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此话一出,场内再次变得寂静起来。
莫乾愣了几息,低声对着一旁的常生询问到,“这女人是人是鬼?”
常生闻言,面无心情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对于这种看起来像是正凡人的工具,自己分辨不出来,或许莫志远在这里的话,能有措施分辨出来,但在自己眼中,所有遇见的人或者工具,给常生的感受就是,自己可以一剑劈了它,除此之外,自己却是什么都感受不到。
秦相公注视着女子良久,尔后冷哼了一声,阴侧侧地说到,“虎毒尚且不食子,俺现在对你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说着,又从自己的衣襟中掏出了之前拿出来的那只毛笔,只不外这次,他没有去碰那笔头,而是将毛笔的末端取了下来,只见那毛笔的末端之中藏着类似于钉子一样的工具。
秦相公手腕轻动,在莫乾的眼中,那毛笔瞬间却是消失在了秦相公的手中,在那女子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直接将其钉在了其眉心中,尔后带着女子整个身体定在了一旁的木墙上。
女子不知是直接死了,照旧被毛笔给压制住了,没有丝毫的声音和行动,就这样被一支小小的毛笔给定在了离地三寸的位置...
秦相公这一手,可是将莫乾给惊得目瞪口呆,愣愣地望着这身材略微有些黝黑的络腮胡男人。
“还没结束。”突然间,常生眉头抬了抬,轻声道。
只见,那被钉着的女子原来就肮脏的身体上忽而泛起了大量的黑烟,在这被火光照得橘红色的小木屋内,显得十分耀眼。
那些黑烟,自女人身体中溢出,尔后集中冲向女子的眉心,或者说是,定住她的毛笔中,随着黑烟的泛起,女人的身体也在逐渐消失,就在三人的眼中,不用片刻,那木墙上,除了插着的那只毛笔,却是什么工具都没有剩下。
不知是不是莫乾的错觉,他总觉得,那毛笔蘸上的黑墨,变得越发漆黑了...
“果真是邪物!”秦相公叹了一句,接着常生二人欠美意思地笑了笑,“见笑了。”
常生面无心情,不置可否,莫乾则是叹到,“秦...恩...秦兄没想到另有这本事?”
秦相公挠了挠头,“这些都是师傅教给俺的,说现在妖邪众多,俺在外行走,得要有些报命的手段。”
莫乾微微点了颔首,之前他还奇怪,以他之前的性格是怎么活到现在,没想到竟一ㄇ个深藏不露的主。
“那这婴儿怎么办?”接着,莫乾指了指地上的布团,为难到。
秦相公脸上也露出了为难之色,“之前俺没有看清,俺再看看。”
说着,秦相公即是走到了婴孩旁边,婴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他将包裹着婴孩的布团,徐徐拆开,里面是个男孩,尔后,无比仔细地探了探婴孩的身体,面上突然一喜。
“这是人!活人!”
莫乾闻言也是一喜,赶忙凑了过来,却见婴孩此时却是突然醒了过来,尔后啼哭起来。
这一哭,三人可是犯了难,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大老爷们,别说生子了,连娶妻都未娶,得亏秦相公之前倒一ㄇ见过别人哄小孩的,连忙用布条再次将小孩包了起来,尔后轻轻摇晃起来。
但过了不久,婴孩的啼哭声丝毫没有褪去,反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得太久有些沙哑了...
“他是不是饿了?”莫乾犹豫了片刻,询问到。
秦相公眼中一亮,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这茬,接着望向了木屋内吊着的铁锅,锅还在烧着,从其中冒着的热气来看,应该是食物,而且很有可能是为婴孩准备的。
莫乾顺着秦相公的目光看去,瞬间也是想到了这里,赶忙走到了锅边,看向了里面。
锅里的工具已经沸腾了,正在不停地翻腾着,主要是一些菜叶,另有一些类似小米的工具,最让莫乾惊讶的是,里面竟然另有一些细小的肉沫。
“这是什么?”莫乾突然望向黑锅中贴在锅壁上的一片工具,那工具只有指甲盖巨细,呈灰白色,看起来很是坚硬。
莫乾说着,即是将它挑了出来,拿到了自己眼前。
常生望了一眼,转身就走,“回马车吧。”
秦相公也审察了莫乾手中的工具一眼,点了颔首,抱着孩子跟在了常生的后面。
“诶?不喂他吃么?”
“诶?”
见得二人奇怪的体现,莫乾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手中的工具,忽而,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大拇指指甲,瞬间面色就是一变,一脚将锅给踢翻了...
莫志远站在马车旁,正望着之前几人离去的偏向,突然,阵阵婴啼声自那偏向响了起来,正当莫志远犹豫自己该不应去看看的时候,常生三人带着婴儿泛起了。
待得几人回到了马车旁,莫志远皱眉望着秦相公手中的婴儿,“这半夜,你们在山上捡了个婴儿?”
秦相公二话不说,直接将婴儿递到了莫志远的面前,莫志远检查了一番后,越发疑惑了,“看起来,还真没什么问题。”
“上路吧,照你所说,到道观也要不了多久了。”常生淡淡说到。
在车上,莫乾详细地给莫志远讲了之前三人在山里碰到的事情,倒是让莫志远不得不重新审察起旁边的这个络腮胡大汗。
莫志远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向秦相公询问,能否给那只毛笔给他看看,本以为秦相公会拒绝他,因为像法器这类的工具,一般修道之人照旧看得很重的,没想到秦相公却是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取出递给了莫志远。
倒是让莫志远为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有了些许歉意,莫志远没有看多久,注意到了那钉子上隐隐泛起的篆刻后,询问了一下秦相公的师傅,尔后将毛笔还了回去。
那婴儿似是苦累了,在上了车没多久后,就睡下了,几人驾着马车又过了估摸一个时辰,终于,在莫志远的指示下,抵达了红尘观。
红尘观是建在山巅上的,不外幸亏由于来往人数众多,所以在各镇的乡绅出资下,倒是通了一条大道,倒也免去了几人的爬山之苦。
道观给除了莫志远外几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平淡。
是的,道寓目起来并不大,观门也不想他们之前想象得那样气势十足,同时容纳三人通过的木门,外加旁边的青白石墙,以及上面挂着的‘红尘观’牌匾,一切看起来甚是普通。
莫志远将几人的心情看在眼里,微微笑了笑,“不用意外,红尘观,一直都是这样的,之前也有许多人说要给道观重新修缮一下,都被师傅给婉拒了。”
“这个时辰,师傅他应该在堂内打坐,你们随我一起进去吧。”
众人点了颔首,到了观里,自然是要先造访一下主人的,更况且,他们手中另有这不知来历的婴儿,还需要别人资助。
观内的部署倒是比外面要精致许多,但跟莫家比起来,照旧稍逊了一筹,倒是秦相公抱着孩子,好奇地望着四周,一副很是新鲜的模样。
就在众人穿过一条甬道的时候,常生突然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莫乾没反映过来,直接撞在了常生背上,“哎,怎么了?”
听得莫乾的唤声,前面的莫志远也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常生。
常生指了指自己声旁的一间房间,里面正供奉着一副画像,画像里面是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道人,看起来仙气十足。
“他是谁?”
莫志远退回几步,望向了常生手指着的位置,恍然到,“这是我师祖,常少爷,怎么了?”
常生眉头微斜,这画像里面的人,赫然就是之前曲白殇影象里面泛起过的邋遢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