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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个贼

第五十四章 我的理想

时间是个贼 宇宙大同 2173 2020-03-27 23:31:55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英雄。

  有的人,是时势造英雄。有的人,从小的理想就是当英雄。董容,在高考填志愿的时候,选择了照顾护士专业。她说她的理想就是当一个像南丁格尔那样的护士,戴着燕尾帽救死扶伤。

  念书的时候,老师也一定会部署一篇作文《我的理想》,你还记得你写的是什么吗?

  科学家?医生?警察?教师?......

  是不是随着年龄增长,理想也在变化?说不定上午想当科学家,晚上因为饿了又突然想当厨师。其时那些职业离我们还很遥远,我们可能仅仅了解它们的外貌,因为朦胧发生了美,所以我们把它们当成了理想,对吗?

  知道有许多人会阻挡这种说法。不,我的理想很高尚,绝不是随随便便定下的。

  那么,好吧,我问你,你实现你的理想了吗?你周围的人有几多实现了其时的理想?如果没有实现,有遗憾吗?还在坚持吗?照旧早已忘记了其时的理想是什么?

  江明亮说“许多人直惠临终,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情况似乎确实如此,但是不应该如此,董理开始自问,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生?一个平淡无奇的人生?

  人们常说“平淡是真”,歌词都唱“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但那难道不是因为没有实现而自我慰藉吗?如果可以做到特殊,如果可以惊天动地,还会选择平凡吗?

  董理一直记得一句话,“人生最遗憾的事是:你本可以。”

  你本可以,但你忘了坚持。你本可以,但你不够执著。你本可以,但你,没有做到。

  大年初二的早上,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静静流淌的珠江,董理思绪万千。我的理想,在我考试拿到全校第一名的时候,在我作文竞赛拿到全市一等奖的时候,在我高考分数超出重本线一百多分的时候,它是清晰的。

  是什么阻碍了它?因为什么它酿成了曾经?

  江上有一艘船,蓝色的船身很醒目,船速不快,慢慢地向下游开去。《一艘蓝色的船》!董理突然想起来,自己写过这样一篇文章,拿了长沙市中学生作文竞赛第一名,是的,她想起来了,她认认真真地写在作文本上的是: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个作家,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

  小时候,怙恃给的少得可怜的零花钱都用来租书了;打着手电躲在被子里看书差点把眼睛给看瞎;小学五年级第一次在上课时偷偷看小说,故事太感人,直接哭了起来,把老师吓得够呛;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作文得了全校第一名;初二的时候代表学校加入了全市作文大赛拿了一等奖;高一时,写的中篇小说发表在杂志上,第一次拿到了稿费;整个高中和大学阶段,她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来自她的稿费收入。

  那么好的开端,到底是在哪里走岔了?

  高考填志愿的时候,董理要填中文系,怙恃坚决阻挡,说看成家很可能会养不活自己,不如照旧填铁路学校吧,结业还包分配,铁饭碗啊。

  董理不愿意,父亲是铁路职工,她看多了他的早出晚归一身疲惫,家就住在铁路沿线职工小区,她看厌了铁轨道岔和机车,她不愿意成为“铁二代”,拿着那个所谓的“铁饭碗”,一眼就看到几十年后。

  怙恃连思想事情都懒得做了,直接替她填了志愿。她大哭了一场。再惆怅再不甘也不明白要反抗。收到铁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又偷偷哭了一场,恨不得将那张纸撕掉。

  该埋怨怙恃眼界狭窄吗?

  那个时候,能让孩子尤其是女孩子读高中上大学就已经算不错的家长了。更多的女孩子,早早就放弃了学业,开始为了家里的哥哥或者弟弟赚学费了。

  是那个时候走岔的吗?董理问自己。不。不是。

  大学的时候,自己照旧坚持写作坚持投稿,结果也很不错,每个月都有文章发表。就算不是中文系结业,要走上写作这条路,也是很有时机的。细数现在的作家,并非都是科班出生,也有许多人的专业跟写作完全不相干,甚至许多人连大学都没有读,只是因为热爱一路坚持着走了下来。

  结业后被分配到了长沙车站,事情单调乏味但是时间拖得很长,一个班下来,人累得要死,只想赶忙倒床上睡觉。慢慢地连条记本放哪里都不记得了。跟江明亮恋爱了,所有的时间都被填满了,很快地结婚,又很快地有了江冬冬,写作就成为了已往式。

  是这样的吗?要将这个责任往江明亮和江冬冬的身上推一推吗?

  不。不是这样的。

  结婚生子后成为作家的人触目皆是。董理,你不能这样找理由。

  是你自己,将平凡做目标,以家庭为借口,在日复一日中,终于活成了平庸。

  眼泪汹涌而至,第一次,董理为了自己的愚蠢掉下了眼泪,为了早夭的梦想掉下了眼泪。为了后知后觉,为了终于找到,掉下了眼泪。

  江明亮喊董理用饭,喊了几遍,董理都没有回应。

  待江明亮看到满脸泪水的董理时,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他慌忙去拿餐巾纸,慌张皇张给她擦眼泪,将她弄得越发欠美意思,头埋得更低。

  “怎么了?”江明亮揽住董理的肩,“告诉我。”

  “没什么。真的,就是有点感伤。”董理声音嗡嗡的。

  江明亮想问因为什么能感伤成这样,忍住了。他轻轻将董理拥入怀里。

  两小我私家久违的拥抱。

  他身上的味道很奇怪,不再是薰衣草香味(那种味道有很久没有泛起了),有点浓烈有点刺激,让董理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

  江明亮刚刚在厨房做了一大盆油泼辣子。不管是水饺照旧面,油泼辣子都是很好的佐餐质料。

  董理终于把喷嚏打了出来。江明亮说:“这个辣椒香得很哪,我还真是有做饭的天分!”接着又仔细看董理的脸,笑着说你现在是个花猫了。

  董理轻轻推开他,去卫生间洗脸。真的是丢脸啊!眼泪怎么就这么浅。他该背地里笑我了,不,他刚刚当着我的面就笑了。哎,还好冬冬没看见,要否则也得笑我。

  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看着真的像一个花猫的自己,董理做了一个决定,要将作家的梦想拾起来,让梦成为现实。

  40岁,并不老,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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