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辉煌光耀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树叶的漏洞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趁着晴天气,一处浅溪岸边,雨尘正在钓鱼。
不知他已经在这儿静坐多久了,只是看着他扭紧的眉头,预计耗时已久。
他在愁什么呢?愁鱼儿不上钩嘛,可是,他基础就不会钓鱼,就一个竹杆挂一根线,没有浮漂、鱼钩和鱼饵,他这是钓的那门子鱼呢?
学昔人“姜尚钓鱼,愿者上钩”,不是为了钓鱼,而是要钓王与侯。
还别说,如今在这鹰涧谷,不仅有侯爵、宰相,另有君主呢!
是啊,雨尘简直愁眉,这儿天空始终蒙着一层灰色,空气里飘荡着一股血腥味,杀来杀去的,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终于,鱼来了,照旧一个敲木鱼的。
雨尘总算是一睹方丈真容,传说中的魔佛。
他十五岁左右,长发束起,貌相与身材中规中矩,衣着却是鲜明。
且不说秃顶和穿僧衣了,就只是手持禅杖,别说其他的念珠、玉钵、木鱼鼓和戒尺什么的,整小我私家基础就和这些不沾边,名字方丈,非佛,更别说得道高僧。
不正经的,就是一个另类,至于魔佛,或许只是一个嘘头!
雨尘只是老远看他一眼,就又专心致志他的钓鱼。
无声走过来的方丈,离雨尘很近了才止步上下审察着,可是有那么一会儿,雨尘仍然是默不作声,甚至是连眼皮就懒得抬一下的,似乎要与他比禅定。
他禅杖猛然往地上一杵,哂笑道:“小施主,心在哪里?”
他似乎很好奇,稳如泰山可是他标配。
昔人云:“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
眼前则是:“人心方寸,天心方丈!”
雨尘肃立恭声应答,照旧合掌行了一个尺度的佛礼。
惹得方丈有点岔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是没笑,却很敬重,十分恭维,他不管乍得,都只能暂时忍住、憋着。
“厉害啊,小兄弟!”
“哪里,寂尔方丈内,莹然虚白间!”
“行了,你也别寂尔什么的,我肚子里真没货,咱们说正事,你可知我的来意?”
“尊驾,请讲!”
“哎呀,你还来劲了!”
方丈直接气笑了,他虽然是带着任务来的,但是以他的意思,完全可以把人打的半死不活的,再来慢慢聊,这样谈判的手段看起来不舒服,却是很好的态度、十分管用的战略。
可是现在,他看雨尘很弱小,满身的破绽,却是让他一时半会的,不知从那边入手,实际上在言语上和气势上他已经败了,这是为什么呢?
被袭扰了三天,憋闷的他可是满肚子的火气,适才更是来势汹汹。
难道是猫戏老鼠的心态作怪吗?
说不清楚,甚至以他方丈之名,且为了挽回他的颜面,他应该直接暴起开打,照旧现在!立刻!马上!
兴许,他一向自恃自豪,只是想再看看这搞怪的小家伙,究竟要玩什么?
但是,不知不觉中,节奏已经被他人掌握,就是一种失败。
“如果说近段时间的频频对碰,只是获得对话资格,那么接下来是争取谈判筹码的时侯了,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凭实力说话,而且是否能平等的对话,同样看实力。”
“哦,很中肯,继续说!”
“虽然是打了再说了,用拳头说话。不外,尊驾可是淬体境巅峰八层,而在下才区区五层,怕是挨不了几下,所以得有一个小小的限制!”
雨尘说的很坦然自若,还绝不客气的“砍价”呢!
他略停顿一下,继续清笑说道:“就是限制招数,或时间呗!”
“这个可以!”
这次方丈又笑了,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可知道,上次孤月等三人只是与他缠斗而已,他可不认为凭雨尘的本事,能反抗得了他的攻击,肯定是憋坏,给人下套呢!其实,他更纳闷的是帅君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干嘛搭理这些弱小……砍砍砍,杀杀杀,才是他要的节奏!
“如果说一招两招的,那肯定是开玩笑了,那么就十招或一盏茶为限,来以决胜负如何?”
见方丈迟疑,雨尘惊奇的问:“怎么,要加赌注吗?”
“那倒不必,另有此外条件吗?”
不怪乎方丈这么问,适才他可是差点破口痛骂,小屁孩,不仅是心大,而且照旧胆肥的可以呀!真不知怕和死字怎么写的吗?能强忍住没发作,还这么有耐心,连他自己都意外的很。
“没呀,乍得了!”
“……”
方丈仅仅是摇头,他觉得自己算是遇到百年不与的奇葩了,简直是猴子请来的逗*,说话多了对自己智商的侮辱!以他来说,接几招,反抗几下不败还能理解,这还决胜负,从何说起,简直是狂妄至极了!
虽然,这胜负里,工具差异,意义差异,而且“负”里同样包罗了不败的意思,但是看雨尘小脸上的神色,像是计划“负”的一方吗?
两人对视一眼,方丈已经紧攥禅杖了,却迟迟不见雨尘行动!
搞什么鬼?最起码拿出武器,摆个架式嘛!
这是真刀实枪的战斗,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有一句话怎么说着呢?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定有鬼。
钓鱼,另有一层意思,给别人下套,方丈之前在暗处视察,就这么想过,此时,他再次细想此种可能,不由让他心里一阵发虚,没措施,前想后思,左看右望,唯一只有这种可能了!
我去!老衲居然心虚了,破天荒啊!
谁又没有后手呢,方丈骤然暴起,疾挥禅杖,击向雨尘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