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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我一个早安吻

第三章、棉衣

欠我一个早安吻 祝南星 2525 2020-01-03 12:59:05

  冬日里的风很是刮人。

  程苏夏满脸的眼泪,没一会就被风刮得生疼,皴得发红。

  连川瞧着她那两个通红得脸蛋,再看看她不停因为抽噎而发抖的身体,似乎冻得厉害,时不时还哆嗦一下。

  叹了口气,转身进店里。

  程苏夏被人打扰了哭的兴致,心绪反而逐渐平静了下来,电话里余兮还在焦急地追问她怎么了。

  程苏夏抽抽鼻子:“没事,等你明天来再说吧。”

  余兮听着这话,还计划说些什么,又被程苏夏打断:“电话里说不清楚,明天晚上咱们去喝酒。”

  “好好好。那你今天没事吧,赶忙回家啊,在家里捂着头睡一觉,明天起床又是一条好汉。你这样的人才,还愁找不到事情!”余兮用自己贫瘠的语言能力尽力抚慰着程苏夏,死死按住自己内心的好奇,控制自己不要再追问下去。

  程苏夏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哑声道:“知道了。明天见。”

  挂了电话,才发现身后站了人。

  离她不远不近,恰好能闻到一股男士淡香水的味道。

  “这个给你,别坐外面哭了,当心着凉。你要是实在想哭,就去主街那个派出所里哭一哭,民警好歹还能帮你解决问题。你要不想哭了,就赶忙回家吧。”男人说话带着明显的北方强调,音色降低,语调轻松。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羊绒衫贴身,勾勒出挺阔的胸肌和宽厚的肩线,大冷天的还露出了半截小臂,小臂上经脉明显,像是藏着力量。男人伸手递过来一件玄色棉服,上面印着“杂货店”的logo,应该是他店里的事情服,看上去还算洁净,蓬蓬松松像个大面包。

  程苏夏捏住了手机,面对这陌生的美意,不知道是该接照旧不应接,就在原地犹豫着。

  连川有着北方人特有的爽快,最见不得人扭捏,胡乱“哎呀”两声,把棉衣塞到程苏夏的怀里:“都是成年人了,还做那套小女人样子干啥,拿着,穿上,别伤风了。”

  程苏夏被迫接受了一件棉衣,棉衣的里衬还残留着一点温度,裹住她已经冻成冰的手,竟是说不出来的暖和。

  男人给了棉衣就走,进门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嘱咐了一句:“别在我门口哭啊,影响生意不是。”

  程苏夏刚有些潮热的心“哐”的就冷了。

  刚刚感受了一点来自陌生人的温暖,就立马被陌生人的冷漠伤害。

  她自嘲地笑笑,抱着棉衣搓搓脸,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环视四周,才发现这街上来往的人多几几何都在向她行“注目礼”,这才反映过来人家说的“影响生意”是怎么一回事。

  脸颊生疼,也不知是风吹的,照旧臊的。

  程苏夏抱着棉衣,有些无地自容地把脸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埋头狂奔,一往无前的姿势就似乎要赶着去捡钱一般,两条腿都被她抡成了风火轮。

  时间还不算晚,只是因为天太冷,街面上的人徐徐就少了些。店肆门口挂着的庆贺元旦的红灯笼织出一条道,在程苏夏的眼前张开,再在她身后闭合。

  46路公交车就停在公交站台,前后两个门大开,刹车灯一闪一闪。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拉着嗓子喊着:“另有没有要下的?”

