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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形玉影

第三十二章糊味

石形玉影 黄广鸾 4132 2020-04-19 08:37:43

  两个亲家母在院子里大吵了一架,老王两口子把金凤婆婆拉进屋里,谷阿姨和云峰,劝说着金凤母亲,回到金凤屋里。三小我私家进屋一看,大吃一惊,见金凤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云峰赶忙把金凤抱到床上。两位老人吓得腿直哆嗦。

  “咱们赶忙把她送医院吧!”云峰焦急地说。没想到金凤母亲却摆摆手说:“不能去医院,她可能老毛病又犯了。”姑侄二人不解,惊奇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床上的金凤,似乎和睡着了一样,手脚会偶尔的动一下,嘴里发出轻微的声音,似乎在说什么。

  “她这是又犯病了,去医院也看欠好。”金凤母亲无奈的摇摇头,脸上的心情很痛苦,她最担忧的事,照旧发生了,上哪再去寻找那位神医,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就像金凤小时候生病时那样。

  触景生情,谷阿姨的心里不是滋味,她做梦都想有个女儿,可偏偏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儿子死了,另一个下落不明,连相依为命的小孙子天宇,也和她半点血缘关系没有,要说这世间命苦的人,她也算排的上号了。

  突然,她的脑子里闪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金凤和自己的命运差不多,同命相怜,能认个干女儿到是件好事。心里想着,就顺嘴说出来了。金凤母亲一愣,真看不出这位谷阿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天,她是第二次去家里给她侄子提亲,怎么现在又要认金凤做干女儿,哦,明白了,她是看金凤有病了,有点忏悔。心中暗想:“你忏悔了,我还不太乐意呢,你侄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不了解,还不是凭你嘴一说吗。”

  金凤母亲,谷阿姨,谷云峰,三小我私家默默无语,谁也找不出合适的话题,眼睁睁看着昏厥不醒的金凤,云峰实在是不明白,人一直昏厥着,为什么他母亲就是不让去医院,按说非亲非故,可他的心里,情不自禁的,一阵阵焦虑不安。

  “大妹子,我们娘俩先回去,小孙子一小我私家在家,我也不放心,看看不行,赶忙送闺女去医院,”谷阿姨觉得这样干坐着,也挺尴尬的,起身告辞,“云峰,把你电话给你婶子留下,”谷阿姨朝云峰使了个眼色。

  云峰心领神会,包里有现成的纸笔,写完了随手压在烟灰缸下。“大妹子,有事给云峰打电话,别欠美意思,他自己开车,去哪都方便。”“行,短不了麻烦您们。”金凤母亲含糊的允许着,姑侄俩告辞走了。

  送走他们娘俩,金凤母亲回到屋,看着躺在床上的金凤,心里惆怅,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唉,这孩子,命欠好,自打结完婚,就没过过一天松心的日子,要依着我,上次病好了,就不回来,省着伺候着猪爷爷狗奶奶们,伺候半天,落好吗?

  想起适才金凤婆婆那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我闺女,在你们家,刻苦受累,伺候着你们,你儿子都没了,按理说,儿媳妇伺候得着你吗,抬腿走人,你也无得可怨,我闺女心眼好,对你比对我这个亲妈还好,你可从来,没把她当亲闺女。

  又想起适才走的姑侄俩,这人呢,还真就讲个缘分,早会儿也不认识,只是在医院见过一面,就相中金凤了,看他这侄子,面相挺忠厚的,人不错,金凤要真能和他成了,后半生,也算是有了依靠。

  猛然间想起他留下的电话,对,把它收好,别弄丢了,放哪了呢?抬头看看,桌子上的烟灰缸底下,压着一张纸。真是个细心的人。

  她想把那张纸收起来,突然间觉得差池劲,那张纸,是对折的,压在烟灰缸下,怎么看着那么厚,赶忙拿起烟灰缸,啊,里面有一沓钱,哦,明白了,他这是怕我不要,偷偷留下的。

  纸上有一行字,写到:“婶子,出来的慌忙,只带了这点现金,您暂且收下,需要钱您给我打电话,谷云峰,13502081554。”金凤母亲,没上过学,这几个字,都认不全,只认得电话号码,和那一沓百元钞票,重复数了两遍,两千四百元。

