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心伤害它们,笔鷟起身在身边画了个低阶守护阵法,希望它们会知难而退。
走在最前面的妖兽碰到了法阵,它突然转头和其余的妖兽密谋了一会儿,紧接着,所有的妖兽像疯了一样,纷纷撞向法阵,就似乎里面关的不是猎物而是它们的孩子。
“干什么?”笔鷟瞪大双眼,见过着急用饭的没见过着急送死的。按说自己就算来了人界,身上化神期初阶修士的威压会变为零,可这气息会更强烈的啊!它们怎么这么着急?差池,似乎是紧张?
可奇怪的是,就连屋内后逃出来的妖兽也不逃跑,全部拼死撞向法阵。
竟然惊人的团结?我就那么好吃吗?
笔鷟都快怀疑自己在人界被放大的不是化神期初阶修士的气息而是一种十分香甜可口的食物味道。
几人发现异常便出来追妖兽,好巧不巧地撞见了阵法被破的一幕。
笔鷟赶忙用术数做护盾掩护自己,可妖兽们竟然不扑上前了。
停了?笔鷟一惊,沐凌风等人也是一惊。
笔鷟收回灵气,而映入眼帘的,是百妖。它们静静地、灵巧地坐在地上,像极了讨食物的宠物。
真有一只玄色猫妖竟跑到笔鷟跟前,喵喵的叫,还低下了它高尚的头颅。
求抚摸?笔鷟快吓死了,这是干嘛啊?把她当成妖兽了?
唐苏喃喃道:“百妖敬仰?”
“什么?”阿尘惊呼,“这世间,另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笔鷟看向那只猫妖,兴起勇气向它徐徐伸出了手。猫妖见了,又凑近了她几分,并主动蹭到了她手心里。笔鷟愣了一下,那猫妖却看了她一眼,喵了两声,然后蹭的一下就往她怀里跳去。
笔鷟赶忙站起来往退却,可猫妖终究是妖,照旧准确的抓住了她胸前的衣服不松爪。笔鷟无奈,只好抱住,那猫妖见此便松开了爪子还顺便在她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
这可着实让还在地上的巨细妖兽们吃了醋!它们又开始躁动,都向笔鷟示好。
笔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沐凌风见况便问道:“能听懂吗?”
笔鷟试着仔细的听了听,无奈道:“它们一阵乱嚎,嗷嗷嗷的,我哪里听得懂啊。”
“令郎,”阿尘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刚看到那个婆婆了吗?”
沐凌风愣了一下,赶忙带着阿尘又冲回了屋子。
侧房内,沐凌风主仆二人找到了正坐在床上的婆婆。她牢固至极,一点也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张皇,甚至是异常的平静。
“婆婆,”阿尘问道,“那些是妖兽,你没事吧?”
“妖兽?”婆婆似乎刚知道一样,转而却又说道,“不是,不是,那是我的孩子。”
“婆婆,”沐凌风问道,“您的眼睛?”
“老喽,没用了,”婆婆哆嗦着双手,诉说道,“我那一双子女,走的走,嫁的嫁。临末了,还毁了我的眼。不让我看,天在看喽!”
“那您为什么说那妖兽是您的孩子啊?”阿尘疑惑。
婆婆似乎生气了一样,“养我护我,不是我儿,又是谁?”
沐凌风主仆二人看向对方,也明白了。
婆婆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住沐凌风的袖子一角,焦急地问:“它们怎么了,你们做了什么?”
“婆婆可以出来看看。”沐凌风回覆。
阿尘搀扶着婆婆出了房门,只见笔鷟已经和妖兽们打成一片,而白默和唐苏似乎两块木头士兵一样戳在旁边。
一些妖兽见了婆婆,欢快的向婆婆凑近了几分。婆婆似乎知道一般,慢慢蹲下抚摸其中一只,她笑了。。。
妖兽们为几人腾了房间,但只有一间,他们就拼集住着。笔鷟也是奇怪,她好歹也是个女人,阿尘居然义正言辞的将那唯一的床分给了沐凌风。不外是他家令郎是令郎之类的话,笔鷟却就是说不外。
“我是女人,这床应该我来睡。”
“我们家令郎是令郎,怎么可能去睡地!”
“我照旧女人呢,怎么可能去睡地!”
“我们家令郎多金贵!”
“我,我们女人多可爱!”
“你那是娇气!”
“你那是矫情!”
“我们令郎是令郎,令郎就要睡在床上!”
“我不管!”笔鷟四下瞧瞧,抱起被子就躺到床上,无赖道,“我的了。”
“你!你下来!”阿尘赶忙去拽她,“这是我们令郎的!”
就在笔鷟要被拽下床的时候,坐在一旁一直缄默沉静的几个大男人都沉不住气了。
这里一堆令郎好吗?怎么,就沐凌风金贵?
