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静的湖面,经不起一小块石头的推敲,泛起一阵涟漪。
今天是秦姨生日,叶微念早早买了蛋糕和周放,秦姨三人用饭庆祝。
周放接了人抵家里,一头扎进房间里开始打游戏。
叶微念原来想说他,秦姨拉过她进了厨房悄悄道:“你就让他玩吧,这小子一早就开始收拾家里,忙上忙下的。”
叶微念一愣,倒是笑了。
饭是秦姨做的,叶微念打了打下手。
刚切了蛋糕,门口嘭嘭的敲门声响起来,周放脸一沉,开了门,是小区看门的大爷:“干什么?”
“周放,快,快救人。有人要跳楼。”
门口的大爷着急喊着。
周放沉眉:“什么情况?”说话着,人已经冲了出去,秦姨着急也想出去看看,叶微念只得扶着她慢慢走。
小区楼破旧,是老式的低楼。李玉霞站在顶楼边上,摇摇欲坠。
周放和几个年轻小伙已经冲了上去,都不敢轻举妄动。
天色黯淡,完全看不清李玉霞的神色,只是在一片嘈杂声里感受到一抹绝望。
叶微念认出了李玉霞,忙向周围人探询。
“那大全就是个畜牲,媳妇前天才出院啊,就又给打成这了。”
“唉,真是的。要跳也是大全那小子去跳,凭啥糟践人啊。”
叶微念了解了情况,原来李玉霞出院后,张大全没有悔改,照旧和以前一样动手,不外这次可能是真的伤了李玉霞的心。竟让她选择这般极端的一条路。
“报警了吗?”
叶微念作声问道。
开门的大爷着急的:“报了,报了。”
正说着,警车就来了。
李玉霞看着下面熟悉和陌生的面孔,一脸死灰。为什么是自己呢?为什么就是自己这么倒霉?她眼里泛着讥笑,脚稍微挪了一下。
楼下的人看着李玉霞的行动惊呼一声。
楼底的警察很快的部署好部署,充气气囊已经部署就绪。谈判官也已经上了楼。
叶微念心里着急,心一横就往楼上冲。
“现在不能上去。”警戒的警察拦住了她。
“我是她的医生。我可以和她谈谈。”
那警察迟疑着,从身后传来杨墨的声音:“让她上去。”
叶微念扭头一看,杨墨就在不远处朝她颔首。
“谢谢。”叶微念说完,直接快步往楼上冲。
谈判专家照旧尽心尽力的劝说着,可李玉霞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映。
周放的背脊已经湿透,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李玉霞,生怕她随便行动。
“周放。”
周放扭过头去,只见叶微念蹲在地上慢慢的往他这边挪动。
周放皱着眉,压低声音:“你怎么上来了?”
叶微念没有回覆只是紧张的盯着李玉霞。李玉霞看着不远处的菜市场,她想起每天自己在那里卖鱼事情,晚上回去还要被张大全不停找事。又想起那天她住院,看到劈面那对恩爱伉俪的样子,心生羡慕。等到回家之后,张大全又再一次对她动手,那个时候她就心灰意冷了。
李玉霞想着,倒不如结束这悲凉的人生。她徐徐的闭上眼睛,慢慢的伸出一只脚。
“李玉霞。”
一声嘶吼,硬是让李玉霞收回了行动。
她转头一看:“叶医生?”
叶微念见李玉霞的行动,心里忙乱之下出了声。看着自己现在喊住了她,乘胜追击:“李玉霞,不要。”
李玉霞讥笑的笑着:“叶医生,你们不是我,不知道我有多疼。”
李玉霞用尽力气的说话,脸上的青痕顺着她的行动晃动起来,双眼中全是绝望。
李玉霞扭过身去,不再听叶微念的话。
“我知道。”叶微念情急之下又再喊着:“我知道你有多疼。因为我和你一样,被人打到半死。”
李玉霞震惊的看着她。
叶微念看着李玉霞,神色涌动:“我绝望过,那时候我应该是18岁,被人打的基础站不起来。”
想起当年的画面,叶微念不禁微颤。她蜷缩在墙角时发抖,看着夕阳落下,犹如身体上的感受在逐渐下沉,生命的感知在消失,那是接近死亡的距离。
一瞬间,绝望,忏悔,恨意另有决绝,所有的思绪都涌在心头。
李玉霞望着她眼底的痛苦,知道她没有骗人。轻喃道:“叶医生……”
叶微念朝着她扯了扯嘴角,看着旁边死角处那抹熟悉的身影,继续道:“可是如今,我过得很好。”
“李玉霞,你没错,我也没有错。所以应该受随处罚的人不是你。你今天要是从这跳下去了,是得了一丝解脱。可是你受过的伤害能受到致歉吗?你的清白又有谁会在乎?”
李玉霞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动容。
“可我要是不离开,他就会一直缠着我。他不会放过我的。”
李玉霞眼前突然浮现出张大全狰狞的嘴角,习惯性的心生恐惧。
叶微念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余光撇见离李玉霞越来越近的周放,继续引导:“你恨他吗?”
叶微念突然的发问,让李玉霞一愣。
她恨啊,虽然是恨啊。
“那就不要放过他。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事支付价钱。”
站在一旁的谈判专家愣愣的看了叶微念一眼,这女人性子真是厉害啊。
李玉霞微张着唇,似乎被叶微念的话惊讶到了,还没反映过来,她就被人拉了下来压在地上。
人乐成被救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劈面楼里的人拿着手机也欢呼了起来。
李玉霞被拉下来,有些低血糖就地晕了已往。被警察连忙送去医院。
叶微念站在顶楼,吹着凉风,心狂跳不止。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黏糊糊的。
周放没有随着人群离去,他担忧的走到叶微念面前,沉沉道:“揭自己伤疤很痛快?”
叶微念知道周放心里不兴奋,但那种情况下她也没措施。
“不痛快,但很痛。”
好不容易的休假,难得睡个懒觉。叶微念抱着被子贴在床上,均匀的呼吸着。
一道清脆的响铃声打扰了一日的惬意。叶微念皱着眉头,怒瞪着声音来源处,门口的按铃声照旧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