到他。”
“夫人!”郭佑之激动地捧起她的手掌,“辛苦你了!”
黄裳嗔怪的看着他。
“谁叫你是我良人呢?况且我也希望能帮到青苗那个小丫头。”
安青苗的经历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伤。
曾经她也是被自己父亲痛爱着,总是能获得父亲无微不至的眷注。直到她喜欢上郭佑之,然后和他结为匹俦。
父亲并不是很赞同这门亲事。但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他选择了默许。
然后的某一天,父亲离世了。
身为人妇但很年轻的她很震惊的同时又感受到一股极重的悲痛。那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世界上她拥有的唯一血脉联系戛然而止。
这让她发生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感。
幸好有他在。手掌被他包裹着,似乎感受获得他粗拙的皮肤下潜伏的心跳。
只要像这样在他身边,就能感受到宁静感和浓浓的温情。她脸上慢慢挂起笑容。
安青苗和她很像。至少她希望能让安青苗没有和她一样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