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暗查
郑婉换上一身西平城寻常可见的衣裳。西平这边的衣饰偏向于麻衣，比起京都的精致来说，这些都是粗布。
冯子辕随着郑婉走在西平城的集市上，两旁的叫卖声带着许多烟火气。看着黎民积极为了生活而努力着，郑婉有种恍然的感受，如果岁月静安也是美事，自己曾经无数次的想过与哥哥逃离郑家，做寻常黎民便好。
“令郎。我们要逛多久。”
“去用个晚膳吧。”
“两位。用饭照旧住店？”郑婉刚踏入一家酒家，小二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用饭。一盘牛肉，一盘羊肉。一壶酒。”郑婉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好嘞。客官稍等。”
“你们可听说了，京国都来了个上将军。刚到就把凉楚的人打退了。可振奋人心了。也许这次能攻陷云都，”
“是啊，我也听说了。凉楚人实在是狡诈的很。竟然骗我们的箭。被上将军一眼识破，长我们大秦的脸了。”酒楼里险些每一桌都在讨论此事。
郑婉端起茶杯，听说已经散出去了，效率可真快。
“就期望这官家老爷能将江凌志......”一瘦小的老头刚想说什么。
另一小我私家忙打断，“莫说莫说。你乱说八道什么。”眼睛还往四周张望了下，“不要命啦。”
老头一下缩了回去，“糊涂了糊涂了。”
郑婉看了一眼冯子辕。待那桌人离去。两人也结账离开。
“两位麻烦等一下。”在小巷里，冯子辕的剑横在两人的面前。郑婉站在冯子轩的后面。
两人面面相觑。“大人。何事？”
“找你们聊聊天。”郑婉笑着说道。
两人吓得突然跪了下来，不住磕头，“大人饶命。草民什么都没说。”
郑婉蹲下身，“行了。别磕头了。”
两人照旧不住地磕头求饶。
一把匕首一下插在地上。“闭嘴。”
两人一下呆住，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匕首。
郑婉又从地上拨出匕首，擦拭着上面的泥，“现在平静了？我问你们，适才在酒楼你们欲言又止，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没有。大人听错了。我们什么都没说。”
“呵。”郑婉笑起来有些阴狠。“当我聋了吗？也行，不说也行。现在就把你们两个送给江凌志。你们说，江大人会如何做？会不会给你们时机。”
两人脸色苍白，身体不停哆嗦着。“大人放过我们吧。”
郑婉收起匕首，“只要你们老实说了，这件事就你知我知。断不会传到江将军那边去。如何？”
“真，真的？”
“否则呢？要杀你们易如反掌。好好听话，自然会饶了你们的。只是你们得关上几日。不外事后我给你们每人二两银子。”
两人相互看向对方。脸色露出一丝疑虑。
“送到江将军那可要的是命，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时机说了。我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我可没什么耐心。”郑婉站起身，“说吧。”
老头一个狠心，看了眼身边的人，“既然大人这么说，临时相信大人一回。若京国都的大人能治了江凌志的罪就好了。江凌志曾经是一方恶霸，厥后犯了一些事，借着参军的由头躲了已往，他对之前的都尉大人那叫一个马屁，他慢慢爬到了这个位置，但天性难移，我们这的钱粮原来就重，他还增加钱粮。不交就抢人，男的投军，女的充妓。黎民们对他有恨不能言。不仅如此，他全家都是犷悍之人，那个江远，就是靠着他也做了将军。江远这人爱财又好色，只要送钱送美人，他就能混淆视听。家里的银子怕是可以养活我们整个西平几年了。”
“是啊。大人。江凌志还养了一批驴蒙虎皮的奴才，那些人时常监控着西平的黎民，若有人说他们的欠好，定是要被暴打的，弄欠好，命都市没有。”另外一个增补道。“西平的勾栏赌坊都被他们江家人控制了。最大的那家就是百花楼。城中哪家生意好些的店肆都市被他们找借口自制买下。简直是不让人活。”
“这些事若你们有半分假话，就把你们送到江家。”
“不敢不敢。大人尽管去查，他们做的坏事只会多不会少的。”
“那劳烦两位去个地方，待上几日。家中老小拖个信给他们。”
“我们两人是做小本生意，常离家数天，倒是不打紧。”
“很好。”郑婉拍了拍手，身后泛起一黑衣男子，男子带着斗笠看不清脸。这是乙子号的人。“把他们关起来。没我命令不得放行。”
“是。”黑衣男子敲昏两人，
“对了。你们去江远的府邸走走。特别是密室暗道。”
“是。”黑衣男子将两人带走。
