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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断有谁闻

第59章 与君周旋

弦断有谁闻 古月今生 4811 2020-03-12 14:41:02

  袁达一路飞驰着向神龙谷奔去,令狐绢已赶往神龙谷去了,他一定要在她对华阳下手之前赶到!令狐兄妹的个性他很清楚,令狐绢性情张扬脾气乖戾,但她嘴上说得狠却纷歧定会下手;令狐綯虽然内敛温和,但盘算主意要做的事却决不会手软,况且拿到图之后的华阳对他们已全然没有了价值!

  可袁达急遽赶到龙潭营华阳住处时,正遇上苦着脸站在院外的王药医匹俦,不待袁达开口问药医娘子便抢先见告他,令狐绢和盈玉已先他一步到了神龙谷,且已将华阳带走了!药医娘子不胜诉苦隧道:“华阳女人可是才有些好转的,天杀的,竟等不及地将她带了去……”

  袁达不等她唠叨完,忙着打断道:“可知她们去了那边?”见王药医一脸的茫茫然,心知问也白问,便不待他们回覆就等不及地转身便走了,并未看到身后的“药医娘子”竟现出一脸自得的笑。

  见他的背影走远,“药医娘子”又回过头扫兴地叹了一口气:“唉,每次都上当,骗这个傻子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令狐绢到今后本想将华阳带走,不想那活该的药医婆娘死活不让她进院子,令狐绢一生气就放倒了她,灵机一动扮成她的模样想将华阳骗入密道,或者还可从华阳嘴里套取一些工具。不想华阳一眼便看穿了自己,却歪打误着地将正巧赶来的袁达给骗开了,倒一ㄇ意外之乐。

  盈玉伸着舌头从屋里出来了:“好险!袁达哥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令郎骂了他吧!”

  令狐绢望了她一眼,盈玉年纪还小,当年她入宫时,令狐楚到底不放心,派了一个年纪大的丫头盈叶随着她,厥后盈叶年纪大了才换了盈玉进宫来服侍她。可是盈玉很不懂事,一路来不停地问得她都不耐烦了,此时令狐绢不满的责备:“你就不如盈香胆大!”

  不意盈玉嘴一嘟道:“她哪里是胆大!她见了袁达哥挨骂都兴奋!”

  令狐绢瞪了她一眼,没说话了,她虽然知道盈香的心思,听说袁达喜欢水兰色,她就连冬天也要穿水兰色的,平常又见不到袁达也不怕人笑话!令狐绢皱了皱眉,她真的讨厌这些人,原来也不傻,偏偏一陷进情爱里就连工具南北都分不清了,袁达这么精炼能干的人偏偏会掉入华阳的迷魂圈!不外也不能小看了他,袁达的心思现在越来越难捉摸了,只怕他一会儿就会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她正要发话,盈玉伸手递过来一个小竹筒:“刚收到的飞信,应该是令郎的!”

  令狐绢刚刚的美意境已被打乱了,她懒懒得伸手取出信来,居然密密麻麻地在写了不少,令狐綯照旧那么烦琐,总把她当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令狐绢?防着袁达护着华阳?唉,她早也知晓袁达的心思了,只有令狐綯会自以为袁达只听他的!要一套华阳绣的小孩衣物?她也想起似乎确实是看到过几套婴儿用的衣物,听说是劫华阳入谷时从她家一起搜来的,令狐綯要那个做什么?李瑞钦已向长安赶来?李义山要回来?鬼丐——渠成来了?……

  她跳了起来,咬着唇沉思着,在门口望风的盈玉一溜烟又过来了:“袁达哥从密道口出来了,往这边走呢!”

  哦,令狐绢才想起自己适才延长了不少时间,她急遽命令:“去,把他弄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盈玉可怜巴巴地望了她一眼,犹豫道:“怎么弄?我打不外他!”

  气得令狐绢狠狠瞪了她一眼,忙一边寻思着一边道:“你赶忙——让一个护卫去报给他,就说——就说在一线天看到‘鬼丐’了,就说——敌不外他,请袁护卫长去!”

  盈玉又一溜烟去了,令狐绢望了望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走进里屋来。

  华阳正闭着眼一脸沉静地打坐着,她倒也硬气,适才居然也不向袁达发出点声响求救!令狐绢绕着她转了一圈,王药医果真依着袁达的命令将华阳调养好了不少,华阳恢复的状态让她有些讶异,她很遗憾不能让李瑞钦、李义山看看华阳貌寝的时候,不外也而已,依照他们怜香惜玉的心态,见到华阳脸上的伤痕只怕会更心痛。可是华阳仍是一脸的平静无波还真是让自己讨厌!

  令狐绢悠悠地叹了口气:“唉,看来你也不想知道李义山现在怎么样了?”她从袖中取出在令狐府李义山房中搜到的图在华阳脸前晃了晃,“他居然乖乖的就什么都说了!”

  华阳紧闭着双眼,罔若未闻。

  令狐绢自得地笑了起来:“你或许以为我不懂女书吧?真的让你失望了,我一看就明白了!”她开心地笑了起来,这种文字是百花所创,不意她身为华阳后竟也能将它忆起来并作为自己的“独创”,还异想天开地用它将藏宝图的秘密生存起来,却不意自己一眼就能明白地看懂它!

