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西城圣米迦勒教堂。
落叶缤纷如蝶,散落一地金黄。
阳光正好,白色的花柱缠绕着玫瑰藤蔓,清风徐来,丘比特立在音乐喷泉上,水光交织着,爱心箭指向敞开的教堂大门。
这一切都是最纯洁最真挚的模样。
教堂悬挂的钟声响起,布谷鸟“布谷布谷”地叫唤着,扑腾起翅膀。
苏幸穿着一席水蓝色的民国装,肩上搭着白色的裘袄,她微微俯下身在来宾栏里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是什么花啊?”
服务台的小女人好奇地盯着她怀里那一捧白色花束,“真香啊。”
“是吗?”苏幸微笑着,“这是栀子花。”
她将那捧花抱好,在座位区晃悠一会儿,直到一个小男孩穿着花童的衣服撞在她腿上。
男孩年纪虽小,脸上却是一本正经,跟个小大人儿似的。
这张冰封脸遗传了他老爸的模样,苏幸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男孩揉揉脑袋,看向苏幸,眼睛里亮晶晶的,
“苏姨姨!苏姨姨来啦!”
他小肉手勾住苏幸的小拇指,不由分说就带着她一起往座位深出走。
苏幸一边被他牵引着,一边不忘朝着被撞到的人致歉。
左边一隅,一对匹俦就坐在那里,女人的上衣很宽松,半遮盖住了孕肚。她身侧的男人一副书香气,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身上一袭得体的正式西服。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开口,“妈妈,你看你看,苏姨姨!”
苏幸揉了揉男孩子头。
“苏幸?来了就好。”
男人资助接过苏幸怀中的花,女人则是显得很激动,伸脱手就要抱她,苏幸怕压着她肚子,回应得很轻很轻。
“桑言,很久不见啦。”
“真的是,挺久没见了。”沈桑言牵着她手坐下,“你最近怎么样?回公司了吗?”
“我没有。”苏幸笑着摇了摇头,“我去一所高中任职了。”
“原来是这样。”
女人眼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庞大,她拍了拍小男孩的背,“图图去准备吧,是个小男子汉了。”
图图听后点颔首,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苏幸朝男人微微致意道,“迟律师,之前的事再次谢谢你。”
迟墨看着她的笑颜,只觉得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没关系。只是桑言一直很担忧你,看到你之前那副样子,她一直畏惧你走不出来。”
“但是不管怎样,照旧要谢谢你,迟律师。”
沈桑言握着苏幸的手,让她看着自己,“你呀,就别跟我们家这么生分了,我们好歹是大学四年室友,今天你能来语笙婚礼,我是真的特别开心。”
她握着苏幸的手紧了紧,“你是我和语笙最珍视的朋友,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作践自己,知道吗?”
“我懂。”苏幸回应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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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开始了。
交响乐响起,回响在整个教堂。
新郎一袭修身的西服,站到牧师前面,整理好腕表。
他眉眼间全是温柔的笑意,跟怙恃攀谈的声音很低,却足够洋溢着幸福。
主持人示意可以播放VCR,全场灯光骤暗,苏幸她们的目光被吸引已往。
投影上,新娘在卧室里化着妆,中式的婚服明亮又鲜艳。
苏幸的目光微微偏到一侧,直至她看见一抹被灯光压下去的浅金。
那人坐在自己的斜前方,看起来话许多的样子,总是侧过头跟身边的长发女生说着什么。
那侧颜苏幸很熟悉,那种相处气氛苏幸也很熟悉。他总是跟长发的女生说着什么,而很少去跟另一旁的短发女生攀谈。
时间倒退回去,苏幸想起暑假假期每天中午都市准时响起的电话。
每次的理由都是问题,但每次的题目却又那么好解,就像他的意图那样清晰明了。
他不停的攻势,只为了让她认清事实。
“苏幸,我在追你。”
苏幸将视线僵硬地挪开,去看VCR,那里有着春夏秋冬的校园。
春天他们一起看万物生长,夏天坐在学校的花坛前吃着冰淇淋,秋天他们踩着落叶,冬天银装素裹下,女孩笑着站在镜头前,斗胆却又腼腆地说着,“
徐鹤栖,我喜欢你啊,真的。”
“我知道,”男孩子录着视频的手因笑微抖着,他扶正了镜头,“我也喜欢你,林语笙。”
春去秋来,送走了无数个冬天之后,男孩牵着女孩的手上多了一枚银色的戒指。
他们一起选新家的家具,女孩挑着壁纸颜色,只要她喜欢的,男孩子一概不会拒绝。
“徐夫人。”
海边的风很大,似乎是拍摄婚纱照的期间,男孩子手里拿着摄像机,他笑着高声道,“徐夫人,另有一个夏天我们就要结婚了。”
“我们恋爱长跑这六年就要结束了!”
沙滩上潮起潮落,却淹没不了沙滩上的誓言。
两小我私家拿着树枝在沙滩上一笔一笔地写着。
“徐鹤栖&林语笙,forever love。”
视频结束了。
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柔和的灯光如同月光从天上撒下来,洁白的白玫瑰花瓣从门外飘进来,乍一看,却是小男孩站在前面将花篮里的花扬的高高的。
乐队奏着《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那一抹洁白从门外落到红底金纹的长毯上,林语笙长发及腰,头上遮着长长的拖地纱,圣洁的婚纱是不沾染凡间的洁白,她手中白玫瑰的捧花间一朵向日葵热烈地绽放着。
一切都有了温度。
林语笙的爸爸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将她的手放到徐鹤栖的手中,动情地嘱咐着什么。
这一对新人面向牧师,乐队的礼乐声音徐徐消逝。
牧师推了推眼镜,他拿起有些泛旧的圣经问道,“徐先生与林小姐请问你愿意接纳对方作为你的妻子与丈夫吗?无论贫穷或贵贱,苦难与疾病,你都愿意永远陪伴在他/她的身边,不叛逆、抛弃他/她吗?”
“我愿意。”
徐鹤栖温柔地看向林语笙。
林语笙与他一同听完牧师的宣誓词,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回应道,“我也愿意。”
所有人都动情地鼓着掌,掌声久久回荡着,欢快的音乐再次奏响,缱绻的乐曲回荡着,祝福着这对新人永不疏散,相守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