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陶瓷小镇

　　此时，华国。

　　天色已晚，临冬且至。

　　这个十一月，真够冷的。

　　秦辞打开电脑，登了自己多年未再碰过的黑客账号。

　　他想都没想，直接翻到特别设置过的那个联系人，然后轻轻滑动手中的鼠标，画面开始进入聊天纪录。

　　从刚开始的时候，一条条的往下翻。

　　直到翻到那条——“谢谢你一直这么体贴我，我们可以见个面吗”的时候，他操控鼠标的手指，突然就停顿了下来。

　　男子眼底的色彩，流露出一抹压抑的痛苦。

　　他突然笑了，笑的很凌乱，太多的情感，太多的思绪，五味杂陈。

　　然而，只是对着一句放在电脑屏幕上，已往七年的消息。

　　我想尽一切措施掩护你，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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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17区。

　　秦漾收拾了一番，便随着顾南御一起，去普罗旺斯四周的乡村散心。

　　当刚刚到山脚下时，秦漾看见一颗金色的星星悬挂在石灰岩山崖之间。

　　她比力好奇多疑，只能向顾南御请教。

　　原来这颗醒目的金星是小镇的标志，是一位从十字军东征中平安归来的英勇骑士送上的，为了纪念战斗中死去或还在世的人们。

　　乡村里，居住的老人为多，他们似乎还认得顾南御，每路过一户人家面前，便有老者或者孩子，冲他打招呼，或者是外交两句。

　　看那些人的样子，应该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顾南御。

　　说不定，他还做过什么好事。

　　要否则，这些人，怎么可能态度那么亲切。

　　秦漾一边沐浴着冬日难得的阳光，一边随同在顾南御身旁，穿过一条条小巷子，头顶是一片蔚蓝的天空，欧式修建的屋顶塔尖，在小道上投射下阴影。

　　这里充满了宁静，似乎是世外桃源。

　　走了一阵子，秦漾忍不住扭过头去，静静的看了一眼男子精致的侧颜，问道:“你以前，在这儿生活过啊？”

　　顾南御看了过来，没说什么，又很快目视前方，想了想，才说:“不是，我只是没事儿的时候，经常过来看看。”

　　“没想到你另有这种闲情逸致啊。”她笑着说，有几分单纯。

　　顾南御放慢了步子，突然就在原地停顿了下来。

　　秦漾走了几步，才觉察异样，转过身去，却见他发愣，问:“怎么了？”

　　他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工具，正盯着地面的某一处走神，并没有注意听秦漾后面说什么。

　　秦漾等了一会儿，没耐心了，爽性走回去，空出一只大衣口袋里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想哪个女人呢你？”她语气有几分不悦跟推测，眉头微微拧了拧。

　　顾南御模糊间回过神来，因为没听清她在诉苦什么工具，于是疑惑的“嗯？”了一声。

　　秦漾双手叉腰，道:“我问你刚刚想哪个女人呢？”

　　想……哪个女人？

　　他不就她一个老婆吗？

　　顾南御:“我看是你一天天的在想此外男人，所以才会有我在想此外女人这种心理反射效应吧？”

　　秦漾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顾南御，不行思议道:“你怎么知道的？”

　　顾南御:“……”什么？我要的是这个答案？

　　很快，见顾南御脸都黑成了一团，想要生机又凭实力忍住的样子，秦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眨巴了一下眼睛，偏头，小心翼翼的问:“你生气了啊？不会……”

　　顾南御想都没想，直接迈开了步子，径直从秦漾身边掠过。

　　秦漾慌忙转头去看他气极的背影，想笑又不敢笑，招招手，冲他喊道:“喂，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工具没带走啊？”

　　秦漾顿了顿，又说:“心里只有你，每天都想和你睡觉的小宝物，你不要了嘛？”

　　她说的是中文，路过的居民，都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她几眼。

　　这话果真受用，尤其是当听到“每天都想和你睡觉”的时候，右脚迈出去的那一步，在一半的时候停顿了一小会儿，最后默默的收了回来。

　　他转过身来，冲着她的偏向，快步往回走。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冲着自己走过来的情景，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明明是晴天白昼，耳边，却突然响起严寒的雨声，少年说——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可是，我不忏悔让他死，漾漾，他罪有应得，你让我慢慢跟你解释好欠好？能不能不要离开我……不要跟我闹好欠好？漾漾……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求她？

