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好了种种契书,又吹了一波彩虹屁,五味楼的众人急不行耐地离开黄小三的小院。
众人走后,姜暖端起一杯茶,悠闲地喝了一口,尔后说,“小三,以后记得好好孝敬你岳父。”
“娘,”黄小三一脸不兴奋,“他随着别人一起欺负娘。”
这个老狐狸,算计到自己家人身上,瞅着时机,他非要把狐狸皮剥下来做脚踏。
“这只是外貌,”姜暖笑得一脸神秘,“以后,你就知道了。”
“娘~”谢氏拉着姜暖的胳膊,话音缱绻撩人,“到底咋回事,说一下嘛~”
“娘,”黄小三睁大眼睛凑过来,“你别卖关子了,快讲讲看。”
一旁的金氏虽然没说话,却时不时偷偷地看一眼姜暖,很是好奇。
“你们想知道啊,”姜暖直了直身体,又喝口茶,才转头看向黄小三,一脸感伤,“小三,你福气不错,有这么个岳父护着你,要比别人少走不少弯路。”
“娘,”黄小三急了,“你别老是卖关子,说说怎么回事,明明是我岳父压价,你干啥还为他说话?”
“娘~”谢氏期待地看着姜暖,“儿媳也想知道。”
她现在都感受在做梦。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娘就赚了八百两银子。
纵然给小三消契拿出五百两,另有三百两的银子呢!
三百两雪花银,黄家口没有一家有这么多钱呢。
谢氏已经被银子砸飘了,脑袋晕乎乎的,脚也轻飘飘的,跟泡在酒坛似的。
“行吧,”姜暖笑了笑,我就跟你们说说这里面的门道,给你们长点见识。”
顿了顿,姜暖才开口,“那番讨价还价,看起来是金掌柜压价,其实是双赢!”
“双赢?”黄小三闪了闪眸子,“对两方都有利益?”
“没错,”姜暖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这菜谱的价值,远远不止一千两银子,但,要看在什么地方。
平安县这里,能卖到八百两也多亏了你岳父。”
“那跟岳父压价有什么关系?”黄小三依旧愤愤不平,“若不是他一直压价,娘也不会把价钱抬到八百两。”
黄小三心里,其实有些幸灾乐祸,若不是老狐狸非要压价,也不会多出三百两银子。
“他如果不讨价还价,没法对主家交接,”姜暖轻声解释,“咱们两家的身份在那搁着,他一口允许,纵然娘已经看在亲戚面上打了对折,被主家知道后,依旧没法交接。”
“为啥?”谢氏很是不解,“娘,五味楼已经得了自制,主家为啥还不满意?”
“太轻易获得的工具,哪怕真的价有所值,也会让人发生怀疑,”姜暖敲了敲桌子,“倘若金掌柜一口允许,主家心里会想,如果他更努力点压价会不会更自制?然后,他们就会觉得多花银子,感受亏本!”
“还能这样?”黄小三惊讶地目瞪口呆,“他们怎么这么贪心?”
“不是贪心,”姜暖叹息一声,“这是人性!总是想用更低的资本获得更多的利益。”
“可是,”黄小三呐呐地说,“咱们厥后涨了三百两呢。”
“所以,我才说你岳父人很好啊,”姜暖摊手,“若不是他配合,基础拿不到这三百两的。”
“怎么说,”黄小三感受自己一向机敏的脑袋不太够用,“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别看你岳父一直压价,”姜暖浅笑道,“可他却没反驳娘抬得价钱,其实就在默认。”
正凡人,她抬价到六百两的时候,怎么着也会反驳一句。
“还能这样,”黄小三摸了摸鼻子,“娘,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一旁看着,一个得寸进尺,一个寸步不让,压根没发现什么差池。
“你说呢,”姜暖白了儿子一眼,“这种事,经历多了就知道,就跟三辞三让似的,不能明着说。”
“原来这样,”黄小三有些别扭,“这样看,岳父他还算拼集。”
“相公,”金氏嗔怪地看了黄小三一眼,“那是我爹。”
“娘,”被金氏这么一提醒,黄小三抛开心中那点不满,“这样做,岳父会不会被主家责难?”
原来五百两的工具,却被抬到八百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会,”姜暖摇摇头,“你岳父有分寸,别担忧。”
“娘,”谢氏突然开口插话,“儿媳有件事不太明白。”
“什么事?”姜暖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说来听听。”
“明明帮小三消身契更简朴,他们为何非要花这么多银子买菜谱?”
这个问题,憋在谢氏心里很久了。
她真的很不明白,不花钱就能获得的工具,为啥花大价钱买?莫非,这群人脑袋被驴踢了?
“我知道,”金氏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消身契要让主家亲自颔首,用银子买,爹可以自己权衡。”
金氏说的比力隐晦,姜暖缺听明白了。
“没错,”她赞赏地看了金氏一眼,解释,“外貌上看消长契价钱更低,但这样做,五味楼却得不到什么利益。”
“花银子买看起来不值得,金掌柜他们却能获得更多利益。一来能捞一个起死回生的劳绩,二来这银子原来就是主家的,花不花都落不到自己口袋,三来还证明了他们的能力。”姜暖抬眸,“你们说说,如果是自己,会怎么选?”
“这,这,这……”黄小三被镇的说不出话。
他从没想过,还能这样解释。
不外,他却明白了姜暖的意思:慷他人之慨,自己得利。
“娘,”黄小三轻轻拽了姜暖的衣袖,脸色泛红,“这样一来,主家岂不是很亏?”
“怎么能这样说,”姜暖敲了敲儿子的脑袋,“八百两银子买十道菜谱,比市价低了两成,他们亏在哪里?”
“额……”
黄小三发现,他竟然无言以对。
可心里却觉得不应这样。
红着脸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爽性借口去前面资助,遁了。
“傻狍子!”看着黄小三消失的背影,姜暖摇头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