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算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也洗不掉母妃身上的脏污,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了。
“年老,我恨,我恨他啊。”自失事之后她就日夜苦思,母妃身世世家绝不会做出私通这种事儿来,除非是他用强,要否则就算是母妃真的喜欢他也不行能傻到留下她这个孝期子。所以,一定是皇上,一定是他用了鄙俚手段,是他害死了母妃。
不,或许父王的骤然离世也与他有关,本就是他的手笔,以致于母妃才不得不平毒自尽保全她,保全这个家。
一语惊四座,洛安王世子的脸色立时就变了。咳嗽声起,一声比一声厉害,他喘着大气说:“小妹……小妹是伤心太过一时糊涂,你别恨她,更不要将她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这事儿再怎么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去,你千万千万不要苦了自己。”
将她的头按进怀里,他低声在她耳边语:“他不是父王,你要谨言慎行,切莫任性。”
皇权如天,天子手中更是握着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她恨天子,不说这话传出去会惹来几多麻烦,就是天子知道了也绝容不下她。
母妃死了,父王也不在了,他身为长兄理应掩护她。
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天子千刀万剐,可偏偏她又清楚的知道皇权如天不是她所能抗衡的也不是她所能改变的。
不能连累年老,更不能让家人担忧,韩玉墨悲愤交加哭的泣不成声:“我……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年老,我该怎么办啊?”
她想已往死,想过追随父王母妃而去,想过一了百了,可她身边日夜有人守着,皇上派来的王嬷嬷等人更是须臾不离的看着她。眼下,她真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极了。
“世子爷,吉时马上就要到了,公主要出门子,该上妆了。”摆手示意宫女们起身,王嬷嬷面无心情的退到了一旁。
天子赐婚,珍妃出宫主事,公主府其实除了主院儿以外随处都很热闹,喜气洋洋跟过年一样。
知道自己不能久留,洛安王世子松开了抱住她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她的头,语重心长又十分苦涩的说:“丫头,你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心计智谋不输男儿,应该知道慧极必伤的原理。母妃的死与你无关,你不应这样为难自己。家里你不必担忧,万事有我和你二哥在,你嫁人后就好好过日子,以后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伸手入袖拿出一块菱形血玉,他直接帮她戴到脖子上说:“这是母妃临走前留给你的,你好生戴着。母妃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血玉难得世间罕有,但在三日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也从未在怙恃的口中听说过。
不知此玉从何而来,唤来母妃身边的人问了又问,但无人知晓,而将此玉拿给他的婢女当夜就不见了。查无音讯,遍寻不着,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此事蹊跷,原不应将玉送来,可见信上简直是母妃的字迹,他思来想去照旧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