　　他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说话算话吗？”突然地，顾南御略带挑－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这才猛的惊醒过来，看着他深邃漂亮的眼睛，迅速从脑海里面找寻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秦漾隐藏情绪的能力极好，很快又回到了刚刚的状态，“今晚回去试试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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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瓷小镇英文称作——

　　Moustiers-Sainte-Marie。

　　翻译过来就是——

　　穆思捷?圣?玛丽村。

　　它被誉为是法国的“JDZ”。

　　陶瓷小镇，在舆图上难以寻见，但却是普罗旺斯地域的一大奇迹。它宛若一颗颗明珠，被镶嵌在悬崖之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乡村的修建接受到了差异文明的洗礼。在整个乡村里可以找到罗马，巴洛克和中世纪气势派头修建的痕迹；每种气势派头都唯一无二，同时又能和谐共存。同时也可以看到米色和泥土色调的高耸修建物和色彩缤纷的小屋子挨在一起。

　　约莫17世纪开始，这里的工匠开始制作生产锡釉陶瓷，瓷器设计精湛，制作精美，造型别致，闻名欧洲大陆。

　　凭借着精美的陶瓷器具，这里几个世纪以来都是当地的陶瓷贸易中心。小镇就像一个隐居深山的神秘艺术家，从不轻易显山露水。它隐蔽在一堆石灰岩的山腰中，邻近凡尔登自然公园，里乌尔河水从小镇穿过，自然风物绝佳。

　　小镇并没有众多大型的陶瓷制作工坊，但是一些经营陶瓷的小店却是随处可见，无不彰显着小镇几百年来的文化特色。

　　这里只有约莫七百户居民，但小镇却从不因缺乏人口而显得单调，反而，它多姿多彩，美不胜收，每年都市吸引大批游客前来鉴赏。

　　两小我私家路过一家陶瓷小店时，顾南御突然停了下来，问她，“这家的瓷器，在色彩、造型、釉色、结构方面都很不错，我们进去看看？”

　　屋子不大，恰好二层，里外都摆有种种瓷器。

　　尤其是瓷碗、瓷盘、陶罐，镌刻着色彩纷歧的花纹，纯手工制作的瓷器，看着别有一番当地的风味，掺杂了些许瑕疵，却丝绝不影响美感。

　　秦漾却转头问他，“你很喜欢收集瓷器？”

　　他说:“还行。”

　　秦漾莞尔，走了进去。

　　顾南御随后用尺度的法语，同东家打了个招呼。

　　他们似乎认得，相互会意的笑了笑。

　　当古典的陶瓷遇上现代花纹，两者相结合，确实是尤物，不愧闻名于欧洲大陆，在当地，陶瓷，或许就是一种传承、一种文明，亦或是某一代人心中，不灭的骄傲和信仰。

　　贩卖水果的水果摊边，笑容优雅的法国女子，正倚靠在一颗树下期待主顾，远远望去，绝对是一副值得珍藏的画面。

　　秦漾挑挑捡捡，但实在欠好这口，只能喊顾南御资助，问他，“这都有些什么考究啊？”

　　顾南御微一挑眉，笑若清泉，洁净明媚，“这哪有什么考究？你随便挑，拿回去收藏不就好？”

　　秦漾没接话，又四处看了一看，最后冲着角落里的一处摆放整套茶具的花藤木架走了已往，险些是一眼，便相中了一套纯白茶具。

　　虽说是纯白，可色泽却十分亮眼，杯身上，镌刻着精美的纹路，是花藤蔓延滋长，显得最肆意的时候，简练当中，透出几分贵雅。虽不也是最上等的好货，但放眼望去，却在一屋子花花绿绿的种种陶器以及瓷器当中，显得很别样。

　　两小我私家又挑了几个彩釉的差异造型的陶罐，一并带上，便同东家离别，开始穿梭于小镇的中央小道。

　　道上随时都有洁净的水，供路过的人解渴，秦漾用手捧了一口，随之送到嘴里，甘甜的清水，有几分冰凉，但不至于冰到牙齿。

　　顾南御歪头去看她，突然有了个想法，说道:“你喝到嘴里，然后喂给我好欠好？”

　　秦漾白了他一眼，擦擦嘴，开始往前走。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停留了一瞬，跟了上去。

