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明觑眼,看董芳拘谨,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他忙抬手道:“小董,你快坐。”
董芳礼貌笑了笑,亦随着坐下抿了口茶水。她用眼角的余光略略瞥了眼这办公室的一应陈设,都十分的陈旧,恐怕比她们教育局的家当看起来还要寒酸一些。
再抬头看,墙上挂了一幅字,上头写着“八月既望”四字。
顺着董芳目光望去,杨德明嘴角略略一扯:“怎么,你也认得这碑帖?”
董芳颔首:“简陋认得一些,这应该是取自李白族叔李阳冰,当年在咱们锦县篆写刻石的《城隍庙碑》的内容吧?”
“李阳冰为人气度轩朗,字写的更是劲利豪爽,也即是平时人们常说的,‘字如其人吧。”杨德明说着,略略随着舒了口气,“小董,你应该猜获得,我今儿个叫你过来,是要谈些什么吧?”
“杨书记,您今天叫我过来,怕是想说我要告退的事儿吧。”董芳轻声应道。
杨德明爽朗笑了一声,手指着董芳道:“是了,就延长你一些时间,想跟你谈一谈,这要告退的事情。我想,你这些天也该晓得了。你要告退的事儿,在县里头,不少眼睛都盯着呢。我就想问问,到底是教育局哪儿欠好了?你这个大学生,竟然宁愿要告退去做个体户,也不愿意继续呆在局里做事,那肯定是有你的原因喽。”
董芳顿了顿,看了眼杨德明的面色,似乎也不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她心下踟蹰了一番,尔后开口道:“杨书记,不瞒您说,我要告退的原因,绝不是因为教育局的优劣,又或者因为什么私人恩怨。真的纯粹就是因为,我想告退做个体户,去推广良种鸡!”
“哦?”杨德明脸转向董芳,“这良种鸡又有什么名堂?”
董芳忙接口道:“我前阵子在咱们《褶省日报》上看过一篇报道,说的是隔邻夙省的卫县,说他们靠着养鸡业的生长,使得不少农民兄弟脱贫,过上了好日子。我就私下里,去了解了相关的知识,又去县里的畜牧站请教过频频,心里就认定了,这良种鸡很适合在咱们锦县推广。”
杨德明用手捋了一捋头上那几络早生的鹤发,“小董,你继续说下去。”
“咱们锦县靠山吃山,现在生长主要集中在香菇种植这些菌类工业,另有耕地种田上。可是另有一点不能忽略啊,咱们四乡八镇,多的是农民,总另有很大一部门人没有调动起来。这样一看,良种鸡的潜在养殖市场就很大了。”
“再者,我们若是把良种场办起来了,并不是说把鸡卖给农民就算完事儿了的。这里面还要考虑到,鸡养大以后,生了蛋,那我们可以自己去把蛋再买回来孵化。这样一来,不管对于良种场而言,照旧对于养殖良种鸡的农民而言,这都是很稳当的模式。”
听罢,杨德明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农民兄弟为什么要随着你干这事儿呢?凭的又是什么?”
锦县的模式一直都是围绕在耕地与菌菇养殖之间,要说开发一条新的脱贫致富路子,这是县里头谁都没有提出来过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