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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锦绣冯锦传

第八章

山河锦绣冯锦传 璟玥 3020 2020-03-23 10:12:21

  打拓跋浚请旨那日起,冯锦便不再是太子府别院的伴读,暂时不必每日去书房给拓跋浚请安,再加上冯箬兰逝世,她大受攻击,过得浑浑噩噩,也更常一小我私家坐着发呆了。

  世子即将大婚,另立府邸已是日程之上的事情。冯锦整日瞧着外面的仆人小厮往外搬工具,闹闹哄哄的,却四处洋溢着喜色。

  春妍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锦夫人,世子付托,今儿起奴婢就跟在您身边了,您瞧瞧屋子里有什么需要带的,咱们收拾收拾也该去新府了。”

  她那一声“锦夫人”叫得冯锦有些愣怔,旋即反映过来:“没什么可带的,我当年一个空空的人来,如今也更是空空的一小我私家。”

  起身去握春妍的手,又自嘲一般道:“春妍,我并非故意蛊惑世子那样不堪,我同你们纷歧样,世子结婚我便要出去,出去就没有家了。做殿下的夫人,不外是想留下而已。你不必拘谨,我仍是你姐姐。”

  “春妍明白,可您已是皇家的人了,规则如此,姐姐别多想。”春妍低下头,其实她也不太明白,怎么那日他们出去一趟再回来,锦儿姐姐就成了锦夫人,按下人们的说法,这简陋就叫“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虽是妻妾同娶,但按规则是冯锦早一天进府,预备迎接正妃。

  大婚前一日,春妍把礼服和首饰送进世子府冯锦的新屋子里,一样儿一样儿地摆开来给她瞧。

  一对儿赤金的镯子,听说世子妃那副雕的是凤凰,而她的这副是鸳鸯;一身霞红的礼服,裙长刚及脚踝,想必是为明日迎接正妃时好行礼下跪。

  冯锦翻看着送来的工具,忽觉烦闷,计划开窗透透气,“吱呀”一声,竟瞧见拓跋浚正站在窗外,一开窗,把他也吓了一跳。

  “伉俪结婚前夜,本不应晤面。可我实在想你,所以来看看你,从小到大,还从未离开过这样长时间。”拓跋浚有些欠美意思地笑。

  冯锦扶着窗棂,探出半个身子去回他:“没关系啊殿下,我们不算是伉俪,您今日不应与贺楼小姐晤面才对。”

  窗外的人一时语塞,伸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发,一如小时候初见那天,揉了揉,却怎么也舍不得缩回手。

  半晌,他用几不行闻的声音,轻轻俯身至冯锦耳边道:“锦儿,总有一天,我要将你明媒正娶。”

  冯锦身子一僵,他虽早已说过,可如今这样的局面、这样的身份,再听这话让她险些掉下泪来,却又红着眼眶笑:“殿下往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奴婢……臣妾可不敢有夺正妃之位的心思。”

  “你这屋里缺什么?我叫人给你送来。”拓跋浚听她一说,便不再提适才的话,往里望了望。

  “臣妾什么都不缺,要说缺,就缺个贴心的人。春妍年纪小,您若是能允了将已往照顾臣妾姑姑的卿砚接来,便再好不外了。”

  太平真君十八年春,皇孙拓跋浚大婚。

  那日的平城大街上吹吹打打,迎亲的队伍从世子府一路排到贺楼家大门前。挑了种种金银珠宝的下人,头已进了贺楼家的门,尾却还没从世子府出发,正是十里红妆,气派很是。

  卿砚在冯箬兰下葬后,便一直在栖凤宫做些洒扫的活儿。宫里的娘娘们都考究个祥瑞,像她这样主子暴毙的贴身宫女多数没人要,倒也落个清闲。也因如此,拓跋浚去管事太监那儿要人时,十分顺利。

  “姐姐,春妍,你们瞧我这样儿出去还行吗?”冯锦看着铜镜里挽起长发、身着礼服的自己,忽觉有些陌生。可再怎么也算是嫁人,嫁的照旧皇孙,到底是有些紧张的。

  卿砚替她戴上耳坠子,抚着少女的脸庞,点了颔首没有说话。

  “卿砚姐姐,当日皇上的旨意,究竟为什么是伶妃来传的?她那么盼着姑姑死,可我一会儿,还要去跪她的侄女。”

  “奴婢不知道。请锦夫人,放下恼恨,来之安之。”卿砚是瞧着冯锦长大的,今日有些嫁女儿的错觉。一想到冯箬兰一生都想送出皇城的女人,如今不仅坚持留了下来,还嫁给对头的血脉做妾,心下不由酸楚,但嫁入皇家这条路有多灾走,在冯箬兰身边陪了那么多年的她,最是清楚,她绝不能让冯锦也带着恨过一辈子。

  “锦夫人,世子妃娘娘快到了,请您接驾。”

