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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花锦

第15章 哄掌柜露住店令郎

凤花锦 楚潆 2585 2020-03-14 06:00:00

  花荞出了金铺,朝永生药铺走去。这是宝应县最后一个可能提供水银的地方了。

  花荞还真不知道怎样才气看到永生药铺的账本,徐三哥又不在,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无论如何,先去看看再说,万一自己运气好呢?

  永生药铺在县城的南边,进出县城都要经过药铺门前那条叮当街。原来那条街叫“当阳街”,那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来往的马车多,马脖子上挂着的铃当总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厥后这条街就被老黎民叫做“叮当街”。

  叮当街上酒楼、客栈不少。现在还没到午膳时间,花荞还要在街上再转转等等。

  她已经算好了,晌午有半个时辰,药铺里只留一位掌柜或是副掌柜,外加一个配药伙计,铺子里其他伙计都出去用饭了。铺子里只有两小我私家,人少,就忙;一忙,就有疏漏。花荞就是来看看,自己能不能捡个漏。

  花荞正在东张西望闲逛,经过一家客栈时,突然听到里面伙计和掌柜起了争执。

  只听掌柜说:“叫你去你就去。适才那位令郎说得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住店的令郎几天不见踪影,我卖了他的马,抵他欠我的房钱,这有什么差池?”

  那小二许是收过住店令郎的小费,他嘟囔着说:“不就是五天嘛,说不定人家明天就回来了呢?一匹马钱何止能住两天店?卖了别人的马,到时候管我们要马,去哪里找来还他?”

  “还嘴硬!快去卖马!什么两天?他的行李只要还在房里,他就一直要交房钱!”掌柜有点窝火,抄起柜台里赶苍蝇的拂尘,作势要打小二,小二这才抱着头跑出去。

  “小二哥!”花荞一把抓住他,往他手里塞了几个铜板,笑道:“小二哥,我向你探询件事。”

  小二没好气的说:“有铜板厉害啊?......说吧,你问什么事?”

  “哟,看把你给气的。我适才听说你们要卖马?不知卖的是什么马?什么价钱?”花荞装作对那匹马感兴趣。

  小二往客栈里看看,丧气的说:“你要买马?我领你到马厩里看吧。横竖是要卖,早卖早好,卖了我还能少喂一顿。”

  花荞随着小二来到客栈后面的马厩,里面关着的马不少,这都是住店客人的马。小二指着一匹土黄色的马说:“呐,就是那匹。”马很普通,后面墙上挂着的马鞍子,也是集市上的普通款式。看来,主人也不是什么考究人。

  “掌柜的要卖自己的马,你生什么气?”花荞笑嘻嘻的问。她说着便走已往,马正在低头吃草,听见人来,马儿抬起头,继续嚼着满嘴的干草。花荞伸手摸摸马的脖子,它还挺温顺,伸过脖子往花荞手上蹭了蹭。

  “这哪里是他的马?这马是一位住店令郎的,这位令郎在我们住了两天,厥后不知怎么,就没回店里来,包裹都还在房间。现在就是要卖了他的马,还他欠的房钱。”小二爽性一股脑说出来,最好没人敢买,看掌柜怎么卖。

  “哟,这可不切合官府划定。发现人口失踪,你家掌柜的应该报官,哪能私自处置惩罚别人的工业?难怪你这么生气,小二哥你还真是个有正义感的人。”花荞顺着夸到。

  “都怪适才路过的一位缺德令郎,进来问个路,还给掌柜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小二顺手往马槽里添了些干草又说:

  “人长得倒是俊,就是不说人话。他说,若是报了官,马便充了公,到头利益还不是进了官老爷的腰包?我们一个子也得不到。”

  “啧啧啧......还真是不说人话,报到官府,至少可以立案视察嘛。”花荞确实有些气愤,衙门那么多挂案,就是这些不报案人造成的。这什么令郎,真缺德!

