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政界杂乱的年代,只要有实力威震他人,夺权篡位基础算不了什么,自封为王的都大有人在。
若图名正言顺,只消伪造一份文书,招摇过市走个过场,行贿一下上头的官员,便可蒙混过关。
尤其是这天高天子远的地方,晋廷自己都在士族争斗中挣扎,没时光搭理她们。
只要不谋反,也别忘了交税,爱咋地咋地。
再说,伏锐的手段算温和的了,好歹没直接一上来便武力镇压,虽然也差不多。
不外,这郡府这个烂摊子简直缺小我私家接手。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伏锐很快便祭出了这第一把火。
“本官看了眼郡府的账簿,颇有意思……”她慢慢悠悠隧道,座下的人齐齐一抖,面露难色。
显然,没少做手脚,捞油水。
邓通也尴尬地垂了眸。
就当某些个官员以为她要惩治她们立威的时候,伏锐却又话锋一转:“在座的列位,谁动了手脚,本官这里看得见,证据确凿,不外……”
她的目光刻意在几小我私家身上停顿,她们缩了缩身子,心中侥幸悉数散尽。
“这府里民风向来如此,从前的事,本官也管不着,世道如此,也不能全赖你们,但如今见着了,便不能坐视不管。”
晋国政界自上而下糜烂的一塌糊涂,原本是股清流,也早晚会为了保命或合群之类的原因,被迫酿成泥石流。
几个官员悄悄抹汗,心想这命应该是保住了,但也没觉得伏锐会放过她们,忐忑不安的等着她的下文,果真……
“本官也不为难你们,自己贪了几多心里有数,三日之内自个儿补上来,便既往不咎,否则……你们知道我的手段。”
什么手段?山贼嘛,一言不合动刀子的手段!
官员们呕血,这还不为难?
贪污糜烂的日子过习惯了,有时机就捞一点,这已经成了日常,连她们自己都没觉得自己是贪官污吏了,哪还记得自个儿捞了几多?
心里真的没点数啊!
再看这伏锐,她把厚厚一摞账簿随意放在案上,少说也有三年的了,夭寿。
“另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不是个好习惯,今后卯时的晨会不能落下。”
众官员:“……”睡觉容易起床难啊,这都是前任郡守怠政的锅!
伏锐原来还想说什么,但看众人已经是一副磕了砒霜的销魂样,她也不想攻击她们了,省得没人手使,于是招招手。
“算了,今天就这样,下去吧。”
众官员欲哭无泪,就这样……你还想哪样?
她们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退了出去。
“等等。”
伏锐又道,众官员小心肝一抖。
“哪个是常载道?”
呼,找常文啊,没她们什么事。
她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常文,想起来之前剿匪的时候,常献了不少“好计”,于是名顿开,原来是秋后算账啊!
常文的心微沉,面上却一片淡然,走出人群。
“正是在下。”
伏锐看着她,略有些眼熟,一会儿才想起来,原来是第一次跑郁南山来招安,差点被村民打的那位。
“行,你来书房一趟,其他人走吧。”
伏锐起身离开,常文犹豫一瞬,只好跟上,无视其他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