“令郎，这是恩威并重？”冯子辕收起剑。“将军若是知道，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不外是吓吓他们。”郑婉嘴角不由扬起，“冯子辕，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郑婉说完话就往外面走去，冯子辕没有多想，跟了上去。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冯子辕的脸由红转黑。他看着写有百花楼三个大字的牌匾。楼上的女子探出一些，热情的招呼着。
“男人的销魂窟，不是好地方又是什么？走吧。今晚本令郎请你。”郑婉还没说完就已经迈了进去。四周的女人已经围了上来，挥舞着手中帕子，一声声嗲嗲的令郎。
“不是，大人不会赞同的。喂。”冯子辕想要喊住，却只看见郑婉被一群妆扮的浓妆艳抹的女子推着往前走了。“哎。”只好咬了咬牙，往里冲，“别碰我。”甩开凑上前的女子，三步并两步的赶到郑婉身边。
“给我们两部署一个上房。找你们店里最漂亮的女人来。”郑婉掏出一锭银子。
“是是是。”老鸨看见银子，两只眼睛都直了。“两位令郎，请请请。雯雯，快带这两位令郎去天子号房。令郎，我马上去部署我们店里最美的女人。包两位令郎满意。”
“你搞什么呀？”冯子辕不自在的拍去靠着自己身上的手，凑到郑婉耳边，问道。
“砸场。”郑婉轻声耳语。
“啊。”冯子辕满是困惑。
“两位令郎。”老鸨已经推门而入。“来来来。”老鸨招呼着外面的女人进屋。“这是我们这的头牌，冰儿，不染纤尘的冰。”
女子微低着头，显得几分娇羞。
“抬起头。”郑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嘴边却没有喝下去。
女子头低的更低，“令郎。”说话声带着几分娇弱，让人忍不住怜香惜玉。
啪。郑婉将手中的酒杯拍打在桌子上。“耳朵聋了吗？抬头。”
女子一个慌神，楚楚可怜的看向郑婉。“令郎，你吓着奴家了。”
郑婉站起身，走到女子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讥笑道。“呵，就这种样貌，还敢称得上头牌？真是可笑。你们这百花楼是没人了吗？”
“哎呀，令郎。冰儿不喜欢，另有婵儿，晴儿，我们另有许多悦目的女人，令郎别急啊。”老妈马上拉过冰儿，示意他人带其他女人来。
郑婉挑过一张椅子，嚣张跋扈的坐下。女子一个个进来，站好立在前面。
“你是在乱来我吧。拿这些胭脂水粉来凑数。”郑婉将桌上的饭菜一下抖落到地上。
老鸨的脸一下绿了，“令郎，你是在为难我们百花楼吗？”
“我花钱消遣，照旧我的错了？要不让各人评评理。”
”哼，我看你是来砸场的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老鸨一下怒火中天。
“怎么？一家妓院，还了不得了？”
“谁在砸场啊。”江远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一看见郑婉，马上换了张嘴脸。“这不是郑令郎嘛。您怎么来这小店。”转头呵叱老鸨，“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怎么招待的京国都的朱紫。”
老鸨连连致歉。
郑婉的手倚在桌上，不屑的看着老鸨。“江小将军。坐。你也来这寻欢作乐？本以为这西平城最有名的百花楼应是美女成群。让人流连忘返。现在看来，不外尔尔，真是不尽兴。”
“郑令郎让你见笑了。您久居京国都，这边远小城自然是比不外的。”江远朝老鸨挥了挥手，“找几个女人来唱个小曲。”
“而已而已。江小将军下次来京都，我带你见见什么是天姿国色，沉鱼落雁。今个我们喝个酒。”郑婉笑着将酒杯倒满。
“郑令郎客气了。今日我请客。”
“这怎么能让江小将军破费呢。”
“不打紧，您是贵客。”
“哈哈哈。江小将军够意思。来。喝酒。”郑婉端起酒杯。
冯子辕只看着两人相谈尽欢，郑婉这人真是外交的妙手。几番下来。已经与江远称兄道弟。商量着到什么时候去京国都一同逛勾栏。
“郑，郑令郎，相见，相见恨晚啊。”江远已经开始大舌头。
“江远兄，你在这真是屈才了。待我回京都，定向我伯父举荐你。”
“够义气。喝酒喝酒。”江远喝的醉醺醺。
“照顾好江小将军。”郑婉千杯不醉，依然清醒，起身向唱着小曲的女子说道。“我们走啦。”
“哦，哦。”冯子辕忙跟了上去。“你这是？”
“让他以为我们是同类，都是纨绔子弟。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