　　顾南御似乎对这儿很熟，很快又领着秦漾，到了当地一家有名的陶瓷博物馆。

　　陶瓷博物馆建设于1929年，由穆思捷彩陶科学院以及马塞尔?普罗旺斯和一群陶瓷喜好者所建设。博物馆并不是很大，只有5间房，但是这里陶瓷展品种类富厚，比起刚刚的陶瓷小店，富厚了许多。走进里面，就恰似误入陶瓷的世界，种种陶瓷，花样繁多、琳琅满目。

　　顾南御将袋子递给秦漾拎着，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相机，趁她往前走的时候，来了一张她与陶瓷的合影。他似乎挺会摄影这行，对光调色，很有自己的一番特色。

　　秦漾听到照相机的“咔嚓”声，下意识的便转头去看，刚一做完这个行动，他就熟练的举着相机，将她回眸而笑的那一刻，完美的截取了下来。

　　离开博物馆以后，已经黄昏。

　　秦漾有些担忧的问:“咱俩儿晚上住哪儿啊？”

　　他低着头，整理照片，“我这儿有屋子。”

　　秦漾:“那得多贵啊？”

　　要买这里的屋子，价钱应该不低。

　　顾南御:“一千万欧元，特地送给你。”

　　秦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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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整个乡村中心的是一条蜿蜒的溪流。河流两岸设有优雅的咖啡馆和餐厅，每个都可以看到小溪流的无可挑剔的景色。

　　顾南御选了一家爬满藤蔓的西式餐厅，领着秦漾走了进去。

　　她点餐，他卖力提建议。

　　这时太阳降落在大卫之星背后的落基山脉后面，天空以耀眼的橘红色渲染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浪漫气氛。

　　秦漾看着窗外微波粼粼的溪流水面，金灿灿的光线洒落人间，一切如梦似幻，美到了极致。

　　她转头去看正以法语跟服务员交流的顾南御，差点就以为，他只是一副绝佳的画卷。

　　窗外泛着红晕的光线，像天神赐予人间的温柔，映衬着他俊美精致的容颜，本就好极的皮肤愈加白皙洁净，宛若从逆光处，徐徐而来的仙祗。金丝眼镜的边框，泛着一抹耀眼的光线，深邃漂亮的眸子，像一汪洁净的深泉。

　　男子温润而优雅，举止言谈无不体现着高等的修养以及礼貌。

　　他眉眼带笑的样子，认真是配极了温柔二字，也将贵雅体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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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晚饭以后，顾南御带着她散步了一阵，等天色暗沉，空气微微严寒起来时，才回了他在这儿的屋子。

　　那是一座二层高的中世纪修建气势派头的红色琉璃瓦的小洋房，有一个单独空出来的小花园，摆放着一张桌子跟两把椅子，楼房优雅小巧，恰好面对圣十字湖，可以饱览晨昏时的湖面景色。

　　窗户上面，栽种的花卉不大多，但月季却十分显眼。蔷薇过了开花的季节，枯藤缠绕着墙面。满院的玫瑰花，也早已枯萎残败。

　　银月挂上了黑漆漆的天空，夜里传来几声犬吠，平静得使人不得不爱上这样一个圣地。

　　一楼有餐厅、客厅、厨房、卫生间、小阳台，二楼则是，一间宽敞的卧室和一间书房。

　　秦漾趴在窗户上，盯着湖面走神，乱糟糟的心情，从未像今天这样平静过。

　　她总有措施，找回两年前的影象。

　　正这么想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转头去看，结果看见一幅美人出浴图，小心思又被勾走了，笑眯眯的问道:“那什么……我兑现一下白昼的诺言？”

　　顾南御瞧了她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失望，然后就走了过来，将女孩抱在怀里，低下脑袋，嘴唇靠近她的耳边，声音沙哑降低:“嘘……我算了算日子，你今晚会来大姨妈，不宜剧烈运动。”

　　秦漾站都站不稳了……

　　“哪有那么准？我现在就……”突然，她没了下文。

　　秦漾只感受双腿间一热，小腹突然开始隐隐作痛……

　　来了那么多年大姨妈，她虽然知道这是什么感受。

　　秦漾赶忙夹紧两条腿，面色瞬间就白了白。

　　她一皱眉头，抬眼去看他满脸的“怎么样？让我算中了吧？”的神采奕奕，脾气马上就跑了上来，“你以为你躲得过月朔，就躲得了十五？七天之后，一样的给我躺好别动。”

　　顾南御笑容一滞。

　　“……”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