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看着门外，卓依凡似是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刚刚我看到进来一叫花子进来，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掌柜的看，怎么也没见掌柜的与小二驱赶？还给了两坛酒？”
“他呀！一个落魄的臭羽士！自两个月前云掌柜接过这酒楼，开张以来，险些每天都市来酒楼买酒，风雨无阻，也不知哪来的钱，酒楼门口的楼阶旁每天都市看到他，这也算是这酒楼的又一大别景了。”童安恭调笑道。
“一个叫花子般的人，还能是哪来的钱，无非是偷抢诱骗，盘剥乞儿而已。”
邻桌的师弟不屑的说道。
卓依凡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刚看他傍身的那把剑似是有些特殊，也不知是从哪拾来的。”
童安恭将盘中最后一块牛肉夹进嘴里，又喝了一口酒，回味了一番，笑着说道：“那把剑，又脏又黑，有何出奇？卓年老若是看上了，我去帮卓年老讨了即是，横竖给他一贯钱，臭羽士即是眉飞色舞了罢”
“而且这羽士无半点武功，想来也是不会使剑，拿着这剑顶多也就用来吓唬吓唬泼皮什么的。”
卓依凡也是一杯酒下肚，又看了两眼云掌柜，忽而起身道：“走，去看看！”
“得嘞！掌柜的，结账！”童安恭朝着柜台喊道，又指了指另外一桌：“这桌，一起！”
“客官，两桌一共四十八两银子。”走过来一名小小的女侍，看起来年方不外十岁，躬着身子软软糯糯的说道。
“这么贵！抢钱呢？”卓依凡眉头一皱。
“客……客官，我们清月楼的酒菜都是明码标价的，怎的就……”
“哎无妨无妨！”童安恭笑着打断了女侍的话语，掏出银子扔到桌上，熟稔的说道：“小丫，把剩余的酒给大爷我存着。”
黄小丫立马恭谨的甜甜笑道：“自然是没问题的童大爷！童大爷您走好，下次再来！”
“哈哈哈哈，云掌柜这赎身钱花的不冤！”
童安恭痛快酣畅一笑，拍了拍黄小丫的小脑袋，领着卓依凡走出了酒楼，旁桌的几名年轻剑客也跟了出去。
出门的卓依凡侧身低头便看见了一边席地而坐，正在喝酒的谢霄云。
“道长，这把剑能否借在下一观？”卓依凡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细细的看着谢霄云身边倚墙的长剑，剑鞘上满布着污浊的油花与斑驳的灰尘，与眼前之人一般让人难以直视，只是油花与灰尘之下，卓依凡却看到了剑身原本精美而繁复的花纹，用剑多年的他一眼便知道，这绝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谢霄云闻言，瞥了卓依凡一眼，嘴角微翘，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将油腻的手在衣衫上擦了擦，将长剑拿起递给了眼前的贵令郎：“呐！左右尽管拿去看即是。”
童安恭在一旁嫌弃的撇了撇嘴：“嗤！就这破剑，又脏又旧，瞧这模样，剑身怕是都……”
“铮！”
随着卓依凡将剑拔出，清亮的剑身晃的童安恭瞬间说不出话来。
“好剑！”
卓依凡随意舞了两剑，赞叹道，随即心里不由冒出一个念头。
“此剑绝特殊品，我若能得此剑，今年武林盟的百宗会武，说不得能挤进人榜前百之列！”
细细抚摸着手中的剑锋，卓依凡如同抚摸着一名绝世美女一般，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看着手中的长剑，又看了看地上重新抱起酒坛，道袍破烂，囚首垢面的谢霄云，卓依凡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此剑在下甚是喜爱，道长可愿割爱？在下愿……”
“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臭羽士，卓年老何须跟他空话。”童安恭打断卓依凡的话语，不屑的对谢霄云说道：“喂！臭羽士！大爷给你一贯钱，将这破剑卖与我年老如何？”
“咳咳咳！”
被酒呛到的谢霄云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抬眼看着一脸犷悍的童安恭，又看了眼一旁默然不语的卓依凡，徐徐笑道：“不卖！”
“哟呵……”
童安恭一脚将谢霄云手中的酒坛踢飞，恶狠狠的凑近谢霄云耳旁低语道：“我家年老乃是天剑门的天骄，这剑你卖了，皆大欢喜，如若不卖，明天这剑自然也会回到我年老手上的，只不外那时的你，嘿嘿……”
说完，童安恭将腰间的刀提了提，露出一丝寒芒。
“所以说，这也是左右的意思？”
谢霄云看着卓依凡，神情平静。
被这么看了一眼，卓依凡心中下意识闪过一丝不安，可是终究贪欲照旧压过了不安，这把剑他实在是太想要了，而眼前的邋遢羽士，怎么看也只是一名没有丝毫武功的废柴，他索性并不言语，只凭童安恭去谈判。
此时街边已有不少行人驻足，指指点点，只不外多是些看热闹的，似乎并没有人愿意管这闲事，究竟只是欺压一名邋遢羽士而已。
“所以，你卖，照旧不卖？”看着围观人有增多的趋势，童安恭已是有些不耐烦了。
谢霄云也是看了看逐渐增多的围观人，无奈道：“既然左右如此喜爱贫道的这把剑，那便卖与左右吧，一贯便一贯，只是贫道这剑自己用久了，有些顽劣，如左右使不习惯，还望转头还与贫道！”
卓依凡闻言心中虽有些许不安，却抵不住快要溢出的喜意，遂持剑作了一揖：“多谢道长割爱，如若在下使不惯，定然还与道长即是。”
“哼！装神弄鬼，一件死物还能怎么顽劣?”童安恭掏出一两银子，扔在谢霄云身前。
“希望它不要太顽泼吧。”
谢霄云捡起银子，拿起另一坛酒，又是自顾喝了起来，卓依凡与童安恭带着一干人谈笑离去，围观众人也是各自散去，适才的一切似乎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湖中一般，波涛不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