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威离去后,阮祥便掩饰不住面上的悲悼,忧心忡忡的向徐管家问计,
“金鼎派到底是魏州名门,实力雄厚,基础不是我这小小商人所能相比的,若他们一意孤行,力保段毅,我又当如何?”
“老爷不必忧心,在我看来,金鼎派一定会让段毅允许下来的,究竟关系到这等宗门最重视的颜面问题。
退一步来说,就算金鼎派不应,咱们也能等段毅从金鼎派走出后再行谋划,他总不能一辈子在山上不下来吧?
财可通神,届时是请妙手搪塞段毅,照旧请杀手刺杀他,都由您一言而决。”
这等事情以阮祥的智慧本不应想不到,但阮栋之死对他攻击实在太大,已经难以冷静的思考了,徐管家则思量再三,并不觉得事情难办。
“老爷,另有一件事我们要早做准备,那就是寻找和段毅决战的妙手。
以我看来,金鼎派绝不会允许咱们找那些成名妙手来搪塞段毅,这样强弱悬殊,基础没有决战的须要。
不如就从年轻一代着手,这样也能让白希文的抵触心理消减几分。
我刚刚想到一小我私家选,此人名声不小,近来就在台甫县内,若是以重金聘之,或可感动此人。”
阮祥觉得徐管家所言很有原理,稍微放心。
不外更体贴此人能否一战而胜,摘走段毅用剑的右手,为他出气,更为阮栋报仇,连忙询问,
“那人是谁?”
“近三个月来在魏州声名鹊起的剑客林伯晖,此人年纪轻轻,但武功高强。
自出道以来,以一套辟邪剑法连胜境内七位小有名气的剑手,且每一战都速战速决,绝不凌驾十招,堪为妙手,风头正劲。
我听说此人性喜奢华,极好女色,每战前后,必于当地青楼红馆之内放肆发泄,也有人称其为红粉剑客。
若是老爷以重利诱之,定能请他脱手,击败段毅,而且此人现在就在台甫县内,省却咱们不少麻烦。”
徐管家不是江湖人,但看人观物自有一套,这林伯晖战绩不俗,体现亮眼,绝非浪得虚名之辈,是他心目中的首选。
阮祥原本正困惑,听到辟邪剑法四个字,如鹰隼一样的双眸闪过亮色,抚掌相击,
“原来是辟邪剑法的传人,这就难怪了。
我年轻时去岭南福州做游商时,曾经听人说起过这门武功,威名极盛,若真是辟邪剑法的传人,段毅的这只手,一定保不住。
老徐,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你去请他脱手,不惜银两,他要几多,就给他几多。”
徐管家见到阮祥允诺,躬身一礼,徐徐走出房间,准备派人寻找林伯晖的落脚之处……
另一边,刘志威回到沙麓山金鼎派中,直接带着寒玉求见曲东流,并将阮家的意思带到。
“掌门师兄,其实阮家所言简直有几分原理。
白师弟教导段毅,若是录名在我金鼎派门生当中,剑败阮栋,倒也没什么。
但他既然不是金鼎派门生,传将出去,势必会对我金鼎派的威名造成一定影响,不得不防啊。”
偌大金鼎派当中,一位掌门,两个副掌门,六大长老,同位师傅教导出的师兄弟九人,各有心思。
相互或是亲近,或是疏离,甚至矛盾重重,但却有一个配合点,就是维护且壮大金鼎派。
就拿白希文而言,纵然对曲东流加入拜月宫之事极为不满,但念及门派大义,掌门之权,也不敢造次,只因金鼎之重,在他心中逾越一切。
现在不管有意无意,段毅落了金鼎派面子,是不争之事实。
案桌后,曲东流仰坐,双手拢在一起,没有直接回覆刘志威,而是看着桌上的寒玉,说道,
“此块寒玉,虽只有拳头巨细,但奇寒无比,必是苦寒之地坚冰之下蕴养所成。
普通人得之,用以雕琢制品,鉴赏把玩,必是一件难得的珍奇宝物。
而咱们武人眼中,此物既可镇压心神,预防练气时走火入魔,也能随身附带,驱逐火毒,加速修行,堪为重宝。
这样的物件,就金鼎派的收藏来说,也绝不多见,用它来说服白希文,你觉得有可能吗?”
刘志威闻言,先是低头沉思,然后摇头,斩钉截铁道,
“不能,寒玉虽然是宝物,但白师弟武功极高,一身无敌宝鉴的功力不光雄浑犷悍,而且凝练无比,更胜纯阳神功,纵然寒玉难得,也再难对他有丝毫资助。”
“不错,但你不要忘了,此宝对他无用,对段毅却有大用。
我听赵钰说,此子现在所修内功即是白希文传他的寒冰真气,若是真的,如有此寒玉相助,肯定能对他的内功大有裨益。
你可带着这寒玉去见白希文,告诉他。
若是段毅应下此战,便可将此寒玉交给段毅,让他增进实力。
若是不应,我也不能逼着他脱手,但金鼎派不养外人,便请段毅下山吧。”
曲东流提及段毅,却不似那日大殿中的欣赏,反而多有压迫,接着道,
“对了,去找白希文之前,你可再去阮家一趟,问明白对方所请的妙手是谁,这样在面对白希文时,你也有话可说。
记着,如果阮家请的妙手太过离谱,你就提点一二,这究竟是一场决斗,而不是结局注定的碾压式交锋。”
刘志威了然,既然阮家提出了决斗这一说法,那么便也要有所让步,否则选了个成名三十年的老一辈妙手,用功力压也压死段毅了,那即是谋杀,而不是决斗,白希文也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如果人选适当,那让白希文和段毅应下此事的可能也就大增。
至于谁胜谁负,段毅会不会被斩断一只手,和他以及金鼎派已经没多大的关系了。
因为阮家要的交接,他们已经给了,而段毅,和他们金鼎派毫无瓜葛。
“只是师兄,这寒玉珍贵无比,您若是以此磨砺纯阳神功,势必也有不小资助,就这么交给段毅,是不是有些马虎?”
纯阳神功,至阳至刚,炽烈如火,被冷气刺激,势必能加速神功运转,增进修为,曲东流自己又没有白希文的内功修为,这寒玉对他而言应该也是极为难得的练功之宝才对,就这么交给一个外人,太浪费了吧?
“这些你不要管,按我说的去做。,退下吧。”
曲东流面色一变,似有心结,一挥手,将刘志威挥退。
等到刘志威离去,曲东流刚刚剧烈咳嗽数声,面色苍白如雪。
从怀中取出一册金粉涂就的秘籍,上书纯阳神功四个大字,轻轻抚上数次,曲东流刚刚不甘的发出一声长叹。
此功即是金鼎派传世的神功,历代金鼎门只有掌门有资格修行。威力极强,可惜易学难精。
自他接任掌门以来,夙兴夜寐,勤修苦练,却也难以将之大成,更在拜月宫一役被颜素素的明玉功打伤,纯阳真气被废了泰半。
可以说,这寒玉对受伤之前的他,简直大有用处,借此使得真气精纯数分,进而成就真元之境也不是不行能。
只可惜,现在纯阳真气与那明玉真气纠缠之间,已经再难有进境,这寒玉对他而言,也就是鸡肋,再无作用。
“无敌宝鉴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功?当年白希文纵然天资高明,却也在我之下,但短短数年便逾越我,实在是令人好奇。
等与碧奴阴阳合一,逆转元气,恢复伤势,或许便要着手此功了。”
一派之掌,却不是金鼎派的第一妙手,着实是一种讥笑,曲东流对此不满已久,而若能获得无敌宝鉴,或可为自己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