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杰没理会这些人,对田镇尧说:
“父亲死了!”
“什么!”田镇尧似乎才知道这个消息,看上去震惊无比,他两只手使劲地握着人杰的双肩,不行置信地吼着:“老赵死了?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死的?他怎么死的?!”
“什么,赵老大死了?”
“不行能,赵老明白昼不还好好的吗!”
“我不相信!赵老大不会死的!”
“肯定是问天盟!”
人杰一句话,立刻让在场的人再一次炸开了锅。
赵斗胆在五鬼帮深得人心,现在操刀堂大部门帮众都是跟其多年的老人,情感颇深。最近针对赵斗胆的一系列举动,已经让所有人同仇敌忾,早就恨不得跟问天盟大干一场。
卢勇、吴中堂这两个年龄同赵斗胆差不多大、修为同样是后天九品的头目,此时也冲过来,眼睛都红了:
“出什么事了?老赵怎么死了?”
人杰的声音降低,却让每一小我私家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趁我不备,用迫害了父亲。那个歹徒和他的同伙已被我斩杀。听城主说,这两小我私家似乎来自无生门。”
“难道就是禹东家门口那两个?”
“肯定是!”
“无生门什么玩意?”
“无生门是修行者中比力著名的杀手组织。”吴中堂明显知道无生门,此时向众人介绍道:
“其他人在这个时候,没有动机,也绝不行能大费周章请无生门来刺杀我们这些凡人,如今无生门专门针对老赵,只有一种可能!”
“问天盟!!”田镇尧和卢勇同时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
“他娘的,老子就知道一定是那帮杂碎!我看还等个屁明天,兄弟们现在就杀上问天盟,为赵老大报仇!”横江堂堂主洪四海狠狠吐出一口吐沫,将一根黑铁大棍重重拄在地上。
“杀上问天盟!给赵老大报仇!”
“杀上问天盟!给赵老大报仇!”
仁义堂操场上,五鬼帮众群情激怒,各人把武器重新抽了出来,整齐划一地大叫起来。
田镇尧此时也是青筋毕露,怒火冲天。他先让众人发泄了会,然后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众人平静下来后,田镇尧看着人杰认真问:
“人杰,你是老赵的儿子,这件事,我们听你的。无论你怎么决定,整个五鬼帮都市支持你!你计划怎么办?”
“对!听赵令郎的!”
“听赵令郎的!”
“赵令郎你说吧,接下来怎么做!”
人杰“看”到,此时有几百双眼睛正齐齐注视着自己,目光中透着炽热,透着坚定,充满热情和拥护。
他想着死去的父亲,伤心的姨娘,痛苦的师兄,再次苦苦压抑着自己快要暴走的冲霄杀意,最终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
“我现在要去问天盟!”
“好!”众人高举着武器,刚刚应好,就被人杰打断了:
“我一小我私家去。”
人杰徐徐地转过头来,面对着眼前这一位位举着火炬的陌生哥哥、叔叔们,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父亲的仇,我想自己报,所以,我想一小我私家去。你们只要告诉我,问天盟在哪里,然后我会去杀光他们。”
“这...”所有人都愣了,几位头目也是你看我,我看你。
“好!”田镇尧大吼一声,引起了各人的注意:
“伯父理解你的心情,也支持你的决定。以人杰你的身手,一人也足矣!咱们这些当叔叔的,就给你引路,带你已往。”
“好!”“好!”
“我们来压阵,令郎你放手去杀!”
吴中堂和卢勇也商量了一下,然后对着田镇尧说:
“老大,我看可以。我带着弟兄们四处包抄,卖力把问天盟外面围起来,不让里面的人逃走,老大你亲自带着人杰到正门去。
适才汇报过了,问天盟现在也在荟萃部署,正好一锅端。只是...
我们最初把作战所在定在城外十里坡。那问天盟总部本就是一处酒楼,人员密集,若是深夜直接在城中动手,恐怕消息太大,会引得衙门甚至城主府干预干与。”
“这件事交给我!”田镇尧眼中精光一闪:“你们也知道,老子背后有人。之前和问天盟搞得两败俱伤,帮里一度蜚语四起。有说老子已经不得势的,另有说问天盟来头更大的。具体是谁,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老子不点名。
老子今天就站在这,明确告诉你们!之前老子背后的人不管掉臂,是因为不愿意介入任何民间帮派争斗之事,同时也是相信咱们五鬼帮自己可以解决。
现在,那问天盟越来越偏激,昨晚刺杀赵兄时甚至残杀普通黎民,此举已是坏了规则,惹得上面震怒。老子背后的人发话了,接下来一系列针对问天盟的举动,只要我们不要伤及无辜,官府都市在背后全力支援!”
“太好了!”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干他娘的!”
田镇尧看着吴中堂:
“老吴,你卖力领导帮众弟兄,将问天盟四周围的群众驱散,然后将那问天楼以及所属阁楼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切记,千万不要伤及无辜黎民!”