  听闻门外有人在催,冯锦提起裙摆,随着往大门去。

  迎亲的队伍蜿蜒着,护着新娘的轿子进了门。冯锦跪在门口,恭顺重敬地叩首:“妾,恭迎世子妃娘娘。”

  自轿子上下来的人红盖头遮着面,看不见神情,只听得平平淡淡地嗯了一声道:“往后便与妹妹一同服侍世子殿下了。”

  冯锦扶在裙摆上的拳头紧紧攥着,陪着进了殿,参见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妃一眼扫过地上跪着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朱红的嫁衣,绣工细致的盖头;另一个礼服霞红,只简朴妆饰,颇显素净。

  叫贺楼允安起身,却难免冯锦的礼。掉臂一旁拓跋浚的眼神,只对着冯锦道:“锦夫人,妻妾同娶,若不是看在你从小侍候世子的份儿上,这样大的恩宠,旁人是求也求不来的。”

  说罢顿了一顿,吃了拓跋浚和贺楼允安送上的茶:“但本宫绝不会委屈了你,事关天家颜面,往后府里还少不了有新进的女人姨娘,你虽是个夫人,却也要比旁人尊贵些,也算得本宫的儿媳。你要记着,今后不再是丫头,却越发该小心些伺候主子、主母,一丝儿规则也错不得。若是做的好,抬个侧妃也未尝不行。”

  “臣妾记下了。”

  见她低眉顺目,恭顺一如往昔,太子妃脸上也缓和下来,叫人扶起了冯锦。

  可那一字一句,明面的训导,背地里的羞辱,都扎进了她心里。直到殿上那对美人礼成,冯锦没再抬头瞧过拓跋浚。她怕一抬头,看见拓跋浚心疼她的眼神,便不忍在心里埋下恨了。

  一日的礼下来,冯锦的双膝已跪得麻木。回了房,红烛摇曳,春妍替她敲着腿,歇了一会儿,便叫卿砚把烛火熄灭。

  “夫人,殿下还没来。”卿砚递过来一盏热茶,轻声道,“是不是再等等?”

  冯锦挥手:“不必等了,我又没有盖头要他揭。你瞧今儿那阵势,我是该懂事些。”

  “唉,再怎么也曾是娘娘的掌上明珠,何苦为妾呢。”

  见卿砚已然又转了两汪泪在眼睛里,她忙伸脱手去:“卿砚姐姐,我自个儿选的,你就当我是喜欢极了殿下,不委屈。你赶忙替我卸了这满头的钗环,戴一整日可沉了。”

  拓跋浚恰走至门外,静静的回廊中恰好听得屋里那一句“我是喜欢极了殿下,不委屈”,惹得他心里既是甜蜜又是愧疚。

  推门进去,叫屋里的两人退下,停在冯锦身前,伸手摘下她头顶的钗。长发如瀑,那张他瞧了八年、一点点从幼童长成少女的脸,越发喜人。

  “锦儿。”

  她避开他炽热的目光:“殿下不去世子妃房里,来臣妾这儿做什么?”

  他不说话,要上前拥她,冯锦笑着歪了身子躲,指指门口:“您怕不是偷了空儿跑出来的吧。”

  果真,门口有小厮欲言又止,见冯锦瞧过来,叩首道:“吉时快到了,请世子殿下去新房揭盖头。”

  “我不去,她既有本事当世子妃,也该有本事把自个儿的盖头揭下来。我今儿就住这儿了。”拓跋浚本就不满今日那些给冯锦尴尬的繁琐礼节,使气一般,爽性坐在了床边,不由分说将她抱在怀里。

  门口另有下人看着,冯锦蓦地忙乱,心跳得密如鼓点,又挣不脱,只好柔声劝他:“殿下这是在给臣妾找麻烦,人家做世子妃也是您亲口选中的。若新婚之夜让她独守空房,赶明儿,该有人说臣妾媚惑殿下了。”

  见他终是一步三转头地随着人去了那边,冯锦突然松了口气。刚刚被拥过的地方还温温热,脸颊不由得飘了红霞。可她也还没有准备好,若是拓跋浚认真在她房里留宿,怕是更要令人满身不自在了。

  指尖触及桌上的杯盏,早已没有先前热乎,便叫卿砚添新茶。卿砚进来,瞧见她直直地望着拓跋浚离去的偏向,叹了口气:“既舍不得,何须推开,”

  冯锦咬了咬唇,收回目光,半晌才道:“皇宫王府,日子本就欠好过,姑姑就是锦儿最痛的教训。这好些事情,就如同沏茶,虽不行缓,但更不行急。”

  “那您对世子殿下的心,究竟如何?”

  茶叶借着滚烫的开水在瓷白的盏中翻腾、浮沉,最终飘飘然落入杯底,平静地铺着。

  “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可我又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怕看清了心,会更惆怅。就盼安牢固稳,平步青云罢。拓跋氏欠冯家的荣华,我要一样一样地拿回来。”

璟玥

早安呀女人们~换了新封面,希望你们喜欢~记得评论收藏推荐三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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