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战争孤儿
岸边升起炊烟，茶茶坐在船头，旁边放着阿雪的手机，追随手机教练的呼吸节奏做起瑜伽。阿雪说，撑了一天的船，必须好好放松身体。况且，她那副身体，从饥饿的桎梏中解脱出来还没多久。
“啊，我不行了！”茶茶很快放弃，“前面挺简朴的，后面怎么感受手不是手，脚也不是脚了呢。”
“你要慢慢练习。不会的话就把速度调慢。”阿雪头也没抬，熟练地处置惩罚下午叉到的鲜鱼，“你小心点，别把手机丢水里了。”
“嗷。”茶茶把手机挪到宁静的位置，接着问道，“有没有简朴点的？”
“这已经是最低级的了。不行的话，就重新再来一遍吧。”阿雪叹了口气，“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茶茶又恢复最开始的坐姿，闭眼冥想。水下不太平静，船体微微晃动。一分钟后，茶茶叼着根水草，半躺在船上，等着用饭。
阿雪无奈的摇头。将处置惩罚过的鱼肉放进陶釜。倒入星槎净化过的饮用水，放入少许盐，几片生姜，盖上盖子。没有辣椒，只好用生姜取代，还能去腥味。虽然，早上就准备好的芥菜，香辣可口，晚上吃正好，这险些是茶茶最爱的一道菜了。
太阳沉入天际，周遭一片朦胧。鱼香四溢，阿雪切好香叶，茶茶盯着陶釜望眼欲穿。
“茶茶，等到下一个城池，咱们买些芥菜籽榨油。”阿雪突然说，“我们现在有花椒，勉强可以做低配版的麻辣烫了。”
“好呀！”茶茶吞了口水。
“就是菜品有点少。”
“没关系，有肉就行。”
早上的太阳从山顶探出头，给山顶和云层镶上一层金边。凭据舆图，茶茶驶入一道分叉口。满山的金银花挂在水位线上，茶茶这才注意到现在的水位比最高的时候要低好几十米。
顺江而下，越过层峦叠嶂。
起伏的山峦卧在水面，弯成海浪的形状似乎仙女的玉足。玉足之上，一尊倒卧的天然石像躺在山川之间，头朝下，脚望天。
“哇，像个羽士。”茶茶说，“阿雪你看，那边垂下来的岩壁似乎拂尘。”
“名副其实的倒士。”阿雪微笑着赞同。
“卧槽，什么运气！”茶茶在船头发出尖叫，“花红果树！我们有好茶喝了!”
“什么情况？”阿雪顺着茶茶手指的偏向。那里有株高峻的乔木，在一众低矮的灌木从中，有佼佼不群的感受。
“花红果树的树叶可以泡茶。不是红茶也不是绿茶，不用揉切发酵，是一种直接晾干叶子就可以喝的野生茶。”茶茶兴奋地说，一边把船往岸上靠，“不外，这种树生长在海拔一千米左右，这棵却是特别，一下子就能采到。”
几分钟后，茶茶从船上跳下，“阿雪你在这里等我。”
茶茶从容来到树下，脱掉鞋子小心翼翼地往上爬。茶树珍贵，茶茶不忍心破坏破坏它的树干。阿雪从船边过来，她有些担忧茶茶的宁静。
“好了。”茶茶将采摘的嫩叶收起，“一杯三片叶子，够我们喝泰半年了。”
“嗯。”
斗转星移，又是一天。茶茶肌肉的疲惫显现出来，歇息的时间越来越长。阿雪试着撑船，觉察体力完全跟不上，只好放弃。茶茶想把鞋脱下来放在船尾，又怕江水湍急，她的宝物鞋就此歇菜。
有过往的船只停下，问她们是否需要资助。阿雪问他们买了两只桨，又在船夫的资助下将船桨牢固在船上。
茶茶从手持酿成了脚蹬，变换姿势继续前进。厥后两人一边一根，手机里传出有节奏的动次打次，才算稍微减轻肩负。
在水上的第四天，阿雪开始有些晕船。
为了传说中的美玉，茶茶还在坚持。一小我私家摇着小船在江上左摇右晃。
第五天的时候，两人把船停到边上。吐得天昏地暗。茶茶提议接下来换乘11路公交车。阿雪倚在石头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等感受好点儿，才从船舱里搬出帐篷。
饭做到一半，茶茶就坚持不住，呼呼大睡。阿雪将煮熟的食物装进食盒，也倒头睡觉。浪花拍打在石头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山林的虫儿窸窸窣窣鸣叫着，两人睡得格外香甜。
茶茶醒来的时候，旁边躺着阿雪，篝火早已熄灭，头顶星空璀璨。周围空空如也，哪里另有什么帐篷，赶忙摇醒阿雪：“我们遇到小偷了！”
“什么偷？”阿雪迷迷糊糊，有些搞不清状况，“船还在啊。”
“装星槎的包裹没了！”茶茶失声尖叫。
阿雪瞬间清醒。食盒被人拿走，船舱险些清空。她们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偷窃事件。巨大的恐慌袭来，没有星槎，她们要怎么办？