  程苏夏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赶在关门的前一刻,微张着喘息的嘴巴里倒灌进一口凉风,凉的她牙疼。车里开着暖气,犹如一堂温室,让人满身的细胞都在慢慢的找回知觉。

  生活就是这样,一程高一程低。

  再大的难处,日子还得继续。

  ——

  越日起了大早,一张脸肿成了猪头,一双眼睛更是像一对核桃似的,剥开还能看见鲜嫩的桃肉。

  程苏夏本就有些伤风的症状,昨儿夜里风一吹,今天整小我私家都像是踩在云雾之上,晕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

  混着水吞了两颗伤风药,只觉得满嘴的苦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舌根。

  雪后初霁,暖洋洋的太阳一大早挂上了天,而温度却在连续下降。程苏夏裹着厚厚的加棉睡衣,草草挽了个丸子头,一头扎进洗手间里开始刷马桶,刷完马桶就拖地,拖完地就开始擦窗户……这间不外80平的普通只身公寓愣是被她擦出了五星级酒店的水平。

  余兮是下午四点的火车到樊城。

  程苏夏睡了个囫囵的午觉,眼睛一睁,屋外已经有路灯亮起。

  余兮的电话像是掐好了时间,“叮铃铃”就打了进来。

  “亲爱的,我已经到酒店了。我们去哪里喝酒啊?我明天早上要去相助方那边开谈判会,不能喝的太晚,你原谅原谅啊!”余兮惯会撒娇,尾音恨不能转出十八个弯来。

  程苏夏现在一个无业游民,自己的时间大把大把,总不能也延长了余兮事情。她回忆着这座都市可以喝酒撒泼的地方,可笑她来到这个都市已经一年,却由于整天埋头事情而没有好好去认识这座都市,突然提及喝酒,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

  于是,昨天夜里那个大排档,就泛起在了程苏夏的选择里。

  “去大排档吧,那里热闹,也好说话。”程苏夏起身下床,出了被子才发现屋里冷的就像是要冻死人,打了个寒噤,“你打车到禾丰路公交站下,我们在那里晤面。”

  “好的呀。”许是想让程苏夏尽可能开心一些,余兮的声音尽管听起来很疲惫,但却努力的欢快着。

  挂断电话,程苏夏手脚麻利地套上衣服,再去检查暖气片,竟然一阵冰凉,就像个大冬天雪地里的铁疙瘩一般。

  还不及检查修理,程苏夏刷了牙洗了脸,急遽忙忙套上一定毛线帽就往外冲。

  楼道外的冷空气扑面而来,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还真是那个原理。

  她哈上两口气,把围巾提的更高一些,遮住自己的半边脸,缩缩脖子就往公交站走。

  ——

  余兮打的出租车,一路走三环过来,通畅的不得了。

  早早候在车站等程苏夏,好半天才从一辆连刹个车都要吱呀几声的老公交车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厚厚的枣红色棉衣把她裹成一个球,口鼻呼出的气一团一团,就像开在空气里的棉花一样。

  余兮像个小炮仗一样冲已往就是一个熊抱。

  “当当当,你的神灯泛起啦。”

  许是一小我私家在这个都市呆久了,骤然遇到一个朋友,程苏夏看到余兮的那一刻居然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有着富厚丰满的情绪。

  “走,带你喝酒。”程苏夏拦住余兮的肩膀,两个同样细小的女孩在路边跳着往街巷走,看着不知心酸照旧心疼。

  大排档的晚饭和夜宵都很自制,两小我私家点了一份牛肉暖锅,围着一个小炉子,热气腾腾,吃得欢快。两人脚下有一打瓶装啤酒,一瓶一瓶的开着,有浓郁的麦芽香气,气泡滚在嘴巴里,炸开、平息,然后入喉。

  程苏夏原本有许多话许多委屈想说,可看着余兮,却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一些烦心事而已,没什么可说的。

  余兮每每问到,她也只是点到即止,除了一个劲的灌酒,并不再多说话。

  程苏夏没什么酒量,一打啤酒下肚,人已然有些醉醺醺了。

  余兮结了帐送她回家,刚把人送上出租车,主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她连夜赶一份双语陈诉出来。余兮无奈,只能嘱咐司机在禾庆站把人叫起来,然后记了出租车的车牌号和司机的事情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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