  华阳脸上似乎仍纹丝没有变化,但她紧闭着的眼睫毛微微哆嗦了两下,令狐绢为何知道“女书”,自己只教给了几小我私家的!她脸上细微的变化没逃过令狐绢紧盯的眼睛。令狐绢笑了起来,转开了话题:“你想不想见他一面?想不想看看他现在对你是什么态度?”

  华阳似乎仍不愿理会她,一言不发。

  令狐绢知道华阳不体贴这些,但她知道华阳的痛点:“唉——,玉溪这次可被整惨了,连日连夜随处奔忙了十几天找他的——夫人,可照旧上了我的套!”

  华阳仍闭紧双眼,可眼睫毛却在微微哆嗦。令狐绢笑了起来,还打坐呢,凡心炽热之人怎敢说自己看破红尘,怎敢说自己悟性高慧根深?她不紧不慢地继续向下说:“告诉你也没关系,袁达为了放你出去,从李义山手中骗了这张图,李义山因为想要救你,跑去当了王茂元的女婿!”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嗯,接下来呢应该更有意思了,端小王爷掉臂他父王病体极重执意要跑来寻你,要是正撞上你——因为玉溪希图富贵弃你而去自绝了,你想端小王爷会怎么样呢?而玉溪,啧啧啧——,他会怎么样呢?”

  华阳终于睁开眼望着她,声音有些哆嗦:“你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令狐绢一脸满不在乎地摇着头:“又来这一套,我还真不信你们这些假道假佛之人的这一套因果报应!”

  华阳徐徐地又闭上眼睛道:“求你——别这样!”

  “哦,你现在求我了,可惜晚了,这个——”令狐绢弯下身将那张图在华阳脸前一晃,望着她戏弄地笑道,“我已经拿得手了,你不是只要有玉溪真心相护,就能坦然自如吗?为什么又戚戚地来求我了。”

  她直起身来,一脸的好奇道:“我真的很想知道,若是你死了,这些男人们会怎么样?若是你死了,谁最恨玉溪,必会致他于死地——?”她围绕着手臂饶有兴致地思索了起来,“嗯,端小王爷肯定是不放过他的了,一定会很有趣!传言会怎么说呢——,新科进士弃妻再娶,端小王爷争风嫉妒!真有意思,玉溪这一辈子也脱不出这个污名了!要是让公主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呢?唉,就算是我那个顽固的老爹恐怕也会对玉溪失望不已吧!”令狐绢想着想着大笑了起来。

  华阳的身子震颤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哆嗦不已。令狐绢垂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华阳,这个在自己面前始终不愿低头的女人,这个在天庭都号称风华绝代的女人,一旦陷入了情爱中也不外如此,天赋异禀?灵根慧性?她继续讥笑道:“你不是只要知他安好就什么也不在乎吗?他在世,你不是就足矣?现在他因为你快要成了过街老鼠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动你的玉溪一个手指的,也基础用不着我动手……”

  华阳睁开了眼睛,掩不住眼里的痛楚望向令狐绢:“求你!放过我们——”

  令狐绢蹲下来仔细审察着华阳,超凡脱俗的百花也会这样耽于情伤?真是讨厌,这种凡人的可怜情感让她厌恶不已,就算轻而易举打败了百花她也觉得兴奋不起来,她眼中似乎有些怜惜:“你不是不怕死的吗?怎么,想要我放过你?”

  “留下他一人——太痛……”华阳终于黯然神伤。

  讨厌!这个借口让令狐绢越发憎恨,她站起身来决绝隧道,“留下你?你们也只能是一对贫贱匹俦,你愿意,可他愿意吗?”即即是身为凡人,眼高于顶的少青岂能宁愿困于一已私情一事无成?她望着华阳,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华阳悲悼的眼中有些茫然,贫贱匹俦有何可畏?只要追随玉溪,哪怕天涯海角,那正是自己的今生梦寐所求,可是,她了解玉溪,若要让玉溪一生理想付流水,他今生怎能开心?她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却仍禁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虽然与令狐綯起了争执,可获得护卫禀告“鬼丐”已到一线天,袁达照旧急遽地赶往了一线天。渠成为何竟会加入到此事之中?看他那天行踪急遽,并不像是为李义山而来,据王香爱向他试探到的消息也了解到他要赶往他处,为何竟又到了神龙谷?袁达虽不太了解渠成,但早就听说过“鬼丐”之名,令狐绢初入宫中之时给令狐綯的信中就多次提到过此人,似是对他钦佩之至。据说渠成从小是在乞丐中长大的,因其擅长易容之术,又天生有一特长岂论何人只要见过一面后便过目成诵,竟能扮得个七八分神似,又加上一身轻功神出鬼没,因此被人起了个“鬼丐”的外号。但他也不觉得这个名字欠好听,竟甚以此为自得,故岂论其面目如何千变万化,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地只称自己是“鬼丐”!因宫中侍卫常与神策军一起练习武功切磋武艺之故,令狐绢与此人甚是熟悉,令狐绢的一手易容之术就是得他所传!

