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弱小的神明

　　而就在三人全神戒备时，神像上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线，若非三人处于全神贯注的状态，很容易就忽略掉这点变化。

　　神像上的光变得明亮了起来，到了不容人忽视的水平就不再变化，不耀眼，但也让人看不清神像上的细节。

　　“谢谢你的资助，小女人。”一个轻柔的声音自三人心头响起：“他们是你的同伴是吗？”

　　念话？照旧此外什么…

　　“是的，他们是我的同伴。”交流了眼神后，蒂娜谨慎的开口回覆这未知的声音：“您不用客气，请问…您是神明大人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神明啊…”声音听起来有些嘲弄的意味：“如果你指的是连自己最后的尊严都留存不住的我，那么应该就没错了。”

　　“想听听我的故事么？”翼神的声音显得淡然，但蒂娜莫名的感受到了一抹凄凉：“能最后再清醒过来一次，我也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三人靠在一起，虽然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并非穷凶极恶难以相与的存在，但隐晦的小行动却不少，也没有彻底的放松警惕。

　　面对未知的事物，尤其是台甫鼎鼎名声在外的神明，纵使再小心谨慎一点也不为过，虽然依据对方的语态来说，想来是有着什么难以言喻的隐秘？

　　蒂娜点了颔首，转而敬重的回覆了神明的询问：“虽然我们年纪都不大，不外作为倾诉工具而言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哈哈。”翼神轻笑了两声，叹息道：“对我来说也确实是难得的能说话的人了，也有几百年了吧？”

　　“这一下沉入海底，却是失去了最后再苏醒的希望了…”神明大人飘渺的声音有些若隐若现：“…也是，究竟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

　　似乎猛然间从回忆中苏醒一般，神明语气转换：“有些难言的隐秘说与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就挑一些能说的吧。”

　　“在上千年之前，这个世界曾发生了一些动荡，波及到了整个世界包罗所有智慧生命的规模。”

　　“纵使是神明们，也陆续的陷入到了时间不定的恒古长眠之中，而越强大的神情况就越严重，反之，弱小的神明虽然也被限制了力量和自由，但意识大多都还清醒着。”

　　“沉入海底是几多年前的事情了呢，也不太清楚了，落入海中与世阻遏后让我原本清晰的意识开始浑浑噩噩…”

　　想来是几百年前，天地最后一次剧烈的振动，现在想想…那股气息若是祂没有感知错误的话，应该是来自于神王大人吧…

　　发生了什么祂并不清楚，究竟作为原身是凤凰的祂在虚弱之际落入了海中，自己已经自身难保了，又如何体贴那个高屋建瓴的神王大人。

　　祂虽不是火凤凰，然而自己对于海洋的神明就有一定的不适感，而且在投止于神殿中的期间，祂险些展现不了任何神迹。

　　落入海中更是导致祂被进一步的遗忘，虽然祂不是信仰神，但信徒于祂们而言自己就是一种信标一样的基础存在，平日里没有了便没有了，但当下是万万不能被遗忘的。

　　否则，祂就会真正的“死亡”，真灵落入世界的命运长河被冲刷和打磨，彻底杜绝重新以神明姿态回归的可能。

　　然而祂始终都不是一个强大的神明…

　　曾经是，厥后也是。

　　而到了现在，也依旧如此…

　　即便一直与世无争，始终随波逐流，终送照旧如祂们所言，被淹没与大潮之中。

　　到了最后也只剩一场空。

　　“其实作为神明活了那么久，早也腻了。”翼神轻笑，祂的神像动了动，像是活了过来：“落得个身死道消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凄惨，不外也就那么回事儿。”

　　“神爱世人？倒也未必。”神像虽然看起来行动自如，但本质没有改变，只是祂暂时依托的行动，祂的话听起来有些嘲弄：“说穿了也只是因为有强大的实力而已…”

　　“自誉为是神明，又何尝履行过职责？不外是仗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利用戏弄着别人的人生，就以为掌控着万事万物的命运了…”

