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社会上许多组织一样,程良智加入校社联的熟悉历程是一顿饭局。
与其说是饭局,不如说酒局越发的恰当。
“前辈们”端起酒来,冒充老成地说道:“以后到了社会上、事情上,这种场所许多,所以必须得把酒量锻炼起来。”
言语里面的自信,似乎自己已然是一位踏入社会多年的人士了。
听到程良智是山东的,不由分说地给他打上了‘能喝酒’的标签,把程良智喝的直想吐。
女生有喝果汁的待遇。有一位来自哈尔滨的女生,把这待遇看成对女生的偏见,体现也要啤酒。各人以为她必是海量,谁知两杯下去就醉的昏迷不醒了。
种种学生组织里,大四的学生基本都销声匿迹了。领导层都是大三的,卖力讲讲话、转达下任务,之后就是看大二的部署大一的去做事情。
大二的刚熬出头,成了运动的组织者,事无巨细地部署,细致到让那些新来的都悄悄怀疑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弱智。
校社联组织每年最大的运动是年底的“百团展演”,就是种种学生团体的才艺演出。除了本校区,还会邀请K大其余五个校区的社团一起加入。
程良智被分配的事情是转达邀请函给其他校区的社联组织。
鲜红色的卡片上,铝箔烫印着斗大的几个金色字体,活像是有钱人婚礼的请帖。
程良智接过它的时候不禁愕然,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搞得这么庞大。
想来学生组织在模仿社会上是何等的尽心尽力,在有限的条件下尽可能地模仿出社会中的一切虚伪、做作和效率低下。
没有利益驱动,全凭一张画出来的饼就拉拢着这些渴望“锻炼能力”的新大学生们甘之若饴。
不外让程良智开心的是,这次任务会有两个女生和自己同去。
三个大学生去送邀请函,还要提前打电话预约。不外另外两个女孩子完全没有感受到不妥,甚至对第一次加入校社联的事情体现地很是的兴奋和积极。
第一封邀请函,是给南岭校区的校社联主席。
南岭校区是K大的“少林寺”,两个学院划分是汽车和机械,女生是学院一级掩护动物。校区有个口号:“一脚踢进南校区,两拳拆了文学院。文学自古多怨女,宝马香车载回来。”
程良智诙谐地说:“我的作用就是掩护两位美女不被学长欺负。”
两个女孩大笑了起来。
三人搭公交车到了南岭校区,长发妹子拨通了电话,嗲声地喊着学长。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拖鞋的学长走了过来。
两个女伴凑了上去,殷勤地围住他(似乎两小我私家就能把他围困的水泄不通),叽叽喳喳地说了很久。
那学长早知道“百团展演”的事情,本以为象征性拿了邀请函就回,不想学妹这么热情,反而为自己的囚首垢面感应有点局促。
程良智只觉得令人恶心,借故身体不太舒服,不愿再去送请帖。
他把这个事情跟舍友讲了,文秋培大加批评。
伍亿倒不以为意:“事情本就不多,新加入社联或者学生会的新生都想着锻炼能力,只能把简朴的事情庞大化,让更多人加入进去,有事可做。”
程良智对此很是失望,觉得所谓加入学生组织能够锻炼能力都是扯淡。
最近黄素儿正忙着读工商治理的双学位,他也欠好去打扰。无聊之际,程良智经常去图书馆看看小说。
周六下午,图书馆斜斜照进来的阳光让程良智昏昏欲睡,于是他直起身子伸个懒腰,蓦然看到劈面坐着陈镁君——正微笑着望着他。
明媚的阳光中陈镁君美丽的笑容给人不真实的感受,程良智用力眨了眨眼睛。
“怎么?想把我给眨没了?”陈镁君淘气地说。
程良智忙说自己很感意外。
“你不是说周末都泡在图书馆里吗?还好你们校区图书馆不大,自己一层层找过来。”陈镁君说。
“蛮认真嘛,我都坐这儿好一会了。”
程良智问她来了多久,陈镁君转了转眼睛,追念了一下。
“至少两分钟了”,她认真地说道。
程良智白了她一眼,“鉴于让美女久等了,晚上请用饭作为赔偿吧。”
陈镁君拍手叫好。
两人在食堂吃过饭,程良智提议去南湖公园走走。
程良智最近的心情不是很舒畅,是那种心目中的大学生活破碎带来的忧伤。
陈镁君的到来,似乎像一道绚烂的阳光,从他的心头上久久聚集的阴云中照了进来。
南湖公园就在校园劈面,程良智常去。
可每次独自走在公园幽静的小道上,心里总会泛起一种孤苦的忧伤,心里不由得想起黄素儿,然后更忧伤。
不外,程良智似乎有点喜欢这种感受,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份忧伤,任它在心头一点点灼烧。
黄昏的公园,常有锻炼身体为目的的徒步团体。他们举着旗帜,放着节奏感强的音乐,快步行走。
程良智习以为常,可陈镁君显得特别兴奋,拉着他在后面紧随着。
可他俩没跟上节奏,一会儿快到要跑,一会又慢慢等前面地走。
结果没走多远,陈镁君就停了下来,弯着腰大口地呼吸。
程良智想讥笑她,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说:“你这样娇喘吁吁,让品德高尚的我都不由想入非非啊。”
陈镁君抬头瞪了他一眼,脸颊泛着微红,不知是由于适才累得,照旧因为程良智轻薄的话。可她还没调匀呼吸,未便还击。
于是他们又慢慢往前走,走了一会儿,陈镁君突然说:“说说,你怎么想入非非?”