  她的心有点激动,这孩子还就是个实在人,看这个钱数,有整有零,把身上带的钱都留下了,看来,他对金凤照旧有意思,唉,这闺女,怎么偏偏这时候病了,难道是俩人没有这个缘。

  “老嫂子,不是我说你,你真不应跟你亲家母打骂,军伟媳妇对你可不错,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太少了,你对人家妈妈那个态度,说真的,我都看不下去,不能向着你说,话又说回来,照旧咱一家子近,我说这话是为了你好,别人人家谁管你这家务事。”

  另一间屋里,金凤婆婆气呼呼坐在炕上,老王老婆坐在沙发上,老王则拄着拐,在屋里来回溜达,指指点点,数落着金凤婆婆。“老嫂子,你也消消气,军刚他爸说的也对,他就是好话没好说,您这个儿媳妇,对你老公母俩,确实不错,得哄着点人家。”

  老王老婆也随着打圆场。金凤婆婆没做声,适才在院子里,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火,现在听他们俩这么一说,越发的觉得对不起金凤,想起以往的事,桩桩件件,金凤足足对得起他们老两口子,对得起这个家,除了和军伟没孩子,其他的,没有一点抱憾。

  今天和亲家母闹这么一出,显着自己有点不近人情,金凤为了这个家,操劳太过,昏厥不醒,我这个当婆婆的,还和他妈妈打骂,让别人看着,似乎我这人太混,想到这,故意找个辙,和老王两口子说道:“我今儿生机,不冲别人,就冲那娘俩。”

  “老嫂子,你这人真轴,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你要这样,没人管你的事,人家娘俩怎么对不起你了。”老王有些气愤地说道。“哦,我不是说的我儿媳妇,是说今天来的那娘两。”金凤婆婆看老王误会了,赶忙解释。

  “哪娘俩?”老王和他老婆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金凤婆婆的意思。“唉,我跟你们细说吧,你们看今天来的那个男的和那个老太太了吗?那是姑姑和侄子。”金凤婆婆详细的讲了他们的事。

  “哦,有这事,要说这也算是好事,军伟媳妇这么年轻,人家要想找主,你也不能拦着。”老王溜达累了,吃力地坐在沙发上,摇头晃脑的,分析着这事,“那军伟媳妇是怎么想的?他还跟我商量着把这房卖了,给你养老。”

  “哼,屋子是不能卖,卖了房我住哪?”金凤婆婆语气坚定地说。“金凤说,她另有三间房,让你和她一起住,这房是道北的宅子,能卖个好价钱,她卖房也是没有措施,欠了那么多帐,什么时候能还上。”老王话里有话。

  一提到金凤要卖房还账,金凤婆婆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说:“她还什么账,还不是你们逼着她要钱,就冲你们这样,这房也不卖,有什么辙你变去,好汉要不出没钱手,金凤病倒了,要是再挤兑我们,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指不定谁给谁钱呢。”

  老王看出来了,一提到卖房,他这个嫂子脸就变了,他能猜出来,这个未亡人老太太,心里是怎么想的,虽然是一家子,这些年关系走的也不太近,年老一辈子窝窝囊囊,死气不出,老王随着样的人哪有话说,倒是金凤,说话服务,比这家人强得多。

  三小我私家一时没了话,老王两口子不冷不热的慰藉了金凤婆婆几句,回家了。已经过了晌午,每天,金凤都市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喊她用饭,或者是给她端过来吃。现在,金凤昏厥不醒,家里一分钱都没有,清锅冷灶。想到这些,金凤婆婆心里难受极了。

  她躺在炕上,似睡非睡。突然觉得,屋子里有人说话,猛地睁开眼,没有人呀,是不是适才睡着了,做梦。可能是适才打了个盹,觉得有了点精神,心里也不那么烦乱了,怨气也没了,饥肠辘辘,一天没用饭了,唉,这人呢,死不了,就得想措施填饱肚皮再说。