　　“…性质恶劣，其神性的辉煌还不如人性来得璀璨耀眼，到最后呢？”神明大人俯身凑近蒂娜三人：“牵连无辜让所有人一起随着赔罪。”

　　“我又有什么错呢？”祂似乎满脸的疑问：“我未曾与祂们一同作恶，未曾肆意蹂躏凡人的生命，赋予他们最初的自保之力…”

　　“可照旧被牵连了！！”

　　蒂娜三人的神色又开始紧张戒备，这位神明大人的精神状态似乎并不是太稳定的样子，再联想此前的事情，想来也不是什么太过仁善之辈。

　　“我想不明白呀…”祂似乎没看出三人的戒备，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身后翅膀，虽然是石质的翼但莫名的照旧能伸展开来。

　　“在那次变故之后的上千年里，我清醒了几百年就想了几百年，为什么我要为别人的错误随着一起买单呢？”

　　“因为我弱啊！”神像看不清面容，但卡娜却感受那张扭曲的面容就恰似泛起在了自己的眼前一般：“对，就是这个原因。”

　　“因为一直都弱，所以才会随波逐流，而所谓的随遇而安不外是我给自己保留的遮羞布，实质是什么祂们都比我看得清楚，无外乎作为朋友欠好直言，而我又刻意的无视了祂们隐晦的提醒…”

　　“终归是我咎由自取？”

　　祂像是在反问谁，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可是我不想争啊，一点都不想，那多累啊…”

　　“作为神明有着无尽的时间和岁月供于我们浪费，为什么就不能平静下来，找寻自己的乐趣呢，为什么就是要去争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争信仰、争领地、争棋子、争盟友…”

　　神明像是站累了，坐到了那个不走心的神座之上：“可那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因为自己的恶趣味，带上所有神明一起肆意妄为。”

　　“无论其他神意愿与否都不重要，只因为祂们有着最强大的力量与实力，所以就随意的开始了一场生灵涂炭的“游戏”。”

　　“惹恼了世界全部一起随着陪葬。”

　　“所以啊，我左思右想。”翼神慵懒的依靠在神座上：“如果当初我要拥有能够让自己的声音被人听到的力量…”

　　“如果我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如果我能停下闹剧，如果…”似乎是觉得自己想象得太过美好，也太过贪心了，翼神打住了这种畅享。

　　“哪怕只要有着自保之力也足够了啊…”也就不会落得个无疾而终的下场，憋屈得死在了唯独自己最反感的情况里。

　　“一切的源头找到了啊。”翼神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病态了，与最开始的状态简直天壤之别：“弱小即是原罪啊！”

　　“我以前真傻，怎么会觉得力量是没有用的工具呢？”翼神扶着自己模糊的面庞：“明明是一切啊，就像神王大人，若不是祂实力无可匹敌，又如何是神之王，又如何会有闹剧…”

　　“若不是祂们，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弱小…力量…”祂喃喃着什么，不外三人离得有些远了，听得并不真切。

　　玛法尔不在，也没措施进行心灵相同，只好以眼神相互示意，尽量淘汰开口说话发生消息，究竟对方这不稳定状态…

　　说不定哪句话哪个字甚至是哪个消息就刺激到了对方，究竟祂疑似清醒的时候说了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能反面一为神明发生战斗照旧尽量制止得好。

　　“就一直等下去么…”拉克萨斯迟疑，适才对方说了那么多秘辛，他一时半会儿有些茫然若失。

　　卡娜看了一眼神神叨叨坐在神座上的身影，点了颔首：“暂且先按兵不动吧，尽量不去刺激祂，要是又有什么变故再随机应变。”

　　“原来曾经有过诸神的时代吗？”蒂娜反而更好奇对方说的故事：“祂刚刚说的那些信息整合起来，这个时代是因为谁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被世界反噬了吗？”

