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冲在毛料店出来的胡迈,就被一个白衣书生给拦下了。
胡迈斜着眼看了一下。
得,最恨长得比哥还帅的人了。
剑眉星目就不说,横竖就是一身白色的书生袍穿在身上,愣是把一套普普通通的书生服给穿出了气质来。
正在火头上的胡迈准备不搭理,直接迈开腿就走。
白衣书生一怔,这辈子还没遭受过这种待遇呢,结果没愣过神来,就让胡迈给走了。
白衣书生身后一个八尺来高的壮实男人在身后说道:“少郎君,要不要属下去把他给追回来。”
书生倒是漂亮地一挥手:“算了,另有正事呢。既然出没在这里,又一口苏州话,那肯定是当地人了。一身书生袍,想来也是个念书的。说不定改天就遇到了。”
但是,他却没想过,穿书生袍,谁划定了就必须是书生来着。
他自己也不是书生,不照样穿着一套?
胡迈是不会理会这等变故的。
被搅和了一下,也没有继续去逛街的意思。
再说了,一圈看下来,发现自己能做的工具这市面上基本上都有了。
就连玻璃,都已经成了大路货。
至于说烧那后世的青花瓷啊之类的……
胡迈还真没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
看样子,有人把这个大宋的工业水平和手工业水平,提升到了很高的高度啊!
此外地方不知道,就光苏州这地方来说,起码是到达了西方十八十九世纪的水平。
哎,穿越挺好,穿越到这里似乎挺惨啊!
不外没关系,起码我还懂点其他工具。
元素周期表这玩意,肯定没有吧?
电这个工具,肯定没有吧?
想当初这电的发现,是经历了几多人的前赴后继的努力啊?
从富兰克林发现摩擦生电,到1752年证明天上的雷电与摩擦发生的电具有完全相同的性质;再到法拉第横空出世,于1831年发现圆盘发电机;再到1879年爱迪生发现电灯。
整整一百多年,才把电力从发生到最大规模的运用。
我就不信了,这大宋有了蒸汽机,难道还能有电机?
胡迈对此信心十足。
起码,自己家里电灯,目前依然是用蜡和油,至于后世小时候见过点灯用的煤油,那肯定是没有见过的。
想着想着,胡迈就往家里走去。
刚抵家门,就发现情形差池。
大门再次敞开着,前厅里边又是一片狼藉。
他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向后院跑去。
结果,刚跑过前厅的照壁,就发现王小凤伏倒在地。
胡迈大惊,连忙上前去检察。
还好,呼吸和心跳都还在,看样子只是昏厥了已往。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爹,爹!”
结果没人响应。
他抄手抱起王小凤,吃力地向后院挪去。
好不容易把王小凤放回她自己的房间,在家中前后左右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胡德富和胡起。
不得已,他只好又回到王小凤身边,深怕又出什么事。
差不多数天已往,王小凤才悠然转醒。
不外,醒是醒了,眼神之中却没有半点生气。
胡迈看着他老娘这个样子,心中一揪,连忙把王小凤扶起来,小声问道:“娘,爹和二郎呢?您怎么晕倒在前厅了?”
王小凤原来呆滞的心情听胡迈这么一问,突然就酿成了惊悚,紧接着就是一声大叫:“啊!”
胡迈被吓了一跳,连忙紧张地抚慰王小凤,一边抚慰一边问:“怎么了?娘,这究竟是怎么了?”
王小凤叫完之后,才开始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你爹……和二郎……被皇城司的人给抓走了!”
胡迈猛地站起来:“什么?”
王小凤可能是哭了一会,觉得好受了一些,才完整的叙述道:“早上你出门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结果门一开,就进来十几个兵丁,绝不犹豫得就把你爹和你弟捆起来,给带走了!”
胡迈反而被王小凤弄了个满头雾水:“皇城司?他们来干什么?”
王小凤继续哭泣道:“皇城司的人说,你弟弟牵扯进了监税司暴乱,有证据讲明他是组织者之一,要把他带走……”
胡迈又惊又怒。
惊的是,纵使他搜遍了两世影象,都只知道皇城司是天子亲军,平常做的也都是特工的活,没听说过皇城司还可以直接逮捕大宋的子民!
怒的是,苏州府衙都已经查明了自己一家跟监税司暴乱毫无关连,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衙门也敢来胡家抓人!
他看着还在嚎哭的老娘,心中虽然一团乱麻,却在暗自申饬自己一定要镇定,又不停地抚慰老娘。
没有此外,只能说皇城司从无逮捕大宋子民之例——谋反除外,自己的爹和弟弟一定是被人诬陷了,所以才有这么一遭。
等到查清楚了自然就放回来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抚慰了很久,才终于把王小凤给抚慰好。
受了惊的王小凤好不容易在胡迈的抚慰之下稳定了情绪,然后又因精神不济,沉甜睡去。
胡迈看着王小凤睡着,才站起来。
他使劲地捏住了拳头。
真是没想到,在后世基本上没留下几多名字的皇城司,居然敢这么干!
难道我学的历史知识都是假的?不是说好了,皇城司是宋代禁军之一,是天子的亲军,一般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和密查情报吗?
怎么还能够私自抓人!
私自抓人,说不定还能有自己的诏狱!
这相当于什么?
相当于后世的锦衣卫啊!
一想起明朝的厂卫那赫赫凶名,胡迈的心中就一点点发紧。
皇城司没留什么什么经典案例,但是后世的厂卫可就多了去了。
从洪武年间开始,终明一朝都可以说是在特务政治下瑟瑟发抖。
甚至有一段时间,官员上朝,家中都要备好棺材和孝衣,说不定上朝是有去无回!
然而,又能怎么办?
特务机构哪有这么好搪塞?
自己不外是一个不足轻重的苏州富户的儿子,印象之中也没有什么政界人脉可言,又能有哪些手段去把自己的爹和弟弟救出来?
又不能不去救。
先不说忠义孝悌这些工具,就说一点,谁知道这皇城司有没有生长到后世锦衣卫的水平?
如果有,这爹和弟弟救不出来,八成会被他们敲骨吸髓,把全家都给搭进去!
胡迈站在院子之中,仰头望着天,双拳攥得死死的,牙齿却咬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