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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海龙

第十七章 通湖广

风起海龙 沂河秀才 2139 2020-02-06 20:12:20

  “徐哥,那我们走了,几天内便回来,别忘了将军的付托,准备好棉花。”田重对着店肆掌柜拱拱手。

  原来,除了运送棉布到各个商铺,船队另有一个任务,即是收购大量棉花,将其带回播州。

  虽然,这也是杨可栋的提议,究竟空船回来太浪费,再者没有压仓的工具,船的危险性也会增加,不如带回棉花,追求利润最大化。

  究竟,每天织布都需要大量棉花,在播州周边,棉花的价钱已隐隐间有上涨的趋势,从外地收购棉花,则可降低当地购置数量,稳定住原质料价钱。

  而这个被田重称作徐哥的,是播州部署在武隆的眼线,明面上的贵州客商,真实身份是播州宣慰司中一管财的仕宦,徐致明,虽然,除了主要任务卖力生意外,他还肩负着收集情报等任务。而徐记商铺中其他几人,也都是从宣慰司或军中选拔抽调的,除了几个临时招聘资助的伙计。

  这样的钉子,在川东湖广有十几处。

  船队仍在前行,每到一城,便放下一定数量物资,随即飞鸽传书。

  “武昌也来信了,你兄弟看看。”书房里,杨应龙拿着一张纸条,看事后放桌子上往前推了推。

  杨朝栋接过,杨可栋也凑了上去,只见上面只有简短一行字:“武昌,卸货一万匹,顺利。”

  这么说,长江流域,武昌以上全部回信了,过段时间,货已顺利到达,就看下一步效益如何了。

  这时,有传令兵飞马来报,第一艘船满载棉花十万斤,已经抵达乌江港。

  “这么快?不外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杨应龙点了颔首,“命人将棉花就近送往织造厂。”

  新建的织造厂,许多开在乌江支流,水流或许并不湍急,却胜在持久悠长,更重要的是,中小船舶可以直接抵达,这样便省去了不少转运成本与功夫。

  “这次出航的弟兄也都辛苦了,准三天假,每人五两赏钱。”杨应龙继续增补。

  “谢将军膏泽。”传令兵躬身,领命而去。

  第一艘船提前回来并非怪事,船队出发时是一起离开,归途却是各自陆续返航,在第二支船队刚抵达长沙时,第一支前往湖北的船队已经依次踏上归途,而第一艘前往川东那四个县城的,由于距离不远,因此已经满载棉花,回到了播州。

  “下次再来,不知什么时候了,或许不再是我。林兄保重。”衡阳城外码头,两位客商模样的人正拱手离别。

  “唐兄也保重,日后再见。”另一人说道。

  码头上,是船队的最后一艘船,此时,其他三十一艘船或已返航,或在返航途中,或已踏上第二次航行,而这最后一艘船,沿着湘江逆流而上,带着五千匹棉布来到了衡阳。

  船在码头停了三天,直到衡阳的棉花将其塞满,这才准备离去。

  而这两位,正是衡阳站掌柜林肃与船老大唐千山,两人是旧相识,都是娄山关驻防军的低级军官,此次一人卖力押船,一人卖力衡阳的销售点。

  唐千山转身上船,江船升起风帆,马上起航。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武昌,一家新开的店肆人流如潮,熙熙攘攘。

  武昌,这个湖北布政使司驻地,长江中游最大的都市在明朝时已有很大规模,与汉口、汉阳隔江相望,商贸发达,各色口音种种妆扮的人人来人往,不愧是九省通衢之地。

  武昌城中的富贵街头,一家偌大的商铺前些日子被清理出来,原有装饰陈设全部被拆除砸毁,取代而之的是极尽奢华的雕梁画栋,向街一面,门柱门窗均为播州所产金丝楠木,只涂清漆,显得典雅大气;屋檐屋顶则是苗疆气势派头,其上装饰均以纯银打造,仅此一项耗白银两千六百两,斗拱质料亦是楠木,镌刻精美;巨细额坊上绘画精美,一看就是各人之作;店肆正面匾额上书四个鎏金大字“播州商局”,左下角竖写“播州杨应龙书”。

  仅此一家店肆,不算自备楠木,播州便泯灭白银近万两,可谓下了血本。不外杨应龙却不在乎,究竟武昌站是明着来的,代表着播州颜面,而在九省通衢之地,面子显得尤为重要,自然不能自堕声势。

  武昌站的管事,自然是重中之重,杨应龙不放心,让老管家胡万前来卖力,究竟如此要害之处,需要有个老成持重的人照看,再说横竖海龙屯也快修完了嘛。

  播州商局一开张,便吸引了大量目光,不外令人惊奇的是,这家装饰如此高峻上的商铺目前只卖一样工具,棉布。

  “搞这么大店面,就卖点破布?不会是傻子吧。”“果真是深山土鳖,这么败家。”围观人群议论纷纷,不少人连连摇头。

  胡万自然是充耳不闻,甚至连前几个伙计也是微眯双眼,不为所动。

  不外,随后眼见的人便看到,柜台上一块牌子有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本店所有棉布价钱均为市价九成,开业首月八成”,不远处另有另一块,上书“大宗订单入内详谈”。

  不外路上可不止看热闹的人,俗话说“有卖的便有买的”,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快,便有真正需要买布的人上前探查。

  这人名叫王二,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肤色黝黑,衣衫略显朴素,看样子不似有钱人家,看着这么华美的店面,他原来是没胆子进的。他不识字,看不懂小牌子上写的啥,但听围观的好事者议论后,摸着内衫口袋里那可怜的一点散碎银子,照旧鼓足勇气走上了台阶。

  “伙计,敢问这些棉布怎么卖?”在华美斗拱下,克服了强烈的心理适应,这男人鼓足勇气问道。

  原来闭目养神的伙计一下子精神了,“这位老板,今日武昌城中棉布市价一匹一两六,算下来每丈四百文,算下来我家只要三百二十文便成。我家都是上等棉布,您可试试”。

  王二摸了摸,发现伙计所言确实不虚。尽管惊奇为何这么华美的店只卖这么自制的布,摸了摸银子后照旧决定接受现实,于是说道:“好,给我来三丈。”

  “九百六十文,您是头客,掌柜说了,给您抹零,一共九百文。”伙计高声吆喝。

  王二惊喜万分,连忙一边致谢,一边递上碎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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