　　没理解错的话是这个意思吧？而且斗胆合理的推测，那带头的人应活该了，而且应该照旧灰灰都不剩下的那种情况。

　　然后祂们这些助纣为虐的或是没有组织的也随着受到了牵连，甜睡的甜睡，封印的封印，就像是被家长处罚禁绝出门的小孩一样。

　　这样一想这位翼神也确实是一个可怜儿的神明哎。

　　不外纵使再如何凄惨，也轮不到她一个凡人去同情一位神明大人，哪怕这位神明大人已经陨落了。

　　“就当故事听了。”卡娜体现不要太过盘算这些事情：“究竟是千万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连一点切实的资料信息都没有留下…”

　　关于诸神时代的信息被抹灭得如此“洁净”，这其中有什么隐秘和龌龊，卡娜下意识得不想去深思，也不想去追究。

　　她不是欠好奇，只是…怕最后会因为自己的好奇引来灭顶之灾。

　　蒂娜点了颔首，她也知道这里面水很深，不会贸然涉险。

　　“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一切的源头就是来自于祂了。”整理了一下情绪，蒂娜莫名的同情这位“身世”坎坷的神明：“等祂…时间到了，我们任务也就完成了吧？”

　　“应该是的。”对方也说了自己时间不多，而且话里话外祂应该是已经在某种层面上“死了”，之所以还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因为神明自己的神异？

　　所以没有死透…吧？

　　横竖她看见的这个行动自如的神像里是一片空无，没有灵魂也没有色彩，不外非要说的话就是灰色的。

　　…灰色的？！

　　差池，一开始确实是没有颜色的！

　　卡娜心里一紧，提醒道：“情况有点差池，你们注意一点。”

　　“怎么了？”拉克萨斯另有些云里雾里，猝然听到了一些超脱他认知世界的事情，一时间还缓不外来。

　　“我也不清楚。”卡娜摇了摇头，她并不知道对方的这一转变意味着什么，而且纵使有着经验但放在神明身上也未必是同样的原理。

　　“不外虽然不清楚，但情况有变，最好提高警惕。”这种时候就让人很难受了，就似乎两眼一抹黑，她什么有用的计划和信息都没有。

　　“那我们站远点等…”

　　话还没说完，她们的消息似乎就引起了翼神的注意。

　　“怎么？你们想走？”翼神猛然看了过来，语气有些森然：“你们可不能走啊。”

　　“您什么意思。”蒂娜也没有解释的想法，对方话里有话让她有点不安：“是需要我们为您效劳吗？”

　　“虽然了。”翼神悠然的站了起来：“我现在很是需要你们的孝敬，否则…”

　　“…我又怎么涅槃，怎么迈出复生的第一步呢？”

　　祂的恶意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攻击着三个戒备的小家伙：“奉献你们的灵魂、魔力甚至身体，为了我的涅槃…”

　　“献出你们的一切吧！”

　　神明的语气悠然而畅意，其中所包罗的恶念却展露无遗。

　　虽然内心早就有所准备，但这一刻确实泛起几人脸色照旧有些难看。

　　三人退到了神殿的门口，却发现那层看不见的“膜”不知在何时化作了封印，不再有让人随意进出的能力。

　　“看样子我们没措施先退却了。”而且其实逃跑计划原来就是下下策，她们也只是潜意识简直认一下这还算不算是一条退路。

　　“影响不大，我们一开始也没计划直接退却。”危险与机缘是相互的，原本行动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三人，定下的决心可没有这么脆弱。

　　不外虽然对方已经图穷匕见，但还不清楚底细的她们却是欠好轻举妄动，究竟一场战斗有时候就是因为一次小失误而导致形成劣势。

　　不外照旧需要一些适当的试探的，否则难不成就干等着对方先动手奠基绝对的优势吗？

　　究竟她的认知里，和强者战斗时…或者说当己方弱势时，最好的就是谨慎，然后抓住先机制造优势。

　　而很显然就目前而言，当敌人是一位神明的时候，谁优势谁弱势一眼明了，即便她们在一定水平上占据着人数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