  别看快七十的人了,她的身体,没什么毛病,就是头两年,儿子没了,对她攻击挺大,去年老伴又走了,这爷俩走得太突然,她精神上受了刺激,有时候精神模糊,拿东忘西,金凤怕她出危险,电饭锅,煤气炉,都不让她用,饭,等着金凤下班再做。

  碗橱里,有几个馒头,一包挂面,另有十多个鸡蛋,嗯,挂面汤卧鸡蛋,再泡点凉馒头,就行了。她打开截门,打了好几下,煤气炉也没着,可能是电子坏了,她学着金凤,用打火机点,“砰”的一声,冒出个大火球,吓了她一跳,煤气炉总算点着了。

  “唉,这煤气炉就不是个玩意,不如大柴锅好用。”她往锅里添点水,嘴里自言自语。一会儿,面汤做熟了。她盛了一碗,似乎想起点事,没有吃,伸着脖子,朝金凤那屋看看,没有消息。

  她,从厨房出来,轻轻地推开金凤那屋的门,见金凤的母亲,背对着门,躺在金凤身边,可能是睡着了,金凤依然没有醒,她,轻轻地出来,把剩下的挂面汤,连锅端出来,蹑手蹑脚,放到金凤屋里的桌上,看了看床上的娘俩,轻轻的退出来。

  她喝着碗里的面汤,总觉得有一股肉皮烧焦的味道。想着每天金凤做的饭,香喷喷的,有滋有味。拼集着吃吧,填饱肚子就行。吃完饭,回到屋里,屋子里同样有那股糊味,她觉得奇怪,提鼻子闻了闻,糊味还挺大。

  她在屋里,厨房,堂屋,随处转,仔细闻着,奇怪,走到哪,都能闻到那股糊味。她有点畏惧了,有种不祥的预感,仔细搜寻着屋里每一个角落,是不是房顶的电线着了!看了看四周发黑的墙壁,天花板,没有什么异常。

  屋里也没有什么电器,睡觉那屋有台电视机,厨房有个电饭锅,其它的,没有用电的工具,赶忙把插销拔下来,闻了闻,照旧有那种糊味。她可真的吓坏了,满头大汗,闻着这股诡异的糊味,难道是金凤有危险!

  她险些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妙想天开,双手抱头,心中暗想,金凤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也不活了,真的就成了孤苦伶仃,没人管了。想着想着,“呜呜”的哭起来,赶忙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怕别人听见。

  突然间觉得差池劲,张开手,见手上沾了许多灰玄色粉末,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就是那股烧焦的味道!这是什么工具!哦,想起来了,是烧头发的糊味,她跑到镜子前,见前额的头发已经烧焦了许多几何。

  花白头发,酿成灰褐色的了,卷缩在一起,用手一捋,纷纷掉落,沾了满手。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哭笑不得。这准是适才点煤气炉的时候烧的,这人上了岁数,还能干什么呀,就是混吃等死啦!

  整整一个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妙想天开,刚闭上眼,又梦到老伴和儿子,和在世的时候一样,似乎在说些什么,醒来基础记不清,乱七不糟的。天快亮了,才昏昏睡去,隐约间,味道一股香味。

  睁开眼,见桌上放着一碗面条,还冒着热气,金凤醒了!她一骨碌身爬起来,迅速地穿上衣服。看了看墙上的表,刚六点,天已经大亮,太阳都出来了,她险些是小跑着,来到金凤那屋,见金凤照旧像昨天一样,静静地躺着。

  难道金凤没有醒!她看了一眼坐在床边上的亲家母,脸一红一白,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愣了半天,照旧挤出一句话:“不行给他打电话,赶忙去医院吧。”

  金凤母亲不屑地看了看她,似乎用一种讥笑的语气问道:“给谁打电话?”“就是,就是那姓谷的。”金凤婆婆结结巴巴地说。“非亲非故,给人家打电话干什么!”被亲家母这么一问,她照旧真的答不上来了。

  回到屋里,叠好被子,拿笤帚扫着床单,脑子里想着事,没留神,笤帚把正打在左手上,疼得她“哎呦”一声,突然想起来,一个好措施,或许能让金凤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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