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练剑

　　有人举着一柄剑，在黑黑暗徐徐舞动。

　　就算在黑暗之中唐墨也能分辨出来这长剑材质着实普通。

　　剑身上下被调养的不错，但是依旧难掩剑身上面陈旧的痕迹。

　　剑首剑格并无金银玉器装饰，简朴很是。

　　舞动幅度也更是不大，看来这口剑对于此人有着特殊的情感。

　　虽然普通，却带在身旁。

　　唐墨夜间视力极佳，也不知是不是眨眼顿悟引起的视力变化。

　　细剑都能看清，况且舞剑人。

　　求剑师兄，这么大清早就出门晨练么？

　　唐墨想起影象中熟悉的场景，晨练的老大爷。

　　虽然这是玩笑之语，能够这么早起来练功的，定是大毅力者。

　　他似乎明白为何求剑年近百岁，却依旧能以外门门生的身份入剑宗。

　　“求师兄，起的这么早？师兄如此年纪还如现在苦，着实令小师弟汗颜。”

　　求剑却没有说话，而是徐徐将最后的几个剑招挥舞完成，落剑收功。

　　站定看到一面之缘的小师弟才道。

　　“年纪大了，早上便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能睡得踏实。起来锻炼一下老胳膊老腿。倒是唐师弟年纪轻轻便这么早起来，可是为了练功？那我在这里不会打扰你吧。”

　　唐墨忙挥手，单单这一套轻描淡写的剑招，他就感受到里面暗含的玄妙之意。

　　虽不是御剑招数，但这剑招竟能让他的小顿悟有所反映。

　　也就是这简朴剑技，着实是不简朴。

　　“师兄那里的话，我只是单纯失眠睡不着。师弟倒是有些好奇，师兄练的是何剑招？在我看来颇为特殊。”

　　求剑挽了剑花轻笑，他只当是九岁小师弟恭维之言。

　　小小年纪哪里能够明白这剑招精妙，但少年勤学，年父老总归是会忍不住指点一二。

　　尤其是看起来颇为顺眼的小师弟。

　　“不外是江湖些招式，与剑宗御剑术相比起来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若是唐师弟感兴趣，我教你即是。”

　　“自然十分想学，就是打扰师兄清修，有些欠美意思。”

　　唐墨跑到旁边树下，拆下青青树枝，痛快撸掉上面分叉青叶。便算是有了一柄浅易木剑。

　　哪有一分欠美意思的模样。

　　“来的慌忙并未准备，唐墨明日再带一柄剑来。”

　　求剑有些污浊的双眼，微微张开泛着光。

　　敏而勤学，老人暗自颔首。

　　两人一个敢学，一个敢教。便在村外演练起来。

　　求剑年纪近百经历世间磨难，心思深沉难以臆测。他愿意指点同门，未尝不是想要看看这仙门高徒到底有何异于凡人之处。

　　而唐墨也是昨日少数释放善意的同门，老爷子混迹江湖多年，哪里会不明白结盟之道。

　　昨日三波人群，以谢哈为首的求剑最是不屑。人多势众，仗势欺人。

　　细看不外是一群资质平凡的乌合之众。

　　倒是另一边那三四为妖族少年气息颇为强势。但人家未曾主动靠近，老爷子自然欠好弯腰祈求。

　　年纪大了，腰板太硬，弯不得。

　　剩下的自然即是这唐墨三人。这次清晨偶遇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是求剑自幼苦练几多年才形成的习惯。而这里的外门门生皆年幼，就算是求剑在这般年龄也不敢说自己能有多刻苦。

　　唐墨练气修为稀松平常，指点一二进步空间更大。也能获得更大谢谢。

　　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套剑招并不庞大，准确来说是有些简朴。但用剑技巧却完整的包裹其中，对于没有任何用剑经验的唐墨来说十分受用。

　　求剑演练一遍后，便将招式一一拆分详细解说。

　　唐墨也手持木制在旁边认真学习。

　　晨光渐明，村里鸡鸣也此起彼伏的响起。

　　唐墨似明白为何这村里会有专门的养鸡园地。

　　剑招唐墨记着七七八八，但连贯使出照旧有些断断续续。

　　实际上他那密集小顿悟早已将这剑招拆解的明明白白，之所以有些鸠拙，还要出些小错。乃是为了让老师兄放心。

　　满足老人或者尊长的教导欲。

　　从求剑师兄那骄傲的眼神中，唐墨照旧能够读出这哪里是什么寻常江湖招式。

　　很有可能是求剑傍身剑术，亦或者是他糅合百家剑术自创招式。

　　少年的体现让求剑既感应十分的满意，虽然很努力却还差那么一点点。

　　这一点点不正好由求剑师兄给补足么？

　　“师兄，这一次您觉得如何？”唐墨又演练一遍，虽有些磕磕绊绊，却照旧勉强完成。

　　唐墨很是努力让自己行动不那么流畅，要在尺度的行动下有那么丝丝的偏差，还要看有些吃力。以至于演的让自己额头冒汗。

　　他已尽力。

　　看着唐墨额角汗水，求剑语气变得柔和许多道。

　　“不错不错，这刚开始的时候能完成这般已着实不易。就是另有个剑招行动不是很完满，你且看我来做。”

　　这是一个转身回剑的剑招，也正是这套剑招中连接要求最为要害的一招。

　　求剑当年也为这个节点煞费苦心，自然知道其中难度。

　　便想着要做的尺度漂亮些，持剑跳起猛地一扭。

　　漂亮着地！

　　“好！”唐墨在旁忍不住叫好。

　　这招确实是行云流水，十分漂亮。

　　可求剑这边紧随着，嘎巴一声。求剑站在原地突然扶起腰来。

　　唐墨脸色一变，忙上前搀扶。

　　求剑扶着自己腰身苦笑道：“到底是年纪大了些，使出这剑招竟闪了腰。”

　　“那我扶您回去休息。”唐墨忙道。

　　“不用不用，我只是老却还不至于走不动路。看时间该上早课了，你先回去沐浴一二。第一节课定要认真看待。”求剑坚决谢绝，在这方面老爷子有种特此外顽强。

　　唐墨才不管，直接将树枝塞在他手中道。

　　“那拄着拐总可以吧，这不算我资助吧。”

　　求剑试了试这树枝木剑，没有再拒绝轻笑起来。

　　“那就谢过师弟美意，这树枝做拐倒是十分顺手。先做木剑又做木拐，也算是物尽其用。”

　　“等您不用了，我正好将其劈了当柴。让他真正的物尽其用。”唐墨笑道。

　　两人说笑朝村里而去，路上已有外门门生出门吃早点。

　　看到老人拄拐难免目光异样。

　　求剑绝不在乎，而唐墨心中明白也自然不甚在意。两人由近及远相谈甚欢。

　　接近一个时辰后，外门门生重新在天枢大殿荟萃。

　　上山比下山更要辛苦，众人端坐原地仍在喘着粗气。

　　但却不敢妄动，怕将这门派服弄皱，从而影响自己的神仙气度。

　　求剑自然是拄拐而来，行动却不比众人慢几多。自然是有几分逞强身分在，却照旧让唐墨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