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放学后
夕阳洒落窗户，老师准点走出教室，学生们嘈杂地收拾书包。
“嘿，杰瑞，我们打球去吧。”
“滚开，你这个碧池！”
……
学生们相互攀谈，商量放学后的运动，吉尔则穿过人群走来。
“杜伦，杜伦，你真的不去吗？”他的脸宛如揉皱的纸团，艰难地饰演可怜的角色。
然而，这不外徒增滑稽。
那双狭小的眼睛，不觉深陷肥嫩的脸颊，恰似白面包上遮盖着两颗黑葡萄干。
杜伦盖上笔帽，把笔塞进书包，接着又收拾桌上书本。塞那本历史书时，他略微停顿数秒，视线落在包内信封袋以及匕首上。
“吉尔，你不能再吃白面包了。”他背上书包，笑着打趣。
旁边的同学也随着笑，同时与杜伦打招呼。杜伦一一回应，又朝吉尔招招手，这才带着残余的笑意走出教室。
校园里，他法式轻快。
可走到一半，他就完全敛去笑容，连法式也变得不爽性了。
“去不去？”他心里犹豫。
今天之前，他基础不会纠结，纵然对手是霍尔德，那个污名昭著的侩子手。
为了活下去，他愿意凝视深渊。
然而，现在差异了。
系统面板的泛起，令他有了选择余地，不必冒着风险与霍尔德斗争。
这系统很简练，没有名称也不智能，统共只有那么几项指标。不外，他研究泰半天，照旧得出几点结论。
xp如同经验，来源于他的杀戮，称作杀戮值或能量也可以。
他觉得不必多做纠结。
杀了几只小动物，获取些微经验，可以如同游戏般加点。
他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最后，关于系统的上线，他也有了大致的推测。这玩意，可能就像app下载，进度条满了才会更新上线！
至于进度条，虽然就是杀戮了。
推测出这一点，杜伦的内心是绝望的，如果没发生那件事，系统岂不是无限期延迟上线——如果不转变画风，依旧是普通向世界。
打蚊子怎么可能送系统？
打蚊子那点经验，系统基础不行能上线，就算再打十年也不行能！
杜伦心里明白，绝大多数的经验，都源于十岁那年的意外事件。
那时候，他还在孤儿院，照旧一个智障儿童。孩子们发扬纯粹的恶，排斥他、欺辱他，极尽天性中恶的一面。
只有一个丑小鸭般的女孩，可能同病相怜吧，与他分享分她的食物与心情。
这，算是朋友？算是青梅竹马？
厥后，女孩遭到男性员工猥亵，他凭着本能用钢笔虐杀了员工。
这就是大多数经验的来源。
追念起这件事，他不禁摸了摸书包，那支坏掉的钢笔还放在里面。
“校游你去吗，杜伦？”几个女同学，路过时打招呼。
杜伦的脸色如冰雪消融，适时展露东风般的笑容，接着才偏过头回女同学的话。等到那几个女同学走远，他逐渐恢复面无心情，在路旁小店买了火腿、面包以及糕点。
很快，他来到霍尔德院前。
他停在院门外面，脸色几度幻化，最终吸口气推开了院门。
院内静悄悄，夕阳洒满台阶，台阶上侵染着暗绿的苔藓。杜伦走上台阶，举起自己的右手，顿了顿咚咚地敲起门来。
敲了少说五下，他都犹豫是否离开，屋内才传来咳嗽与脚步声。
“来了，来了。”老人的声音充满倦意。
咔。
实木的门半掩半开，昏暗之中浮现一张老人脸，那张脸满是皱纹，眼睛也混浊不堪，呼出的空气带着腐烂的气息。
“摩根爷爷，我给你买了晚餐。”杜伦腼腆一笑，挠了挠后脑勺。
摩根?里奥查，霍尔德的伪造名姓。
霍尔德咧嘴微笑，露出泛黄的牙齿，把那扇门彻底打开了。
他没有接食物。
杜伦依旧举着食物，挠着后脑勺，欠美意思地说道：“摩根爷爷，今天没法帮你扫除了，妈妈说有事让我早点回去。”
不进去，想来没什么大碍吧？
相比直接爽约，他觉得这样更靠谱，恶魔营少将可不是轻信之人。
他早就做过研究了。
“一起吃点吧，乔伊斯夫人那么慈祥，想来不会怪你陪我这个糟老头。”霍尔德嘿嘿一笑，露出泛黄的两排牙齿。
杜伦心中一紧，脸上故意浮现犹豫之色，接着酿成歉意又腼腆的笑容。
“这个，摩根爷爷，我下次再来吧？”他心里警惕，向前递了递食物。
霍尔德咳嗽两声，没有说话，接过那一袋食物。杜伦保持着笑容，少年般轻快地转身，三两步走下台阶。
“那我回去了，摩根爷爷。”
直到此时，他那绷紧的笑容，才稍微松懈出僵硬的线条。
“你最近怎么不做兼职，还去那什么俱乐部学剑术了？”霍尔德慢悠悠说道，恰似与孙子絮叨的老人。
“那种地方，据说都是有钱人，乔伊斯匹俦肩负不起吧……”
听到这几句话，杜伦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的高空坠物也终于落地。
心思百转千回。
他回过身，脸上仍挂着笑容，道：“您说的没错，想来母亲不会怪我，恰好我也有点饿了。”
腼腆尽去，羁绊全无。
霍尔德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觉沉下充满皱纹的脸，自昏暗屋内朝杜伦投去幽幽目光。
这种失控的感受——
真是令人厌恶，几多年居然再次鲜活，就像那一年战事陡转直下……
“那么，请进来吧。”
霍尔德微微一笑，苍老的脸却略显缓慢，使得笑容较笑声慢了一拍。
随后，他转身进屋，背影消融在黑暗里。
那打开的门，恰似巨兽的口器，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腥臭。
要不要乘隙逃走？
想法一闪而过，杜伦将目光投入屋内，脸上的笑容泼墨般渲染开来。
俱乐部，有钱人，肩负不起……
他是在——
畏惧？
杜伦收回目光，也微微收敛笑容，抬脚走进这栋宅兆似的小屋。
落日余晖，流水般斜照入门。
进深不外三五米，扒拉着杜伦的裤脚，恰似急切地劝杜伦不要进去。
砰！
实木门一响，震得土墙落灰，凶悍地将余晖撞出小屋。
取而代之的是，霍尔德那张充满皱纹的脸，以及脸上永远慢一拍的离奇笑容。
好一会，昏暗的客厅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