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之后,黑白神宫虽出了些案子,却再无之前那般有挑战性的。
这让骆求真有些遗憾,竟开始有些想念起宁夜来。
骆求真喜欢有挑战性的案子,不外这个前提是要能破。
若是案子挑战性太强,破不了,那便不是挑战,而是羞辱了。
所以骆求真很希望宁夜再做点什么,好让自己抓住把柄,从而一举攻破。奈何这段时间宁夜乖得象只小猫,除了一个顾家的案子,再无任何行动。反倒是付东流对宁夜大为欣赏,认为此子颇有在监察堂任职的潜质。
这让骆求真也感应可笑,若宁夜来了监察堂,岂不就与自己成了同门同事?却是有趣了。
只是料他也不敢来的吧?
这刻正想着,忽听外面有人禀报:“执事,宁夜求见。”
宁夜?
他怎么会来这里?
骆求真愕然,照旧道:“让他进来。”
布入监察堂,宁夜躬身道:“见过执事。”
骆求真饶有兴致的看他,先让他落座,着人上茶,这才笑道:“你怎么会过来找我?”
宁夜道:“宁夜不久前听说,付堂主计划让我入监察堂,所以特来问一下执事,可有此事?若有,可是执事的意思?”
嗯?
骆求真来了兴致,再看宁夜的心情,明显不善,笑道:“入监察堂?你哪来的消息?”
宁夜冷道:“你派来盯梢我的那些监察门生,可没执事做事那么用心。没事闲聊,就听到了。”
一群忘八、废物!
骆求真心中暗骂。
让他们盯着宁夜是让他们去获得消息的,他们到好,竟然给宁夜送消息,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消息。
骆求真没想去求证,这种事就算问了,多数也是推脱不认账的。
只能道:“入监察堂是好事,怎的宁师弟却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
宁夜道:“那也得看是与什么人在一起。我知道骆执事你怀疑我,我也不怪你,究竟当日之事简直有许多说不清的地方,所以你命人监视我,那也就算了。不外你把我调到你身边,这种做法就太过了吧?怎么你是觉得,只要你我在一起,你就能看出我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骆求真也乐了:“既然你没有问题,又何须紧张?”
“你要是被人天天盯着,你会好受?我知道骆执事的想法,无非就是想通过我的日常行为来找出破绽。可惜,你又非我昔日旧友,纵然想看,多数也看不出什么,又何须浪费时间?你想盯我,那便盯着。我宁夜无愧天地,也不怕你窥探。但是我要修炼,要外出寻机缘,你把我调你身边,那即是误我修行,我却是不能愿意的。”
骆求真将自己舒服地靠在身后椅背上:“原来是这样,你不是生气被监视,而是生气这延长你的修行。”
“是。”宁夜很认真的回覆:“还请骆执事以后不要再搞那些鬼蜮伎俩,有什么事,大可以放手行之。”
他说着对骆求真拱了拱手:“言尽于此,宁夜告辞了。”
说着就这么离开了监察堂。
看着宁夜离开,骆求真心中却是一股火气上涌。
宁夜这是在警告他?
他算什么工具,也配警告自己?
骆求真心火上涌,感受就像是吃了一百只苍蝇般难受。
他越恼怒,脸上的神情就越平静。
拿起手边的卷宗仔细看,脑海中已闪过了无数念头。
就在这时,手边的一摞卷宗引起了他的注意:“常雨烟要去西河,监察堂注意掩护?”
仔细看卷宗,骆求真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么。看来,上面终于按捺不住了。甚好,甚好!”
骆求真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仔细想了一会儿,道:“西江。”
“西江在。”西江已鬼魅般的泛起在骆求真身边。
他自知服务不力,所以很灵巧的适才没敢泛起,直到骆求真喊他。
骆求真冷看了他一眼,说:“跟四方殿说一声,西河水妖的任务,指定宁夜随行。”
“指定宁夜随行?”西江惊诧。
“对。他不是让我少用鬼蜮伎俩吗?那好啊,咱们就果真见真章一回。有一句话他说的没错,那就是我非熟悉他之人,就算再怎么盯,也难见眉目。但是尹兄的话……哼,我到要看看,他敢不敢和尹兄同行!”
哪怕宁夜改变了身形相貌,但曾经的习惯不会轻易改掉。
只要他和尹天照相处足够长的时间,尹天照就一定能看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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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宁夜就收到了消息——命令让他随行护送常雨烟。
看到消息,宁夜开心的笑了。
一切就如他预计的那样,骆求真果真部署他与尹天照同行了。
骆求真并不是傻子,但正因为他不傻,他就不行能放弃一切时机,尤其是在宁夜激怒他之后。
仇不君或许是唯一对此体现忧虑的……他是真的担忧宁夜被尹天照看破。
宁夜却绝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自己早不是那个当初天机门中的宁夜了。
当初的宁夜,欢快而跳脱,虽然也有掩饰的身分,但更多是出自真心——在那个师兄师弟互敬互爱的情况里,宁夜的阴暗面被隐藏了,被笼罩了,被压抑了。
是尹天照的叛逆,天机门的覆灭,重新激活了那个暗面的宁夜。
莫说他现在体型容貌全改,又有欺天术傍身,就算这些都没有,以原来面目面对尹天照,尹天照恐怕都得怀疑,自己眼中的这小我私家,到底是不是当日认识的那个欢快跳脱的白羽。
虽然,最重要的是,尹天照不是黑白神宫培养多年的细作。他是临时的叛逆,这就意味着在他叛逆之前,不行能刻意搜集自己的信息。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真正的宁夜,了解少之又少。
一天后。
到了约定的时间,宁夜前往天元峰。
常雨烟已经在等着了,在她身边另有一名黑衣男子,正是尹天照那张熟悉的脸庞。
这一次,他终于露出原来面目,只是相比已往,明显清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