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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镇雄英

06.猎鹿竞射艺

两镇雄英 青铜一甲 2680 2020-08-01 08:01:00

  一行人往南循水而行。

  阿那瑰很是了解斛律金的性格与能耐。

  这斛律金天性憨厚爽直,行军用兵循用匈奴惯法,望远处飞尘便能断识马乘步卒总体数目,嗅闻人马所经之泥土便能度料敌军远近所在。

  尤其令人叹服的是斛律金擅于骑射,虽早有耳闻,但百闻不如一见,这回便要好好见识一番。

  斛律金便行也边思忖:今日定要让这个柔然王一睹我们敕勒人弓马功夫,让他们觉得敕勒人不是好惹的。

  自己敕勒部落与漠北的高车本是一族,中原人称敕勒为高车,高车世代与柔然人在草原上打打杀杀。为求得安宁,部门敕勒部落只好归靠大魏,由大魏兴兵在敕勒与柔然接壤处巡边,掩护敕勒部落不受柔然人的劫掠。

  自家斛律部落早年归于大魏,如今且居且守在怀朔镇北边周遭三百里地,自己被大魏授予第一领民酋长、怀朔镇军主,受怀朔镇将节制。

  贺拔岳与贺拔胜兄弟两人一直默默无声,只是不时地互递交流眼神。

  两兄弟从相互的眼神中明白,一定要将自己的箭术发挥到极致,既让敕勒人斛律金敬中有畏,敬我鲜卑三分,又让柔然人畏中有惧,惧我大魏三分。

  那杨宽,起初心中并没带什么想法,不外行走之中不禁推测着一行人心思,抿了抿嘴角,隐着一丝微笑。

  行不多时,只见前方有周遭五里、峰高十丈的独立小山,山上树木如云兴霞蔚蒙茏其上。

  “可汗及众位神射手,这曾是当年大汉霍去病的围猎之所,汉武帝也曾在此围猎,此处豺凶狼狠,可汗和列位可在此一展身手!”杨宽指着前方山林道。

  听了杨宽之言,阿那瑰心中忽有所思,心里明白:

  这杨宽出自秦汉龙兴之地的关陇大族,上山围猎本是取乐消遣时光,可来此汉武狩猎之地所为若何?是让人拾起大汉王朝马踏匈奴之旧事,让我们柔然以儆效尤?

  再看看贺拔兄弟这样能左右驰射骁勇之人,无非是在展示武功,以此来申饬自己掌管柔然后还得以大魏朝马首是瞻。阿那瑰心想。

  此时,杨宽提议道:“今日狩猎,一人一枝箭,所射得猎物岂论巨细,以射中眼睛为最佳,一柱香之内来此汇合,众位以为可否?”

  阿那瑰道:“本为嬉戏之事,有何不行。”说罢,便从身上箭盒之中抽出一枝箭,解下箭盒掷于地上。

  贺拔岳随身取下一枝箭插入发髻之上,也将箭盒扔在阿那瑰箭盒旁。

  贺拔胜取下两枝箭,对众人道:“一枝射飞鸟,一只射走兽,可否?”杨宽道:“一言为定,一个时辰内你得射得一鸟一兽,否则得受罚禁绝骑马步行回城。”

  斛律金心里悄悄惊讶,心想若自己最终只射得一物,贺拔胜射获两物,无形之中岂不输掉气势,也开了口:

  “我也与贺拔岳军主一样,带上两枝箭,一个时辰内射得一飞一走两活物。”

  杨宽瞄了一眼阿那瑰,欲作阻止状,阿那瑰见得此情连忙摆了摆手:“唉,那岂不是改了杨宽先前制定规则,除贺拔胜外,都是一人一枝箭。”

  斛律金微笑道:“既然可汗开了金口,就不改了,依你们了!”

  杨宽又看了贺拔兄弟道:“今日各人都不用猎鹰助猎,可将猎鹰交于随从。”

  随从接过猎鹰,在一倒卧的树干之上,架上香炉燃起一柱佛香。

  斛律金从羊皮内袄中拔下几根羊毛,用拇指与食指高高捏举,随之撒手,羊毛随风飘落。

  斛律金以此法测得风向道:“我们逆风而行吧,免得那些狼啊鹿啊嗅到我们气味。”说罢几人绕行了一里地逆风而进。

  刚过半柱香功夫,斛律金打马而来,只见一手拉着马缰,一手将一头金钱豹摁在跨前,那豹子嘴中还呼着热气,一枝箭正中咽喉。

  不时,阿那瑰也骑着逐箭紫骝赶到,鞍后伏着一头右眼中箭的斑羚,斛律金前来助其将斑羚拖下马来,挖苦道:“可怜的斑羚,今日若我们不来,倒还能多活几日。”

  阿那瑰接话道:“那倒不尽然,说不定被你射死的那头金钱豹给吃了呢?你呀,世间之事哪里有那么多假设?”

