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全力出击
废弃工厂内。
临时革新的“聚会会议室”整得有模有样，白色黑板，投影仪等一应俱全。
丁一站在黑板前，手里拿着记号笔，像平时在局里开案情讨论会一样，顺着思维边说边写。
金猛带头，五十多号马仔或坐或站，全都一脸严肃地认真听讲。
“嫌犯姓名吕乔，年龄三十三岁，父亲半年前于家中去世，现在只剩一个年近七十的老母亲。”
“他的母亲乔玉芳在顺水镇独自生活，我调了乔玉芳家座机的通话纪录，每隔一天，都市有电话在上午十点左右打进来。吕乔很谨慎，近几个月每隔两周就会更换手机号，用的全都是非实名制的电话卡。”
“最新的那个匿名手机号码，我查了来源，是一家叫龙龙通讯的私人小店于两周前卖出的。这家龙龙通讯，就在顺水镇里！”
丁一在顺水镇几个字上画圈，“这个杀人狂现在极有可能就躲在顺水镇！”
王宝皱着眉头说道：“顺水镇周边有好几家合资代工厂，进厂打工的外来人口都得有几万人，镇上日租房小旅馆网吧一大堆，他可真会挑地方藏！”
丁一敲着黑板骂道：“吕乔是捅了你们老大之后才躲到顺水镇的，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混混随处张牙舞爪的乱喊着要抓凶手，他才会藏起来！”
小弟中间有人不平气地顶道：“那也比你们吃干饭的警察强！”
丁一脸色大变，冲进人群中就要发飙。
不待丁一动手，金猛已经率先给了嘴快的手下一记老拳。
“既然已经上了一条船，就齐心协力地把事给办明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听丁警官驱使！”
老大发话自然好使，会场再度恢复平静。
王宝拿着一摞冲印好的照片逐张分发，拿到照片的人都目不错睛地死盯着照片中人。老大会前已经发话，谁逮住这个男人，谁就是新游戏厅的一把手。
“每五人组成一组按区域搜查，组长们每八小时汇报一次，每天汇报三次。看到相似的男人要立即陈诉，不要盲目脱手！”
“一定要注意保持低调，千万别打草惊蛇！”
丁一再三嘱咐后，由金猛总结讲话：效率！我要的是效率！上位的时机摆在这儿，就看你们谁真长精神头能抓住了！”
十几辆满载的轿车在夜色中驶向顺水镇。
第十二幕
各组人员一到顺水镇，顾不上休息，立刻凭据丁一划分好的区域展开搜查。以日租房和旅馆为重点，周边的饭馆网吧洗浴等也逐家问询。
乔玉芳家四周则由王宝带着人手二十四小时盯守，丁一也托病请假直接住在了顺水镇。
两天时间已往，所有人都累得精疲力竭，却照旧没能揪出吕乔。
丁一在宾馆内靠着床头瞌睡，电话一响立即坐起接听。
电话那头的金猛声音嘶哑：“弟兄们都累坏了，前边有家烤肉店，我部署大伙吃个饭放松下，你也来坐会儿，讲点儿什么提提士气。
“行吧，我冲个澡再下去，身上都臭了，一会儿门口见。”丁一挂断电话后狠捶了下脑袋。
房间是金猛开的，两人就住隔邻，现在还要跟这伙人一起聚餐，真成了警民一家亲了。
外边下着淋淋细雨，马仔去停车场提车，王宝撑伞，金猛站在伞下吸烟。
宾馆门口是三路公交站点，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学生没带雨伞，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时不时的伸手抹掉脸上的雨水，心情焦急地期待着迟迟不来的公交车。
金猛扔掉香烟，从王宝手中接过雨伞，面无心情地把伞递给女学生。
马尾辫女孩看金猛和王宝两人只有一把伞，正犹豫着不知该接不应接，金猛粗声粗气地开口：“快点儿拿着！”
女学生不再客套，笑着接过雨伞，连声对眼前的彪形大汉致谢：“谢谢叔叔！”
丁一拿着宾馆前台提供的雨伞从正门走出来，看到了金猛送伞的一幕。
“现在这种时候另有心情聚餐，你们这群人可真行！”丁一边吸烟边叽歪地嘟囔。
“总得让人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啊，你伞往我这边打点儿！”许是怕吓到等车的女学生，金猛的口气比平时斯文的多。
“呵呵，还装善良呢。”丁一又冲着女学生说道：“以后不要随便接陌生人的工具，尤其不能接流氓的工具！”
女学生撇撇嘴：“你看起来更像流氓……”
丁一无语凝噎，金猛哈哈大笑。
三路公交车终于到站，女学生再次致谢后才收伞上车，找到座位后又从车窗向金猛笑着挥手作别。
汽车徐徐驶离，最后一排座位上，一个头戴黑帽的瘦削男子嘴角噙笑地看着女学生。
………
烤肉店内。
王宝站起来举杯，口中大叫，“虽然不是一天出生，但我们的心是一齐的！”
马仔们立刻齐声回应：“我们的心是一齐的！一起努力到生命最后一天！谢谢年老款待！”
金猛仰头灌下一小杯白酒，挥手示意各人开动。
丁一无语地摇头：“我竟然和这帮人一起抓监犯……”
金猛笑着拿起酒瓶，“丁警官就别诉苦了，来，我给你倒一杯。”
丁一习惯性地伸手扶住杯体，这是接尊长的酒时体现敬重的做法。
待丁一反映过来似乎哪里差池头时，眼尖的王宝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丁一慌忙做出用手擦拭杯体的样子，“靠，这杯子怎么脏乎乎的！”
各张桌子间开始边吃边相互敬酒，气氛甚是热闹。
金猛突然高声喝止：“平静，把电视音量调大。”
“我市顺水镇一小时前发现一具女初中生尸体，据推测受害人林某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惨遭辣手。警方考虑到受害者是年幼的学生，比起恼恨或金钱因素等，将视察重点放在性侵和无故杀人……”
新闻画面里，警察等人正在取证，湿漉漉的地面上散落着一把张开的雨伞，深蓝色伞面上印着“宝利电游”字样，正是金猛送给女学生的那把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