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这是做什么。”
赵卫微微一握,便松开了手,“我是不是卫士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是能帮你得尝心愿的人。”
赵绩眼睛一眯,不着痕迹地退却两步,右手中长剑已经在握。
赵卫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剑,轻轻一笑,“二长老漏液来此,想必不是为了与在下切磋的吧。”
“你……”
赵绩握着剑,眼睛却在不住地审察着眼前的人,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修为放在赵家,虽说比不上赵煌,但是元婴之下也无人能与他匹敌,可是如今站在这里,他却连对方的修为都感受不到。
“二长老不如放松一点,我们也能好好的谈一谈新老交替,日月更新的大事。”
赵绩只觉得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道惊雷,瞳孔蓦然一缩。
“大长老之位,可不是只有赵煌当得,以在下之见,二长老文韬武略不输任何人,假以时日肯定可以突破境界,这大长老的位置,更该由年富力强之人来坐,不是吗。”
赵绩心脏狂跳,耳膜咚咚作响,“你,你说什么,我没有……”
“行了,各人都是智慧人,今日你能来,我便知道你想要什么。”
一直以来,赵绩都是以赵煌马首是瞻,赵家族人甚至暗地里说他是赵煌身边的一条狗,几多年了,大长老这三个字就是他心中最深的一根刺。
对赵煌,他又惧又怕,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同时也又恨又愤,背地里不知道几多次祈祷他死无葬身之地。
见赵绩脸上神色幻化,赵卫说道,“二长老,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搏了一辈子,求的不外是一个时机,如今大好时机就摆在你的眼前,你真的不想拼一把?实话告诉你,搪塞赵煌,我已有对策,无论你如何选择,都影响不了我,只不外,时机一旦错过,以后的赵家日月换新天,就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你、你……”
几百年了,赵煌一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头顶上,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取而代之……
再不用被人钳制,再不用被呼来喝去,再不用被人指指点点。
“你是何人?你如何能做到?”
“我说了,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计划已经开始了,而且一定会乐成。”
他的话似乎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赵绩不自觉上前一步,“你真的有措施?那赵煌可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
“元婴后期又如何,说到底不外是个长老而已,赵牧元掌管赵家百年,叱咤一方,如今不是也修为尽散,苟延残喘?”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赵绩满身一激灵,只见一个玄衣华服的年轻男子徐徐绕过屏风走来。
密谋之中突然见到陌生人,他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情急之下大脑飞速运转,一瞬间就得出一个令人不行思议的认知。
“你是萧——”
刚说出这三个字,他骤然住了口,连带着看向赵卫的眼神都变了。
再联想起石床上那个明显只有劈砍,没带灵力的刀砍痕迹。
“是你重伤了家主!你们是一伙的!”
赵卫不悦的冷哼响起,赵绩马上冷静下来。
如今看来,既然萧家家主在此,这个赵卫肯定不是赵超齐的人,他可不认为赵超齐能使唤得动萧家家主。
既然不是赵超齐的人,他心里反倒更有几分掌握,就凭赵超齐自然不能奈何赵煌,但若是萧家家主脱手,那就纷歧样了!
萧时予虽然看起来十分年轻,但一脱手便将赵牧元弄得不生不死,刚刚他泛起时,自己更是毫无察觉,修为定然不俗。
他复仇上位的故事整个大陆谁人不知,而且据说,他与楚家也羁绊颇深。
想到这里,他突然灵光一现。
萧时予与楚家十分亲厚,他现在要脱手收拾赵煌,难道是因为……
他作为赵煌身边的亲信,对于赵珉白的那点心思手段再清楚不外,甚至有多地的蜚语,照旧他亲自带人散布的。
一想到这,他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萧家主为了楚家巨细姐,连赵煌都要痛下杀手,若是他此时不弃暗投明,怕是死期不远。
对上世家的一家之主,赵煌老奸巨猾,也许另有些微可能全身而退,但他自问没有那个能耐。
他无比谢谢自己在石洞中做了正确的选择。
面对萧时予,他不再拖泥带水,坦诚拱手说道。
“赵绩别无所求,只要赵煌项上人头。”
萧时予没说话,只是点了颔首,一派云淡风轻。
既然横下了心,赵绩反倒没有了记挂,一想到赵煌的脖子被他一剑斩断,又狠狠踩在脚下的情形,眼睛不禁发烧。
“既如此,听凭萧家主驱使。”
萧时予两手背在身后,宽大的长袖落在身侧,即便身在赵家,他依然是玄袍笔直,襟纹华美,衣领处三条缠丝晶链一左一右连起两边衣领,将领口扣的纹丝合缝。
如此考究的衣着,配上的是一张宛如冷玉镌刻成的脸,眼尾微微上挑,恰似刀尖锋刃的弧度,薄唇悬鼻,脸上险些没有心情,看起来十分年轻,却无人敢生出半分轻视之心。
他就这样泛起在赵家,似乎丝绝不在意是否会被人发现身份,完全没有低调便装,隐瞒行藏的意思。
赵绩不禁暗想,难道他是有掌握在赵家可以来去自如,无所畏惧,完全不把赵家放在眼里吗。
“有件事交给你去办。”他正想着,萧时予说话了,“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三个月之后,赵家要为赵牧元举行结婴庆典,我要所有的世家、仙门,都知道这个消息。”
“是。”
赵绩应下,半个字没再多问,退了下去进行部署。
见他走了,玄铁覆面的男子才作声问,“为何要等到三个月后?赵煌如今正幸亏闭关,趁着这个时机早点下手多好,万一拖得久了,节外生枝就欠好了。”
“无妨。”萧时予看向赵卫,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柔和了些许,“三个月前潇月传讯与我说要进行补课,估摸着要半年吧,我们等上三个月,别误了她的课业。”
赵卫愣了愣,“补课?巨细姐还需要补课?”
萧时予也笑了,这样少有心情的脸突然一笑,让赵卫都有一瞬间模糊。
“她努力上进是好事,我们自然不能延长了她,就当是让赵牧元再多活三个月吧,你可是等不及了?”
赵卫摇摇头,“没什么等不及的,这次要不是你脱手相助,怕是百八十年也要等得。”
萧时予抬起头顺着窗口向外望去,正是正南的偏向。
另有三个月。
就快了。
就快要,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