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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区三兄弟

第八章 走出山沟去卖瓮

老区三兄弟 司徒文曲 2214 2020-01-03 06:45:08

  添雄发现,制瓮的原质料不用出寨背,就能全解决。泥土只花人为就能获得,取之不尽;燃料用山上树枝,也是花人为就能获得,用之不竭;工匠都带徒弟,一辈传一辈,生生不息;这样一算,成本就是人为。

  他挑一担泥能做两口瓮,一口成本才一元,送柴的也不外如此,工匠的人为高一些,一口瓮也不外3元,全下来5元足矣!老板小的瓮卖10元,中的15元,大的20元。

  他跟老板侃上了,老板说,我卖瓮是要送货上门的,瓮破了是要赔的,所以才卖这么多钱。

  添雄问:“我卖力给你送货,破了我赔,你给我什么价?”

  老板说:“我按五比一给你(就是减两成)。”

  添雄还价:“二比一。”

  “哪有那么自制啦?四比一啦!”老板还价道。

  “风险太大喽,三比一我就干!”添雄提了两成。

  “好喽!给你做!都是乡里乡亲的嘛——”老板伸脱手和添雄击掌道。

  击掌是客家人定契约的一种形式,一旦击掌,死而不悔,一旦爽约,会被骂作细婆(小老婆)嘴的,对男人是一种最大的侮辱。

  添雄击掌后就去了县城,这时县城的客车己经通到湖洋乡了。上杭到武平的客车经过通桥时,有人等车也会站下的。添雄要到县城买一辆自行车,他要用自行车驮瓮。

  添雄又找到了添培,让他帮他挑自行车。那时自行车还属家庭四大件之一,名牌车是要票的。

  福州产的鹿牌自行车不要票,28加重型的货架子是平的,下边另有可以折叠的货托,前面是双梁的,一看就结实。价钱也自制,才118元,比永久的自制25元,比飞鸽的自制20元。

  添雄相中了,两小我私家等了小半天,师付才装出一台来。添雄在添培的指导下,买了打气筒、车锁、汽门芯、活扳子,又把车子推到厂里,找师付平了圈,紧了镙丝,上了锁。

  一切完毕后,添雄开始在添培宿舍前的篮球场练习了。在添培那里住了两天,添雄能熟练地驾驶了,骑着车子回家了。

  60里路,他3个小时就骑回来了,比牛车快了一倍,比步行快了3倍。

  那时整个寨背也没有几台自行车,邮差来了,孩子们还追着自行车跑着看新鲜呢。

  添雄带着添喜到了作坊,架好车子试着装瓮,作坊里的师付都是用板车送瓮的,见添雄弄了一台自行车来装瓮,都摇着头,不愿过来资助,怕弄破了赔钱。

  一个大瓮,70公分左右高,最粗处直径也就50公分,50斤左右重。添喜一手拎一个,来到车前,但见那掰托放开了也就30公分宽,便不知道怎么装了。

  添雄带来了绳子、杠子和锯。他把杠子锯成半米长,用铁丝牢固在了掰托上,一面掰托牢固两根,把瓮夹在两条杠间,又锯了两条1.2米的木杠,夹住瓮口,再用绳子勒紧夹杠,那瓮便乖乖地附在了后面。

  添雄又找来纸箱子,拆成纸壳板,把瓮和车架子离隔。最后踢开车梯架,那车子向外倒和向里倒,只要斜到30度就被下面的杠子支到地上了。

  添雄推着自行车在作坊院里走了两圈,没问题,又上坡、下坡,也没问题,他给老板扔下了40元说:“你还欠我一个瓮,我走了,下次拉瓮时再算。”

  老板被他绕懵了,说:“三比一是降三成,两个瓮,我找你12元,怎么还欠你一个瓮呢?”

  添雄说:“那么算太麻烦,三个你给我一个不就完了吗?我卖两赚一个。”

  各人一听也是这个理,都劝老板说:“人家说的有原理,这么算帐清楚明白,人家给你40元拉走两瓮,是原价拉走的,你不欠人家一个瓮吗?”

  老板更懵了,他总觉得自己亏损了,却又罔住了,只好认帐了。添雄走后,他掰着手指算了一个时辰,终于算明白了,叫这小子绕去了两元钱。

  他心想,两元钱瞎不了年成,要再盘算,各人该笑话自己太抠门了,那工具好着是个物件,碎了啥都完了,人家也不易啊!

  添雄拉回这两个瓮是练手的,回抵家里,他又加了竹子掩护瓮,用竹子编成护网,把那瓮封在里面,既增加了防护层,又把上下的木杠支住了,形成了竹箱子,再把父亲留下的破棉被等充塞漏洞,那瓮和车子险些形成了一体。

  他开始练骑行了,先在平地骑,骑稳了再上下坡,练了半个月,熟能生巧,他竟能在稻田的池埂上骑了。

  他这么练是为了骑出寨背作坊的销售圈,只有这样,才不受这里价钱的羁绊,才气挣大钱。

  一个月后,他终于上路了,一口气骑到了40里外的中都。他找到他和添凯做木工的那户人家。

  户主见他驮着两个瓮,问他说:“你这瓮是给谁家送的吗?”

  他告诉户主是卖的。户主马上问道:“你要卖几多钱?”

  添雄不加思索地把两口瓮的进价说了出去:“40元。”

  “40元?你有几多?都送过来,我给你卖!”户主说。

  添雄敏感地发现自己说少了。加了一句:“一口40元。”

  “是呀!两口40元都不够运花钱。我们这都是瓷器了,比你这个小的还要100多呢?

  那是样子货,装酒好酸,腌菜好烂,它不透气。现在想买陶的,没有啊。我家有一瓮女儿红,是我孙女下生时买的,现在酒香味才浓呢。等二孙女下生后酿了一坛瓷的,酸了,当醋喝了。”

  “有这事儿?”添雄照旧头一次听说,惊异地问道。

  “我家是开杂货铺的,原来净买陶盆陶罐的,现在没货了,改成瓷的了,瓷的好运,陶的爱碎。问题是瓷的欠好使啊!”户主说道。

  “那我给你送几多你要几多吗?”添雄追问一句。

  “这个价,有几多要几多。不外,我卖几多钱,你都不能涨价。”户主嘎巴脆地答道。

  添雄把两口瓮给他卸下了,收了80元钱,兴冲冲地回家了。连续一个月,添雄给他送了50个瓮,到杂货店卸货时竟没看到有积压。他运碎了10个瓮,进了60个瓮花了800元,挣1200元。

  他很满足,这样干下去,一年半就能还清债务。他坚持着,每天骑80里地自行车,乐此不疲地干着,破瓮率不停下降。干了半年,终于把这个点供出积压来了。

  他明白,瓮不是消耗品,这个点该撤离了。他換招了,驮小瓮到其他乡镇去找定单。他不拘泥于杂货铺,也往村屯跑,又发现了一个商机,比直接卖瓮还大的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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