  可在一线天盘桓寻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鬼丐”的半个影子,袁达才恍然悟过来自己是上了令狐绢的当了!他急遽地往龙潭营赶回来,心里担忧华阳的安危,忏悔不已。哪知出了一线天,穿过群峰围绕的聚英峡,前面就要到龙游溪了,远远地却见一人正在溪边洗濯。此人的穿着明显不是谷中之人,袁达不由警觉起来,拔剑走上前去,细看之下不由一惊,李义山!他如何竟又闯进了谷中?他不是中了迷魂散被盈香送回去了吗?即便盈香的速度能赶得上自己,他也不行能这么快就醒过来而且就到了神龙谷!

  袁达正犹疑间,却见李义山也已转过头来看向自己,上上下下地审察着,目光中竟毫无熟悉之感,倒像是兴致盎然地探究着自己。袁达猛然醒悟了过来:“鬼丐?”

  听他叫出了自己的称谓,“鬼丐”渠成瞬间变得一脸地沮丧:“这么容易就被你看出来了?”很快他又好奇地望向袁达,“是哪里不像?容貌?心情?照旧身材?”

  袁达不语,其实真的很像,若不是令狐綯事前提醒过,若不是知道李义山此时不行能在此,他也看不出来,但他自然不能告诉“鬼丐”。可“鬼丐”一边自己审察着自己,一边又在袁达面前转了个身,很是失望地问:“难道我照旧没有李令郎的风范气度?”

  见他这样的追根究底地,袁达忍不住戒备起来:“你为何要扮成李令郎的模样?”难道他也是宝藏而来?难道他想扮成李义山来骗华阳?

  可“鬼丐”显然不满意他的不回覆:“你先说你因何看穿了我?”

  见他这样的纠缠不放,袁达只好无奈地应付道:“身材不像!”

  哦,“鬼丐”似乎感应满意所在了颔首,他的身材确实比李义山瘦削,但他特意挑了件宽松的袍子,不至于一眼就看穿,只能说明要么此人眼光特别敏锐,要么就是和李义山特别熟悉,他目光炯炯地看向袁达:“你和李令郎很熟悉?”

  袁达怔了一下,本能地掩饰道:“不熟。”

  没想到“鬼丐”刷地转身拔剑出鞘,袁达一惊,行动迅捷地向后一跃闪开了,渠成哈哈大笑了起来,赞许道:“身手不错!接招!”话音未落他的手只一抖,紧接着剑飞快地刺向袁达,但他已事先提醒了,倒也不算偷袭。袁达忙挥剑格开,不意渠成的剑奇快,手微微一动,剑便迅速地变化,袁达忙于招架,无暇分心思索其他,两人你来我往,很快几十个回合下来,袁达徐徐不支,只能使出全身绝招来应对。突然渠成突然虚晃了一剑闪开他,自己一跃而起跳出比试圈,抱着臂冷冷地看向袁达:“是你拦劫了李义山!”

  袁达一惊,明白了他适才不外是在试自己的招式,想了一下,他爽快地认可了:“正是。”

  “直爽,敢作敢当!”渠成哈哈大笑了起来,似是很是欣赏,但不容他反映立刻又问道,“云舒在哪里?”

  袁达一怔,很快答道:“云舒是谁?”

  渠成探究的目光直盯着他,让袁达感应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起来,他也抬眼绝不退缩地回望着渠成。良久,渠成终于收回了目光,转开了头:“我的师妹,来过神龙谷,在此失踪了。”

  袁达大脑中迅速地转了一圈,他并不赞成令狐綯将伤重的云舒处置惩罚掉,但他回首此事并没有留下破绽,渠成不行能知道云舒在此失踪的,他这样说只能是使诈,因此袁达答道:“神龙谷阵势奇险,常有意外发生。”

  渠成望着他突然大笑了起来:“那你们也应该算是意外吧?我记得其时仇士良上报朝廷说神龙谷王守澄余孽尽已消灭。”

  渠成提到仇士良时直呼其名,而且语气中满满的讥笑,看来令狐綯的消息是对的,渠成并非受神策军的指派来此,他的真实来意竟是云舒?顾不上多想,袁达迅速回覆道:“我只是衔命在此清查乱贼余党。”

  渠成脸上的笑意不停:“顺便也拦路打个劫,学着当个念书贼?”

  袁达一时回覆不出话来,既已被揭穿,再强词辩解不是他的性格。

  渠成悠然地审察着袁达,语带挖苦隧道:“你跟李令郎很是熟识,所以要蒙面拦劫?你们要抢的是一本书,或者——只是一张纸,”他的脸竟瞬间变了,手中的剑抵住袁达胸口,眼中露出阴森酷寒地杀意,“究竟你要抢的是什么?云舒在哪里?”

  袁达垂下眼来望了望直指胸前的剑,“鬼丐”若不信再解释亦是枉然,他咬紧牙关,任由“鬼丐”酷寒的剑尖刺穿了衣服抵入胸口,一声不吭。

  “师兄?”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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