  她又问到:“那位住店令郎挂号有名字吗?我正好要去扬州,若他是扬州人,我倒可以资助,去通知他的家人来寻他。”花荞随口说了一处,没想到还碰对了。

  “真的吗?那令郎还真是扬州人。不外,他挂号的应该是个假名字,哪有人叫’小酒壶’的?”说起这个名字,小二自己也有些可笑。

  “小酒壶?”花荞也忍不住笑道:“若真是取这名字,预计是他爹妈给他取名时,脑子一定是进酒了。”两人又一起咯咯咯笑个不停。

  这么一笑过,小二觉得跟花荞亲近了不少,便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说起来:“不外,这位小酒壶令郎倒是个大方人,他入住的第一天,让我到郭家跑腿送信,一次就给了我一两银子。”

  “郭家?是城东郭承事郎家吗?”花荞问到。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哎!可不就是他家?不外信不是给郭老爷的,”小二看看左右没人,用手附在花荞耳边,神秘兮兮的说:“是给郭大女人的!”

  “郭大女人,不是已经许配给赵主簿的大令郎了吗?难道她与人私通?人长得挺漂亮的......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她是这种人。难怪她要投河自尽了。”花荞一脸嫌弃的说。

  小二赶忙摆摆手说:“这可不是我说的!不瞒你说,郭大女人来咱们店里见令郎的时候,我还真去听墙角了......姐姐,这事,我只告诉你,你可不能让我们掌柜的知道。”

  花荞赶忙举起右手保证:“我绝对不会跟掌柜的说。”到时候,让你出堂作证的是衙门,就不是我跟他说的了。花荞暗笑。

  “那天,我见郭女人戴着顶帷帽遮着面,悄悄进了令郎的房间,我其时想得跟你一样,以为郭大女人跟人偷情,给赵令郎戴绿帽子,赵令郎那是什么人渣,全宝应县人都知道,我就幸灾乐祸的已往偷听。

  这一听才知道,原来,这位京城小酒壶令郎从小与郭女人订了娃娃亲,可不想令郎的姑母本是宫中的婕妤娘娘,去年被皇上怀疑一怒之下‘咔嚓’了,令郎的父亲被撸了官职抄了家,贬为庶民。举家从顺天府回了扬州。郭承事郎便悔了这门亲事,这才将郭女人许给了赵令郎。

  可怜他二人才是真的棒打鸳鸯。这次小酒壶令郎来,就是想带郭女人私奔的......那天郭女人在屋里哭得我心都碎了......没想到,才过两天便听说郭女人投河自尽了,也不知小酒壶令郎是不是也随她投了河,横竖就一直没回来。”

  “若是让你看画像,你还能认出小酒壶令郎吗?”花荞问。

  “别别别,姐姐,我家里穷,好不容易找个有吃有住的地方,挣点银子贴补家用,你可别让我去认什么画像......嗯?什么画像?你有小酒壶令郎的画像?”小二起了疑心:“你不会是衙门或是赵令郎派来的吧?”

  花荞忙说:“哦,我要去扬州替你找这位令郎,见了他家人,总不能对不上他长什么样吧。那什么赵令郎,我可不想认识他。我一女的,能是衙门的人吗?”

  “那倒是......你找到他家人,可别说是我说的。”小二点颔首,说:“我可以跟你说说他长什么样。”于是小二把令郎的样貌描述了七八分,现在,花荞已经十分确定,荒山抛尸,就是这位住店的小酒壶令郎。

  小酒壶:难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包子,你怎么还在这里?掌柜正随处找你呢!我歇晌去了,你赶忙去柜台,外面没人了。”一个堂倌路过,冲着小二喊道。小二姓包,各人都叫他“包子”。

  “知道了。客人在问马价呢,这就去!”小二欠美意思的笑道:“你不买马吧?那我就回柜台去了。”

  花荞想起自己还得赶去永生药铺,急遽与包子做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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