“我特码就应该先把无线通讯器做出来，管它丑不丑。”茶茶真的急了，摸出随身携带的激光笔，红色的怒气蔓延至10公里开外，“我们的船还在，不是走的水路。”然后朝着身侧的群山扫去。一寸一寸，不放过任何可疑的消息。
岸上泥土湿润，茶茶发现了几处脚印。顺着脚印的偏向，两公里外冒着一处青烟。
“走，这边。”不由分说拉着阿雪朝林中跑去，“他们应该有4小我私家。脚印不大，深浅纷歧，不是侏儒就是小孩儿。2对4，我们大人，他们小孩，我另有指星笔可以晃瞎他们的眼睛，胜算很大。”
“要是打不外呢？”阿雪心里发慌。
“打不外也得打。”茶茶把心一横，“大不了把他们全压在星槎下面。我们自己的生存最重要。”
两人深深浅浅的跑着，杂乱的树枝割到脸上，也无暇顾及，恐惧将二人的速度提升到极限。
没有星槎，她们接下来的生活将只剩下绝望。
强烈的激光照射着腐烂的落叶，发出刺啦啦的恐怖声音。距离越来越近，茶茶关掉了指星笔。粗重的呼吸湮没在黑黑暗，她们无比想念沙雕没有情感的电子声线。
“轰！”山林传来震动，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茶茶和阿雪加速速度。
三个高矮纷歧的人影泛起在视野，红色的激光蓦地冒出，宛如太阳。
弹簧从脚底生出，在空中变换成利剑。茶茶一脚踢翻了他们中最强壮的少年。阿雪从后面赶来，用尽全身力气撞到一个瘦小的身影上，两人摔进草丛里。
被茶茶制住少年大吼一声，掰住茶茶的小腿往后滚，将茶茶绊倒在地。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身。鲜血从他的肩膀和四肢流出，那是茶茶的杰作。
剩下的那个影子揉着眼睛哇哇大哭。
茶茶补了一刀，从地面爬起来，才发现树林里还躺着小我私家。熟悉的包裹压在他的腿骨上，转动不得。原来是星槎开启了防盗模式，12个小时后感应不到主人的讯息，就会自动解除反重力系统。
“活该！”茶茶怒道。挥着激光笔，在少年伤口的地方一阵照射。
“啊！！！”少年痛苦的嚎叫着。
阿雪还在和人缠斗。头发散落下来，又抓又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摸到一块石头向对方头上猛地砸去。压在身上的力道逐渐变软，阿雪推开对方，从草丛中坐起来。
“你们别打了。呜呜呜呜……”凄厉的哭声来自最瘦弱的小孩儿。
“别哭了！算我们倒霉。”被星槎压住的人高声叫骂着，完全没有忏悔的意思。
茶茶将指星笔晃到他脸上，才发现这张脸颧骨突出得厉害，脸颊上许多肌肉都凹陷下去。显然恒久营养不良，甚至可能很久都没吃过饭。不由将指星笔往后收了收。
“居然是个女孩子。”阿雪看着草丛里的面孔，心中颇感惊奇。
“你把阿妍怎么样了？”被茶茶撂倒的少年爬过来，目眦俱裂，一副要找阿雪算账的模样。
阿雪茫然退却，目光望向茶茶：“他们似乎很穷。”
“那也不应偷我们的工具。”茶茶怒气未消，气势和适才相比却是弱了许多。这几小我私家衣服都破破烂烂，身体瘦弱不堪。才会被她们轻易打到。
“姐姐，我们不是故意的。”年纪最小的孩子止住哭泣，换上可怜巴巴的眼神，“我们实在太饿了。”
“茶茶，你把星槎收了吧。再压下去，要出人命的。”阿雪声音柔软。从小到大，她还没跟人打过架。而现在，居然破天荒的打晕了一个女孩子。
“好吧。”茶茶勉强允许。双手覆在包裹上，几分钟后，包裹发出轻轻的提示音。茶茶将星槎背在背上。横竖这些人已经没有战力。帐篷和相机都还在。茶茶把它们一一收好。篝火的旁边放着几个空唠唠的食盒，显然茶茶的晚餐都被他们消化洁净了。
“我们再也不敢了。”那个叫阿妍的女孩子从昏厥中醒来，低声说道。她其实只晕厥了一瞬，一直在期待事态的生长。
“你们的家人呢？”阿雪问道。
“都不在了。”被茶茶撂倒的少年从地上坐起来。脸上身上全是血，在篝火的灼烁中显得尤为骇人，“他们全都被战争杀死了。”
“你们是孤儿？”
“嗯。”阿妍说着，一边要去扶被星槎压到的年老，被茶茶制止。这货现在不宜移动。身体状况，也需要沙雕进一步的检查。
“要开星槎吗？”茶茶问阿雪。
“嗯，先给他们包扎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