“你们够了啊,”白默无奈,“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结果。更况且,阿尘,我们。这里坐的都是令郎,就你们家令郎值得睡床?”
“可是!”阿尘欲言又止。可是只有我们家令郎带了下人,有本事你们也带啊,到时候我跟他们抢。
“这屋子里全是男人,就笔鷟一个女人,”唐苏说道,“这唯一的床自然是她睡。”
阿尘才不管什么男的女的呢,他看向沐凌风寻求指示。
沐凌风终于开口了:“阿尘,让她睡。”
阿尘一下子松手,笔鷟砰的一声就掉了下来,“哼!”阿尘两手叉腰站到了沐凌风旁边。
笔鷟才不管他呢,有床睡还不卖乖?她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抱着被子躺到了床上。这一次没人拽她了,便沉甜睡去,梦中,尽是一紫衫女子受万妖朝拜的背影。。。
白昼赶路,马车内又是无言。
几人各有所思,但跑不了是伶山派的事,而笔鷟想的却是农舍内那老婆婆的事情。
谁也不会想到,那婆婆竟与当朝天子有血亲。女儿和素不相识之人私奔,美其名曰一见倾心,儿子又弄瞎了她的眼睛,逼她到山中隐居多年。若不是妖兽援救,她不是饿死就是被什么吃了。也正是因为妖兽,她容貌虽变却有了无尽的生命。
当年,利益驱使,天子令婆婆的女儿出嫁远方。路遇不幸,无人生还,公主却被援救。公主因此恩对她的救命恩人一见倾心,于是说私奔就私奔了,并今后杳无音信。以此事为借口,婆婆的儿子逼宫,逼死了婆婆的良人,其时的天子。时光荏苒,这几万年已往,当今天子又怎么可能知道老婆婆的存在?。
婆婆将给笔鷟的时候拿出了一支金钗,婆婆告诉她,这是她的女儿的。婆婆把金钗转送于笔鷟,只求笔鷟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将它送给那位公主,并告诉她,她想她。。。
到了伶山派所在的宜城,几人决定在客栈稍作休息再前往伶山派。
还好还好,这次房间足够一人一个。
笔鷟到了房中,转身见门上有一个锁,就咔嚓一下把门锁上了。她躺到床上追念婆婆的话,她实在不解,婆婆为什么给她?
沐凌风等人闲不住,思来想去只好去街上探询消息。
笔鷟躺在床上睡了一觉,悠悠转醒之时,感受有些饿。她走到门前开门。
呃,锁住了。。。
笔鷟突然有种欠好的感受,这是她自己锁的?!她把自己锁到房间里了?什么啊!笔鷟慌了,一个劲儿的拽门,奈何门质量太好,连个缝都没有。她用身体撞门,砰!砰!没开!笔鷟在屋里吓疯了,突然,她听到外面似乎有说话声。
“外面有人吗?”笔鷟畏惧极了,“内个,我在这儿出不来了。”
。。。
阿尘问一个商贩:“最近这里可有什么纷歧样的事发生?怎么人这么少啊?”
商贩满脸神秘的说:“一看你们就是此外地方来的,我们这啊。。。”
正说着,一只黑猫跳到了沐凌风的胳膊上,死死地抓着还喵个不停。
“这不是昨天那只黑猫吗?”阿尘惊呼。
沐凌风眯着眼看那只猫妖,它从昨天就暗地里随着他们,怎么现在倒美意思灼烁正大的跑来了?
只见那猫妖一个矫健的身姿就跳到了地上并冲着客栈的偏向跑去。阿尘刚要说那猫妖还算识相,沐凌风却随着猫跑了。
两人回到客栈,竟发现有一群人围在笔鷟的房门口还议论不止。不外是“这女人真可怜”或者“这女人莫不是傻子”之类的话。
阿尘跑已往看了看,却没看出个所以然,便问身边的老伯:“哎,老伯,发生什么了啊?”
那老伯摇着头,担忧道:“唉,这女人把自己锁到房间里出不来了,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沐凌风闻言问道:“小二,哪里来的锁?”
小二无奈,赶忙解释:“客官,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位客人放到那的,所以这才没有钥匙救这位女人啊。”
“可以把门踹开。”阿尘支招。
小二急了,赶忙以身体护住门,“使不得,使不得!客官,这是我们这最好的客房。这门,很贵的,您没看连个缝都没有吗?”
沐凌风挑眉,淡淡道:“依你之见,就该困着她?”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哎!哎!”小二正不知怎么办才好时,沐凌风冲着门一脚就已往了。
砰!门坏了。
在屋里急得团团转的笔鷟听到声响,赶忙向门口瞧去,是沐凌风。她哇的一声就跑到沐凌风面前,抱住他,皱着眉,咧着嘴,哭笑不得。
“啊!我错了,我把自己锁到房里了,我怎么这么傻啊!丢死人了,啊!”
沐凌风补刀道:“确实丢人。”
“你还说我!”笔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