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依然在继续。
剑门山下狼烟满地,喊杀声突破云霄,一路直上九重天。
断裂的武器随处可见,死亡的人浮尸在地,濒临死亡的人奄奄一息,在世的人依然在战斗。
血液洒满了一地,有的早已干枯变了颜色,更多的则是那些还未干枯凝固,依然冒着热气的新鲜血液。
那些还未凝固的从尸体里流淌出的血液,顺着地形走势从高处往低处流淌,汇聚在一起后流入到山脚下的河流里,染红了整条河面。
河水潺潺,永远不知疲惫的翻腾流淌向前。
那些混进河水里的鲜血,恰似风中的蒲公英,也顺着河水不停流向远方,徐徐消失在河的尽头。
“杀啊!”
鱼长安手里的长枪,已经不知道杀了几多敌人,百炼精钢铸造的枪尖,竟是早已卷了刃。
可即便如此,周围的敌人依然杀不完,杀不尽。
握枪的双手起了血泡,破裂后流出的血染红了她的手,混淆着敌人的鲜血,看起来一片模糊。
在鱼长安身边,拓拔双手握刀,同样在拼命厮杀,战刀断了又换,一把接一把,倒在他脚下的敌人一个又一个。
在拓拔之后,司徒文耀放弃了弓箭,和诸良配合,也在进行着猛烈的厮杀,两人配合相当默契,杀倒一片敌人。
鱼长安,拓拔,司徒文耀,诸良四人,组成一个小型队伍,领导虎虏军一路勇闯敌阵。
类似于鱼长安四人一组的小型组合,在虎虏军整个队伍里也同样存在,一共一百零八名虎虏军成员,每四人一组,就是二十七个小型组合。
这二十七个小型组合相互配合,相互穿插,看似散乱,实则始终为一个整体,配合携手组成了一个大的阵型。
这一百零八人,每一人都是开脉乐成的修行者,再配以阵型辅助,相较于普通精锐士兵,杀伤力何止强了十倍?
只是,虎虏军再厉害也不行能做到左右战局走向的胜败,究竟他们也才只是刚踏入修行的一群少年,实力突出却并不是最强。
再者,草原人雄师人数何其多?
即便多次遭遇重击,战场上能够战斗的人数,依然是虎虏军的十倍,十数倍,甚至是数十倍。
敌人实在太多了,手里的刀早已卷了刃,体力也到了极限,但是虎虏军的每小我私家,依然在坚强的强撑着。
撑不下去了怎么办?
唯有咬紧牙关,继续撑下去!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因为撑不下的人,期待他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亡。
“苟二?竟然是你这个家伙!”
虎虏军杀空了一角战场,推进到另一片战场时,鱼长安看到了一小我私家,正是当初强抢阿本大叔药店的苟二。
此时的苟二,早已和初次晤面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一身玄色战衣,多处染血,也不知道是他的,照旧敌人的,罩着头的玄色面罩不知道去了哪里,脸上沾满着白的红的黑的污渍。
在苟二身后,是两千人左右的赤狐军。
这些人里面,也有开脉乐成的修行者,更多的则是不会修行的普通战士。
明显看得出来,这支赤狐军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每小我私家都有着强大的战斗力。
即即是普通战士,也能和人高马大的草原人,打得难解难分,各有胜负。
“林蒙当初早就说过,你们不是一般的流民,想不到还真被他给猜中了。”
鱼长安提着长枪,一上来就给了苟二重重的一拳。
苟二吃痛,咧着嘴苦笑道:“我们原来就是流民难民,只不外是专门抢劫草原人的流民。”
对着苟二竖起一根大拇指,鱼长安英气十足的道:“草原上的那件事,你们干的真漂亮!”
苟二惋惜道:“做的再漂亮,边关照旧失守了。”
这话一出,鱼长安立刻缄默沉静了。
边关失守,天狼城被破,眼下剑门山也危在旦夕,整个局势对他们都是绝对的劣势。
而想要破局,措施唯有,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击败,或者击杀汗达。
只是,汗达会有那么容易被击败吗?
这一次,林蒙是否还能再创奇迹?
他和越无邪的联手,是否真的能够力挽狂澜?
一切都是未知。
所有人都在咬牙强撑着,在紧张和忐忑中,苦苦期待着最后未知的结果。
..........
..........
砰!
一道身影从远处被击落,重重的撞在厚重的土埂上。
林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刚要准备再次动手,另一道身影紧接着在他之后,也重重的撞在身旁的土墙上。
越无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气息颠簸越发剧烈,他的实力也越来越不稳定,隐隐的要跌落下一个境界。
狠狠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林蒙左手捂着流血的右手肩膀,高声嘶吼道:“这都快已往半盏茶的时间了,为什么汗达的实力还没有丝毫跌落?”
