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山阵势险峻,远远望去如一只巨大的元宝,两头是万仞山崖,高欲接天,中间略微平缓,正是青山镇所在,穿过青山镇,即是大陆要地,仙门的土地了。
楚潇月卯住一口气,不要命的向前狂奔,几个呼吸间就冲出青山镇,一头扎进茂密的树林中。
快跑,冲进仙门区域,就有一线生机。
她不是没想过逃入空间,只是如今带着张星子,无论如何也不行能带旁人进入子夜钗空间,而若是将她丢下……
赵超贤所作所为已经不行饶恕,赵家人明白在背地里搞了见不得人的事情,留下张星子面对赵煌,一定难逃一死。
而张星子作为灵药宗张骏施的孙女,并不是可以随意打杀的身份,搞欠好赵煌那个老工具又要黑暗设计把事情扣到自己头上。
楚潇月夹紧张星子。
她曾经在通天学院隐姓埋名,就是怕张星子有个三长两短拖累楚家,结果现在倒好,绕了一大圈,又是这种局面。
楚家的悲剧决不能重演,张星子,不能死!
“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阴仄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楚潇月身形急转,如疾矢般像一旁闪去,一道掌风从身后席卷而来,饶是她那样快速躲避,仍然被掌风狠狠扫上肩膀,整小我私家飞出数丈,肩头狠狠撞上一颗大树,才停下身形。
“反映倒是快,可惜了。”
赵煌的身影从树下慢慢泛起,“不如你乖乖听话,与我相助,我倒是可以赐你一场好机缘。”
“机缘?”
楚潇月眼睛一眯,将昏厥不醒的张星子背在背上,徐徐站直身子,“就像赵超贤给她的机缘一样吗?”
赵煌哈哈一笑,向前迈了两步,捋着髯毛道,“我就喜欢你这样智慧的孩子,你莫要怕,你是楚家嫡女,又是阿白看中的人,怎能与这不识好歹的工具一样?”
楚潇月皱着眉毛,十分狐疑地看着赵煌,“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仙宗长老的血缘子弟?论起来,可不比我身份差。”
“仙宗又如何?灵药宗上上下下不外千余门生,如何能与楚家相比,你作为世家正统,可万万不能妄自肤浅。”
楚潇月心中一动,面上却露出几分自得的神色,说道,“赵长老,我敬重您是大修士,又与我爷爷相熟,现在便直说了,赵超贤实在不是工具,既不是少主也不受宠,却养了一身毛病,杀人不外头点地,他非要折辱张姐姐,若是我没遇上也就算了,偏偏他还要对我无礼,他虽是嫡支,却无礼在先,您若要处置此事我也无话可说,但究竟就这样动起手来,未免辱没了您的名声。”
赵煌没想到楚潇月竟有这番说辞,赵超贤本命玉牌碎是碎了,但只能追到一丝气息,死前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她这小女人年纪不大,说出来的话句句都带钉子,稍一琢磨,全是陷阱。
说他是大修士,就是说他动手就是以大欺小。
说他与楚老爷子相熟,便暗说她也有元婴修士撑腰。
一声张姐姐又像是与灵药宗十分相熟。
点出赵超贤不得宠,意思就是为他而冒犯整个楚家基础不值得。
说赵超贤种种不堪,意思就是杀人是因为赵超贤冒犯在先。
而且她话里话外,表露出杀赵超贤只是撞到他折辱了张星子,还要对她无礼,听起来似乎就是男女那点事,似乎并没有其他耸人听闻的事件……
赵煌年纪活了一大把,马上把这些意思听了个清清楚楚,原本计划将楚潇月割血献祭的念头已经开始动摇起来。
确实,若是现在就跟楚家对上,是不是为时尚早。
楚潇月要是并不知情,现在动了手,岂不是他就酿成了那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若是自己贸然动手打乱了大人的计划……
想到这,他微微一颤。
他看了看昏厥不醒的张星子,就这样放她们走是万万不行,但若是都抓了,又难以处置。
他看向楚潇月的眼神带着一股急躁,第一次为处置一个女娃娃感应头疼。
正在此时,楚潇月却说话了,“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与张姐姐友爱还算不错,等她醒来,我让她卖我小我私家情,赵超贤如今死也死了,这事就算了,肉身不外皮囊,既然是修士,也没须要死揪着这点事不放。”
楚潇月心情坦荡,赵煌这下更明白几分,敢情真是因为男女之事。
赵超贤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脑子简朴又好女色,不外他当初就是看中了这些,才会认准了赵超贤好控制。
赵煌眼睛一转,不由道,“哦?你能做主?”
“做主谈不上,一试而已,究竟冤家宜解不宜结,真闹起来各人都难看,何须呢。”
赵煌听她这么说,心里又信了几分,“那若是她不卖你这小我私家情,执意要与我赵家为难呢?”
楚潇月想了想,“若真如此,那我可真是里外难做人,赵超贤是我杀的,张星子又不听我的劝,若灵药宗去找赵家的麻烦,我愿割楚家十城给赵家,了结此事。”
赵煌眼睛一眯,嘴角颤了颤。
“十城,此话认真?”
“自然!我虽年纪还小,但好歹是楚家嫡长女,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吗?”
小事?
十城啊!
古往今来五大世家的土地早就定下了,从没有割城的先例,她却说这是小事!
不外想起楚家人对她的看重,赵煌倒不怀疑她的分量。
楚潇月,看来这个女娃娃还动不得,留着她的利益恐怕还多着呢。
他想起他那唯一的血缘晚辈曾跟他说过的话。
若是未来真将楚潇月娶回来,那整个楚家岂不是唾手可得?
那可比一场血祭划算的多啊!
“口说无凭,这么大的事情,照旧有个凭证的好。”
赵煌盯着楚潇月的脸,寻找她细微心情里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谁想到楚巨细姐哈哈一笑,“这有何难。”
说着将一颗通体洁白,刻着繁复花纹的玉牌扔给赵煌,赵煌接过来,翻过玉牌一看,一个大大的楚字篆刻其上。
“这可是我的小我私家令牌,赵长老可要好好替我保管,若是张姐姐听我的话不再提起此事,我可要到赵家去把它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