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叔青出国留学以后,梁小雅心下就一直没有放下他。正好此时,她的怙恃获得了一次出国的时机,梁小雅绝不迟疑便随着怙恃去了纽约。
她有了美国身份,也在曼哈顿得了一份体面的事情。她的怙恃在纽约有一定的医疗资源,正好能够为叔青的母亲提供资助。
顺理成章的,叔青与小雅文定了。文定宴在奢华的酒店举行,叔青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的嘴角总是有些扯不开,机械的完成了文定仪式。
不久之后,远在锦县的董芳收到了一张烫金的精美文定请柬。这是梁小雅私下做主,特意给董芳寄已往的。
她明知道,董芳是不行能赶来美国加入她与叔青的文定宴,可是她照旧要这么做。对梁小雅而言,这是一场扬眉吐气的胜仗。
她必须要让董芳知道,能与叔青走到最后的人,照旧她梁小雅!
打开越洋请柬的刹那,董芳楞了半晌。她总觉得请柬上的字迹有些模糊,怎么也瞧不真切。她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光影不及的暗处,一动也不动的。
君匋与董伟成盯着董芳,谁都不敢先作声,只是巴巴的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董芳突然起了身来,低声道:“我去盛晚饭。”
君匋有些埋怨:“姐姐,还吃什么饭呀,气都气饱了。这个张叔青,可真不是个工具!”
董芳苦笑:“人是铁,饭是钢。再生气,也不能和自己肚子过不去。咱们家里这一摊子烂帐都没着落呢,哪里另有功夫管这些闲事。快吃吧,过两天还要去南溪村要债呢。”
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都有些食不知味。董伟成心里晓得,女儿这是委屈了,筷子划拉两下,愣是没吃进几口。
董芳强装着无事的样子,勉强咽了一碗饭下去便找了个由头回了屋内。
适才在楼下用饭的样子,自然是做个家里人看的,她并不想家人随着担忧。可是但凡关上门的刹那,她却像面条一样滑坐在地上。
她双手抱着自己,满身上下止不住地哆嗦着。她并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屋子里,似乎只有黑暗才气掩埋她的伤心。
泪水一点点的从面上淌了下来,董芳咬着手背,强忍着咽下了呜咽声。她的肩膀止不住的哆嗦着,有些伤心,实在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了。
虽然这两年,董芳与叔青只保持着书信往来,两小我私家也明白没有把心下的情感说出口。
可是在董芳的心里,叔青即是她的初恋。两小我私家心灵相契,早已在灵魂上获得了共识。
她不知道,为什么叔青突然就与梁小雅文定了,甚至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她只知道,在看到请柬的一刹那,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一条大口子,今生恐怕都再难愈合!
董芳忘记了白昼、黑夜,她在屋子里昏睡着。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把叔青这些年的信,另有那封请帖一并扔进了铁盆里。
“呲啦”一声,洋火燃起丢进了铁盆,火焰熊熊,烧的董芳眼睛都灼疼了。
她失魂落魄的将手指插进纸灰里,真是又热又软,恰似心也随着被一并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