越无邪咬着牙,从衣服上割裂下一块布条,将它死死的缠绕在握剑的右手上,同样的高声嘶吼道:“我怎么知道,他的实力不应该这么强才对。”
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即将要在煎熬中走过,可是期待中的毒素发作,汗达的实力并没有丝毫跌落的迹象,反而越发强猛。
林蒙和越无邪被打的吐血,体内灵力杂乱,血气阵阵翻腾,汗达适才那一击,直接将两人从山脚下打飞到战场上的沟壑里。
巨大的战场棋盘上,横亘着一条又一条粗厚的土埂,林蒙和越无邪撞在土埂上,感受整小我私家都快散架了。
汗达拖动着战戟,从远处一步一步走来,他的脚步很稳很强力,在他身后走过的地方,尖锐的战戟在地面上划出一条醒目的痕迹。
站在被战火烧焦了的土埂上,汗达居高临下的看着沟壑里的越无邪:“这就是你说的,淬炼了三年的毒素?也不外如此。”
越无邪咧着嘴笑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不管毒素会不会发作,小爷现在就要弄死你!”
越无邪高声嘶吼着,血色长剑发作出醒目的红色剑芒,直刺向汗达。
铿锵!
血色长剑和战戟不停撞击着,发出响亮的金属声。
越无邪豁出去了,他的实力越来越不稳定,药效即将已往,而汗达体内的毒素直到现在还没有发作,他实在等不到最后了。
缠绕着布条的右手不停流着血,发着抖,汗达战戟上反震过来的力道,险些让他握不住剑。
越无邪倔强的用双手握剑,他已经完全把剑当刀用,一遍又一遍,不知疼痛,状若疯狂的砍向汗达。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血色长剑断裂成两截。
汗达的战戟击断长剑,刺在越无邪左肩膀上。
“你,去死吧!”
汗达高声吼道,催动着战戟不停推着越无邪往后倒退,意图将他钉在身后的土埂上。
“就是死,我也要拉上你半条命。”
越无邪疯狂高声笑着,猛的松开了握着战戟的左手,任凭战戟穿透肩膀,右手上的断剑径直刺向汗达心脏。
“你找死。”
汗达爆喝,手上用力一震,战戟从越无邪肩膀上贯串而过,咚的一声钉在了越无邪身后的土埂上。
越无邪任凭战戟穿身而过,不依不饶的杀向汗达。
汗达抬起脚,闪电般的踢在越无邪身上,将他重重的一脚踹在了地上。
“我说过,你一定会死。”
汗达慢步走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越无邪,一只手慢慢举了起来。
越无邪垂落着头,倔强的抬起眼皮子看着汗达,呵呵的笑:“我说过,就算死,也要拉上你半条命陪葬。”
“恐怕你没那个时机,这里的所有人都市死,但绝对不会有我。”
冷冷的一笑,汗达高举的手正准备落下,身后一道酷寒砭骨的杀气突袭而来。
汗达转头时,身后跪在地上的越无邪突然蹿了起来,一把死死的抱住了他,并推动着他不停往前冲。
“杀啊!”
林蒙握着斩龙刀快速向前冲刺,他的速度快到了极限,似乎一道光,带着斩龙刀杀向汗达。
“你们,都活该!”
汗达脸色猛的一变。
前有林蒙斩龙刀杀来,后有越无邪推动着他被动向前,他夹在中间,成了活靶子。
轰的一声,就在斩龙刀即将刺透汗达身体的时候,恐怖的灵力攻击波自汗达身上发作出来。
林蒙和越无邪纷纷被反震,两人同时被灵力攻击着,又一次撞在了土埂上。
“咳咳!”
越无邪不停咳着血,整小我私家气喘吁吁的仰靠在土埂壁上。
“你的境界,跌落了?”
哇的一声,林蒙吐出一口血水,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烈痛楚,从地上半爬了起来。
越无邪整小我私家的气息不停溃散,在连续遭受重创,身受重伤,药效结束后,他的境界终于坚持不住,跌落了下来。
“我说过,今天你们都市死,这里的所有人,都市成为你们的陪葬,这里的沟壑我很喜欢,因为它恰好可以成为你们的宅兆。”
汗达站在远处,立身在半人高的土埂上,双手向身旁两侧半抬起。
他自傲又自负的说道:“你们见过什么叫绝望吗?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灵力的颠簸化作水纹,自汗达身上一圈一圈向外激荡,逐渐蔓延向更远的战场。
“他这是在做什么?”
林蒙不解的看着这一幕,问道。
越无邪有气无力的哈哈笑了两声:“他啊,这是在打脸我们,在破镜晋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