  正说话单,杨宽用绳索拖着一匹狼缓行而来,兴奋叫道:“看,正中狼眼,一箭毙命,梦寐以求之事啊,今生头次。”

  斛律金近前细看,赞叹道:“若再用力一点,此箭会从右眼钻出,越发致命!”

  三人边聊边等贺拔兄弟二人。

  一柱香剩下两寸之际,只见贺拔兄弟二人一前一后急驰而来,杨宽高声逗道:“来晚了,一柱香的时间已已往了。”骑在前面的贺拔胜回话道:“那我索性慢点了!”

  骑在后面的贺拔岳一听,高声道:“我贺拔岳头脑中一天烧十二柱香,绝然不会晚的。”说罢,将抱着怀中的带血驼鹿头顺势一抛,正好滚到那柱香前,还徐徐冒着浓血。一枝短箭穿过两眼而出,箭头已经扯断不见了箭簇。

  贺拔岳下马,急步上来看香,道:“就知你们打趣使诈,这柱香不另有小两寸长么?”

  众人听了大笑道:“照旧你心里有数。为何只见驼鹿头,驼鹿身呢?”

  贺拔岳道:“狩猎好比上阵杀敌,以首级来论功得赏,那身驼鹿留给虎豹虎豹吧,冬雪封山的,觅食不易啊!”

  阿那瑰听得此言,以为贺拔岳一语双关,难为情地转过身向远方望去。

  贺拔岳边说边用手将驼鹿嘴掰开,从嘴中掏出一松鼠,从松鼠头中拔出箭簇,快速剥开毛皮,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斛律金在一旁添着树枝,心中懊匚啪服:“真乃一顶十的猎手。”

  这时贺拔胜才牵着马踩着雪漫步而来,视其马背上并未驮什么猎物,两手又空空如也。

  杨宽戏耍问道:“贺拔破虎,怎么了,你不是带了两枝箭吗?射的飞鸟走兽呢?”贺拔胜小名叫破胡,部落族人给取的,但镇民们都唤作贺拔破虎。

  贺拔胜也戏谑回敬:“这破胡一名,是按中原人眼光取的,其实鲜卑人在中原人眼里也是胡人,现如今鲜卑入主中原后,我这个胡人也此胡非彼胡了,所以我的小名酿成破虎了。”

  贺拔胜说完打开羊毛大襒,掏出一只口刁褐马鸡的狐狸,两手盘整着,接着又从怀中露出两枝箭,并口吐莲花:“善书不择笔,善射不用箭!”听得众人在一旁笑吟吟只摆头。

  杨宽上前捏了捏狐狸胸部,照旧温热的呢!很明了不是捡来的僵尸。见狐狸眼内嵌有一尖石子,便道:“此孤死于石子所袭,果非死于箭矢。”

  说完递了个眼神让斛律金前来细看,看能否点破迷津。

  斛律金用脚拔弄,将那口刀褐马鸡之狐翻了个身,又用手摸了摸,心里一惊:此鸡也非死于狐狸之口,是脖子遭石子重击后失去知觉,后被塞入狐口之中的。

  阿那瑰也上前来,取出孤口之中的褐马鸡,握吊着鸡尾道:“狐狸捕雉,破虎在后。”说罢便向贺拔胜索看那两枝未射出之箭。

  贺拔胜欣然从怀中取出送上道:“应射而未发之箭,为非祥瑞之物,须在当日内射出!”阿那瑰问为何,贺拔胜不答。

  贺拔岳见状,补台道:“贺拔部落习俗,老人这么讲的。”

  其实,这贺拔部落擅于制箭制弓,所制箭矢不轻易转给他人使用,这两枝箭箭簇与箭身完整,不能让柔然人窥得一斑,悟得制作之妙。

  原来,贺拔胜这张弓为本部落所特制,名叫孔臂弓。

  这种弓在弓臂之上开有比鸡蛋稍小一孔洞,开弓时箭杆搭在孔内,待离弦之后穿此孔而出,精准无比。

  而贺拔胜所背这张弓在弓臂上开有两孔,可一弦搭两箭,引发双箭或弹丸穿过箭孔齐出。箭柄开孔弓一般秘不示人,平常用绸布缠绕裹住开孔,用时刚刚揭开。

  杨宽命人现场烤制所获猎物,分食后返回怀朔城。

  

青铜一甲

让贺拔岳的二兄贺拔胜也出来溜达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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