“是!小子们,现在都跟我出发,咱们为人杰清场!”
“好!”众人高喝一声,各就列位,在吴老大的指挥下,随着各自的香主快速行动。
田镇尧望向卢勇:
“老卢,你卖力带人杰一路已往。不用太赶,给弟兄们和我一点准备的时间。我现在就去城主府,跟上面打好招呼。”
“好。”卢勇转过身来,举起手中的火炬,那会吓哭小孩的威猛老脸此时流露出慈祥,他看着人杰说:
“孩子,我在前面带路,你随着叔叔走。”
“嗯。”人杰点颔首,看了眼田镇尧,然后随着卢勇向外走去。
……
如今已到腊月底,不知不觉临近年关,现在到了戌时。
只见一股又一股寒风充斥着湘城夜晚,在各个街道巷子里流来串去,直到把行人赶回家中,看见其老老实实呆着了,才满意地高声咆哮着,寻找下一位街头行人。
此时还在外面呆着的,不是那些寻花问柳、寻酒作乐的男子,就是为了生计仍在营业的夜宵摊。虽然了,另有那些预防走水的敲更人,尽忠职守的巡夜人。
从翡翠街到七里长街这一带,本就是平时最富贵的地带。别处此时已不见几小我私家影,但从花楼一条街到酒楼一条街,这一带却是人来人往,街道两旁挂满了灯笼。
罗横也是人群中一员,这时他正悠哉悠哉朝怡香院走去。
别看这家伙脸丑,毛还没长齐,可却是个风骚色痞子。也不知道被谁带坏的,明明穷困潦倒,却总喜欢钻到青楼里去。
罗横也不花钱,他就喜欢那气氛,没事就已往转两圈,闻一下那里的胭脂俗气。这家伙名声在外,没人敢惹,管事的看他也不捣乱,便由着他去了。
想不到时间久了竟然有女子能看上他,让他在青楼结识了一位老相好。
罗横嘴里哼着小曲,心里想着自己的小云英,琢磨着今天要写些什么诗。
突然间,前方一阵嘈杂,只见一群彪形大汉正举着刀枪棍棒,高声喝道:
“五鬼帮寻仇!闲杂人等避让!”
“五鬼帮寻仇!闲杂人等避让!”
“喔豁!这么嚣张!巡夜的居然当没看见?”罗横楞了一下,然后开心笑了起来:
“我喜欢!”
虽说湘城无人不认识五鬼帮,但是各人也不至于谈“鬼”色变。
只因为这五鬼帮说是黑帮,又不像是黑帮,平时对人有章有法,有礼有节。说不是黑帮,旗下又有一大片青楼赌坊等灰色工业,遇事狠辣果敢,一个个又犷悍拼命。
不管怎么说,像现在这样当街持凶器驱散人群,还口口声声说要寻仇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罗横兴奋极了,感受有大事发生,立即改变了行程。
他很是配合地远离街道,不外,并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躲回家,而是和其余一部门胆大好事者一起,远远吊在后面,想看五鬼帮那群人要搞什么名堂。
只见这伙人一路清场,每隔百步,就会在门路两旁留下两名帮众。
两人像门神般一左一右立在路边,凶神恶煞,武器出鞘,身体不动,双眼却在威胁四周人群不得靠近。
“快看!有人过来了!”
一位眼神不错、嘴巴还在嗑着坚果的好事者作声提醒。罗横急遽把头一伸,看见远处徐徐走来两小我私家。
前边是一名举着火炬的秃顶老汉。
在这样的大冬天,老汉竟然只穿短袖短裤,把满身疤痕、壮实无比的肌肉腱子露了出来。他的皮肤呈古铜色,隐隐像金属一样反着光,行家一看便知这是钢筋铁骨,练就了一身横练功夫。
“我靠!铜皮鬼卢勇,五鬼帮四头目!居然这么大的排场。”
适才那人继续小声对一旁几人说道,嘴里坚果吃起来果皮乱喷。
再稍微靠近一点,各人才发现,卢勇似乎只是个带路人。
他身后随着那人,一身黑衣黑发在黑夜寒风中放肆飘扬。两手各倒持着一把玄色杀猪刀,就这样漫行在卢勇的身后。
他看起来漫不经心,但每一步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不长不短,不偏不倚,有种自然的韵律。
他看起来闲庭信步,但每一步都似乎会暴杀而起,动若闪电,静如枯叶,有一种死神的压迫感。
他此时满身冒着瘆人的黑气,远远看去像一头凶兽,似乎在恶狠狠地张头四望,饥饿得要择人而噬。
走近后再看那张脸,此时正恼怒而扭曲着,杀意狂涌,两道狰狞的刀疤在鼻梁上交织而过,前额上另有一个玄色凶虫印记。
鼻梁上方,他的两只眼睛自始至终都紧紧地闭着,嘴唇也紧紧抿着。他的刀眉高悬,就像一对抬起的闸刀,悬挂在众人的脑门之上,此时正微微哆嗦,似乎正强忍着激动,随时都要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