程良智愣了一下,想女人还真是善于记仇的动物。“嗯,我只是想···你该锻炼身体了。”
“怎么锻炼?用你锻炼啊。”陈镁君痛恨自己现在说话怎么不外脑子了,谁知道程良智这个忘八会怎么想。
程良智本在自求多福,不意对手却卖了这么大的破绽给他。
陈镁君也自觉适才失言,不敢直视程良智坏坏的眼神,又怕羞地低下了头。
程良智自得了,弯下腰侧着脑袋看她的脸。“哎呀呀,好端端的,小脸怎么又红了。”
陈镁君咬着嘴唇,尽力想扭转局面。
可程良智得理不饶人,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晚上也好,白昼也好。你随时需要,随时付托···”
“非礼啊!”这响亮的三个字在程良智耳边炸了开了,身体条件反射地向退却了一步。
“你个臭流氓,你占我自制。”
程良智有些懵,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冲晕了。
等他重新回过神,看到陈镁君脸上满是恼怒的心情,她一只手插在腰间,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
这让程良智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啥太过的事情,可当程良智注视到她的眼睛,一切都了然,那双水灵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自得。
此时路上散步的人多,都停下来看向这边。
陈镁君瞥见了周围的情形,又看了看程良智,眼神充满胜利者的骄傲。
“你说你说,适才为什么占我自制,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啊。”
陈镁君环视了下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心想着,程良智啊程良智,你这次可栽倒我手里了。
当陈镁君准备转头欣赏程良智那无辜又无奈的眼神时,肩膀突然被很鼎力大举地搂住了。
“别闹了,阿镁,我错了还不行吗?”
程良智说着便揽着陈镁君朝人群中走去,还自信地甩了甩头发。
围观群众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纷纷给这对“小情侣”让开。
陈镁君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知道自己再闹下去只能被别人看成“野蛮女友”来看,她在程良智怀里,气鼓鼓地看着他满脸胜利的喜悦。
程良智知道她在看自己,低下头装作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亲爱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说完,对着她“啵”了一下。
陈镁君一个激灵,似乎这个吻实实在在地吻到了她,她用力挣开程良智的怀抱。
“想不到你真是个流氓,大流氓。”
“哎!为啥现在不是夏天?穿这么多。”程良智叹了口气。
公园西门处有一小广场,毫无疑问成为广场舞大妈占领区。
陈镁君今晚心情很好,竟要拉着程良智去跳舞。
程良智忙忙摆手,陈镁君从程良智的眼神中看出了决绝和所谓的尊严。她嘟了嘟嘴,独自跑了已往,在后面找了个位置,随着跳了起来。
陈镁君学地很快,一组舞步跟两三遍就学会了。她身材好,行动也轻盈,程良智看了很久,竟觉得广场舞其实很悦目。
程良智笑着,他想到自己和陈镁君在一起的时候,心情特此外舒畅,什么都不用体贴,而陈镁君那充满活力的欢喜也在时时熏染者他。
可能这也是因为双方都知道对方有喜欢的人了,开起玩笑也无伤风雅。
程良智追念和黄素儿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很快乐,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似乎要讨好她,羁绊地放不开,而对黄素儿的言行也格外的留意。
可能这是男人的天性,在喜欢的人面前,一本正经地演绎着自己认为对方喜欢的样子。
陈镁君跳了两三支曲子后,兴奋地向程良智跑了过来,突然想到这小子不会再说自己“娇喘吁吁”吧?她赶忙停下了,调匀呼吸,慢慢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